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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沒有抬手回抱,也沒有推開他,安靜的仿佛一座雕塑。不知道過去多久,季則抬起頭看向陸持之,正好對上陸持之冷靜自持的眼睛,他的眼睛永遠都那么黑,里面仿佛裝著整個海洋和宇宙,卻沒有狂熱和喜歡,季則的心往下沉,一直沉到了深海里去。陸持之終于動了,他抬手摸了摸季則的臉,然后低頭吻住了季則,是非常克制的吻,過了許久還只是唇碰著唇,季則抬手圈住陸持之的脖子,想要加深這個吻,陸持之卻退開了。再然后,季則聽到陸持之冷靜的聲音,陸持之在他耳邊小聲說:“想要。”季則拇指和食指緊緊捏在一起,他確定陸持之不是這個意思,因為陸持之的聲音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欲,他看著陸持之,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陸持之的手探入季則的衣服里,觸到溫暖細滑的肌膚,然后慢慢往上游走,另一只手放在季則的腦后,然后靠近季則一些,在他耳邊說:“不會耽誤你去吃飯的,行嗎?”季則第一反應是轉過頭去看沒有關上的門,再然后他猛然的轉頭去看陸持之,依舊只看到了那個永遠沉靜冷靜的陸持之,只是在那冷靜之下帶了許多的冷意和怒意。季則后退了一步,陸持之的手從他的衣服里滑出去,沒有任何留戀,他喉嚨動了動,顫著聲音說:“我、我懂了。”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腳步踉蹌,跌跌撞撞,原就瘦削的身體看起來更加單薄了。陸持之站在原地沒有動,面色黑沉,仿佛山雨欲來。許久后,他認命似的閉了閉眼,摸出一根煙點了,他真是有些不知道該拿季則怎么辦了。這幾天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答應季則太快了,季則甚至都沒有明著說出來,兩人之間還有許多余地,明明可以慢慢來的。是他沒忍住,他想要季則,就像前面這三十年,他想要,伸手就拿了,也已經想好了未來所有的規劃,他能給季則的,他也都許諾了,給了。他甚至不能和季則說我們先試試,因為季則太純粹了,他說那樣的話是在羞辱他。他要季則,就沒有想過再和他分開。可他忘了,季則的未來人生規劃里或許根本沒有他。季則像一個被他強行帶入自己世界的人,他聽話,乖巧,不吵不鬧,他給的,他全盤接收,沒有自己的意見,也沒有自己的主見。季則的世界,仿佛只有他一個人,季則把他看的太重要了。他逼問季則,其實也是在逼問自己,他問這話的時候根本不能聽著季則的聲音問,只要聽到季則的聲音他就會心軟,季則把他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也把自己變得沒有了原來的樣子。這不正常。他生氣,并非是因為季則對他沒有底線,因為他知道自己對季則也沒有什么底線。他生氣的根本原因是他不知道季則會因為愛他做出什么樣危險的事情來。在偏僻山村臨冬的早上五點去沒有人煙的深山,這對季則來說可能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但是季則不會知道他有多擔心,擔心到憤怒的質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做。質問他因為愛他,會把底線放在哪里。只是這一句話,季則就以為這是他對這段感情的質疑。季則是自心底里不信他,不信他許給他的未來,也不信他看似突如其來的愛。季則用自己的方式在愛著他,可他想要季則改掉這些,他不想季則為他有一絲一毫的冒險。可現在,季則甚至……連他給他的傷害都全盤接收,陸持之前所未有的感到心口悶痛,毫無辦法。以前他沒發現自己喜歡季則的時候他對季則的很多事情更多是沒原由的無奈,但是現在再去想季則以前的許多事情,他慶幸之余,又覺憤怒,仿佛是因為他沒有保護好季則,才讓季則受了那么多罪。現在,他在季則身邊,除了憤怒,更多的是害怕,他可以保護季則,但是他猜不到季則還會為了他做出什么危險的事情來。季則看似聽話,但其實很有主見,他怕他一個照顧不到,他的小朋友就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傷害。季則可以對他沒有底線,但他不希望是這樣的沒底線。可是他又真的對季則毫無辦法,看到季則一個心碎的眼神,他就為他妥協了。是他太急了。他應該再克制一些的。陸鳶終于收拾好了自己,走到陸持之房間來,見只有陸持之一個人,疑惑的問了句:“哥,季則呢?”陸持之熄了煙,表情淡淡的:“走了。”“你倆為什么吵架啊?”陸鳶不想知道,卻又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去吧,盯著他讓他多吃點飯。”陸持之聲音略微沉重,又帶著無奈,“他早上肯定又不吃了,你去看著。”“哥你到底懂不懂啊,這事得你去,而且……”陸鳶覺得他哥太矯情了,而且一副什么都不懂的直男樣子,不過他沒說完就被他哥打斷了。“陸鳶,我不管你和季則之間有什么矛盾,不要給他臉色看。”陸持之半是命令的說。陸鳶覺得和他哥之間沒辦法交流,干脆應了下來:“那行,我去了。”到了吃飯的地方,季則果然沒有在吃飯,而是在幫忙做雜事,陸鳶給他盛了一些飯菜,問他:“我哥是不是又招惹你了?你別搭理他,他有毛病。”私心里他已經覺得季則和他哥在一起這事兒可能是他哥強迫了季則。季則不知道陸鳶在想什么,搖了搖頭,說:“沒事,你快吃飯吧,不用管我。”季則自己也草草的吃了一些,然后就到了分任務的時候,季則運氣好,抽到的是一個村里的一個黨員的身份互換,一個上午都在村委辦公室開會。中午的時候去導演那邊轉了一圈,確定沒自己的事情之后,就直接回家了。出乎意料的是家里不知道誰給他放了一盒自熱飯在桌上,季則拿起來看了看,想到在山上的時候陸持之給自己的自熱小火鍋,一潭死水似的心又活絡了起來,他拿著自熱飯來回走了兩步,然后就看到一張紙條飄到地上,他彎腰撿起來,是任然給他留的紙條,剛剛可能是被風吹到了一旁,他沒有注意到。季則又把心放回身體里,安裝好,擰上螺絲釘,不許它再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