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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鴻點頭:“行, 我這就過去。” 鄧鴻還是很有管理能力的,過了一會兒, 外頭的喧囂就停了。 等佟雪綠回到位置,溫如歸湊過來問道:“怎么了?”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畔,讓她顫栗了一下, 耳朵微紅。 “外頭有兩個自稱是宗叔兒子和媳婦的人,我讓鄧經理去處理了, 一切等宴席結束了再說。” 對面的宗叔正在勸溫老爺子少喝點酒, 溫老爺子嫌他煩但還是照做了。 如果宗叔要離開溫家的話,最不習慣的人估計是溫老爺子。 溫如歸目光落在她玉潤的耳垂上,喉結上下滾動了下。 百日宴的菜式是佟雪綠親自定的,質量也是她親自把關的,來祝賀的客人紛紛稱贊。 很多人打聽在這邊辦酒席的價格, 價格雖然貴了一點, 但服務和質量沒得說, 也夠檔次, 在這里擺酒肯定倍兒有面子。 好幾個人離去之前跟佟雪綠預定了酒席的時間, 酒樓小賺了一筆。 等客人散去, 佟雪綠這才事情告訴宗叔。 宗叔手一抖,差點沒把溫老爺子的手腕給捏碎了:“雪綠,你說什么?” 溫老爺子疼得倒吸涼氣:“冷靜一點,你這家伙先松開我的手!” 宗叔這才松開他的手,但樣子依舊十分激動。 佟雪綠:“有兩個自稱你兒子和兒媳的人過來,因為剛才大家在吃飯,我就讓鄧經理帶他們在樓下吃飯。” “他們現在在下面?” “嗯。” 聽到佟雪綠的回答,下一刻宗叔化成一陣風狂奔而去。 雙胞胎一個被陳嫂子抱著,一個被溫如歸抱著,大家也趕緊跟過去。 宗叔心跳加速,雙手顫抖。 他媳婦和兒子出事那年他在部隊,接到家鄉發大水的消息,他連忙請假趕回去,卻還是晚了一步。 大水將一切都毀了,房子沒了,田地淹沒了,到處都是家畜腐爛的尸體,很多人流離失所。 他在恐慌中趕回家,然后看到老屋被洪水給沖塌了,媳婦和兒子早已經不知所蹤。 聽隔壁鄰居說,因為連日下了好多天大雨,很多人的住房不牢固,大家被迫轉移,可還來不及轉移房子就塌了,很多人被大水沖走,其中包括他媳婦和兒子。 聽到那話,他肝膽俱裂,不愿意相信這個事情。 他順著河流往下找了好多天,鞋子都走破了,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沒放棄尋找,但一點消息都沒有。 到今年就要滿二十年了,他原本想今年把事情畫個句號,給他們母子建個墳墓,不想兒子回來了! 這讓他怎么能不激動? 來到樓下,宗叔左顧右盼,然后在角落的桌子上看到兩個中年男女正在狼吞虎咽,吃得滿嘴滿手的油。 桌子上堆疊了好幾個空盤子和空碗,那個分量是平常人三四個人的分量,可兩夫妻吃了那么多,已經撐到脖子上來,可還是一個勁往嘴里塞東西。 仿佛餓死鬼投胎一般。 其他人見狀都露出嫌棄的表情,這一幕看在宗叔眼里,卻讓他無比心酸。 如果日子過得好的話,又怎么會餓成這樣子? 雖然還不確定他們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可代入自己的兒子,這種情景讓他心里一陣陣發酸。 那個男人正面對著他,從眉眼來看跟他死去的媳婦有兩三分相似。 宗叔顫抖著雙手走過去:“海兒?是你嗎?” 男人手里拿著一只肥碩的雞腿,打了個飽嗝道:“什么孩兒,rou沒了,你再去拿一些過來!” 男人頤指氣使,一副大爺的模樣。 這一幕被下樓來的佟雪綠看在眼里,眉頭蹙了一下。 女人手里也拿著一只雞腿,抬起頭來,然后看到宗叔一臉激動看著自己男人。 只見她三角眼眸光一閃,桌子底下的腳朝男人踢了一下。 男人“哎喲”了一聲,正要罵她干嘛要踢自己,就見女人把雞腿一拋,站起來哭了起來:“爸,我們終于找到你了!” 女人的聲音又尖又銳,好像指甲劃過玻璃發出的聲音,刺激著人的耳膜。 女人也是個演戲高手,眼淚說來就來,就是哭得有些夸張,那樣子與其說是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更像是在哭喪。 男人很快也反應過來,丟掉手里的雞腿激動喊了一聲:“爸,我是胡海啊!” 為了進一步確認,宗叔拉開胡海的衣服,在他的后背發現了一個紅色胎記。 看到胎記,宗叔頓時老淚縱橫:“海兒,真的是你!爸這些年找得你好苦啊!” “爸,我也找得你好苦,兒子這些年來過得好凄慘!” 胡海奔過來,兩父子抱頭痛哭。 哭聲震天,場面一度很感人。 溫老爺子鼻子酸酸的:“小宗這些年不容易啊。” 小宗在他身邊照顧他這么多年,在眼里,他已經是他的親人。 小宗這些年的老本都用在尋找媳婦和兒子身上,看他兒子的樣子似乎過得不太好,有必要他會伸把手。 酒樓其他人剛才還鄙視胡海兩夫妻,這會兒知道了故事,都紛紛感嘆了起來。 只有佟雪綠和溫如歸兩人面無表情,他們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相信。 佟雪綠覺得這兩人的戲演得有點太過了,尤其是那個叫楊冬梅的女人,眼底充滿了算計。 不過這也只是她的直覺,說不定這兩人還真是宗叔的兒子和兒媳。 等宗叔他們平復后,他們這才走過去。 宗叔緊緊拽著兒子的手腕:“海兒,這是溫司令,這是如歸,你還記得不?” 胡海又是點頭,又是說起小時候的事情,突然眼睛落到佟雪綠艷麗的臉上,身子酥了一半。 他癡癡看著佟雪綠,樣子無比的猥瑣,口水都快要流下來。 溫如歸眉頭一蹙,往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 胡海對上溫如歸幽深的目光,渾身一抖,只覺一股壓力迎面輾壓而來。 楊冬梅見狀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暗暗咬牙道:“我男人他沒見識,聽到司令這么大的官給嚇到了,孩子他爸,你還不趕緊跟司令問好?” 胡海被媳婦這么一掐,痛得倒吸一口涼氣:“溫司令好,我的確是被嚇到了,謝謝您這么多年來照顧我爸!” 溫老爺子也不是眼瞎的人,剛才他還想給胡海在京市安排一份好工作,就當做是感謝小宗照顧他這么多年。 可現在看對方這個模樣,他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宗,你和你兒子好好說說話相聚,我酒有些上頭了,要回去休息。” 宗叔連忙點頭:“要不我扶您回去吧?” 溫老爺子擺手:“不用,我和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