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圳甫似乎也沒注意到這個突兀的稱謂,繼續在他體內進出。孔陶暈乎乎地被他翻來覆去地玩弄,最終暈了過去。.“孔教授?孔教授?”孔陶皺著眉睜眼,幾個學生圍著他。孔陶神情恍惚,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病床上。“教授,您醒啦?太好了。”學生笑了笑。原來他掉下下水道后被砸暈了,還好這個下水道本來就要維修,有人下去看了看,發現了他。孔陶云里霧里,學生們跟他聊了幾句后,都回學校了。孔陶覺得腦子里有好多畫面,但都很模糊,他捂著砸腫了的后腦,慢慢動了動身體,發現身上酸痛無比,最可怕的,是他感覺自己后xue那里,流出來了什么東西。..番外三(上).“寶兒,看,小錦鯉飛起來了。”賀圳甫高高舉著風箏的引線,慢跑到秋千旁,然后蹲下去,把線遞到斜靠在秋千椅背上的孔陶手里。孔陶有些疲倦地抬起手指,捏住了線,楓山的山風呼嘯而過,天上的紅錦鯉搖搖晃晃,薄薄的紅尾在風中如波動,線繃得很緊。他抬起頭,春日的暖陽照在他身上,懶洋洋的,孔陶捏著線的手指有些無力,他怕風箏飛走,慢慢將線在自己手指上纏了兩圈。賀圳甫蹲在他腿邊,抬頭看著他蒼白消瘦的臉,心頭被壓得很沉重,但嘴角還是揚著的,寶兒說過,他喜歡看自己笑。“寶兒,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們再下一次揚州,再去聽聽那坊間唱曲,茶寮說書,好不好?”賀圳甫的聲音放得很輕,仿佛稍微大一點聲,孔陶就會被弄碎一般。孔陶低下頭,平和淺淡的眼睛靜靜看著他,白如紙色的嘴勾起,“好呀。”賀圳甫稍微直起身,吻了吻他的眼睛,雙手握住他的手。孔陶的身體,終于還是在他們新婚之后第三年徹底垮了下來。娘胎里帶出來的虛弱,本來就不適合到處勞累身體,更何況早幾年時,身體和氣血都受了創,還騙賀圳甫說自己身體好起來了,總陪著他到處走。就算年年補,時時醫,也如泥漿混碎陶,表面看著完整,實際上,已經是一件破敗陶器了。孔陶閉著眼,感受著賀圳甫輕柔的吻,輕輕道,“我想你陪我一塊兒坐坐。”“好。”賀圳甫坐在他身旁,將他攬在懷里。孔陶疲倦地靠在他肩上,半瞇著眼看著空中鮮艷的錦鯉,時不時動一動手指,扯一扯線。“夫君。”“嗯?”“我想聽故事。”“想聽什么樣的故事?”“你講的,我都想聽。”“那就講黑蛇跟竹鼠的故事吧?”“好啊。”賀圳甫稍微收緊手臂,將人抱緊,另一只手和孔陶垂在膝蓋上的手十指交握,看著山下的青蔥,慢慢開口。“相傳,湘妃林里的,有一只竹鼠,每日以食湘妃竹為生,年年又歲歲,皆平安無事。”“但是有一天,一只受了傷的黑蛇爬到了湘妃林內,黑蛇的傷很嚴重,它躲在了一個土洞里,一邊養傷,一邊觀察著每天按時出來吃竹子的竹鼠。”孔陶疲憊地緩緩問道,“黑蛇不餓嗎?”賀圳甫偏頭吻了吻他的頭發,“餓呀,所以,它每天都在想,如何吃下那只皮毛光滑,又肥又傻的竹鼠。”“那它,吃到了嗎?”孔陶的聲音很輕,他努力抬起眼皮,無奈實在沒有什么力氣,掙扎幾番后,眼皮垂了下去,只余眼皮下的眼珠還偶爾動一動。“它吃到了。”賀圳甫感受到孔陶的狀態,他稍微頓了會兒,喉結上下滑動,聲音有些哽咽,“其實竹鼠知道黑蛇每天都在看它,它吃得多,別的竹鼠不喜歡跟它玩,只有黑蛇每天一動不動地陪它吃飯,一日三餐,從不間斷……”賀圳甫微微偏頭,臉貼著孔陶的額頭,輕聲問道,“寶兒,還聽見嗎?”孔陶閉著的眼睛微微動了動,虛弱回道,“夫君,寶兒一直都……聽見的。”賀圳甫眨了眨眼,他眼睛已經紅了一圈,孔陶輕輕動了動手指,他就繼續道,“所以……所以,當黑蛇爬到竹鼠面前,要吃掉它時,它哭了,黑蛇覺得奇怪,一只竹鼠,怎么會哭呢?”“它問竹鼠,是不是因為害怕被吃,所以才哭,但竹鼠說,不是的……”賀圳甫垂下頭,“寶兒,你知不知道,它為什么哭?”孔陶靜靜靠在他懷里,面容平和,黑色長發掩著蒼白的臉,無聲無息,沒有回答。賀圳甫啞然,就這樣扭著頭等了許久,最終,一滴淚滴在了二人交握的手上。山風劇烈,紅錦鯉搖蕩起來,扯緊了線,孔陶的手指無力松開,纏著的線很快松了,風箏扯著線,離開了孔陶,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最終沒了蹤跡。賀圳甫閉上眼,將他緊緊抱在懷里。“……它說,‘我喜歡你,所以流淚’。”.孔陶的墓就建在楓山上。隨之建成的,還有從墳前到別院的千燈引路。孔陶身體不好,天色稍暗點,就看不清東西了。那樣不好,寶兒怕黑,也怕看不清回家的路。賀圳甫彎著腰,一盞一盞地點燈,澹臺默默站在他身后,默默擦著眼,身旁的風箏已經哭成了淚人,埋首在澹臺懷里。這樣一盞又一盞地點完后,賀圳甫慢慢直起身,漆黑的眼看著前方,頭上的發已有了幾絲雪白。“澹臺,風箏,你們先回去。”賀圳甫的眼空洞無神,淡淡道,“我再跟他說幾句話。”澹臺也不忍打擾他,叮囑他注意身體后,扶著風箏,轉身慢慢下去了。賀圳甫順著通明的路,一步一步,踩著臺階上去,孔陶的石碑就立在兩株青松之間,直面著他,似迎著他來。賀圳甫走到石碑旁,靠著石碑坐下,他靜靜看著前方,久久沒有說話,高處的山風有些大,吹得他衣袂獵獵作響,發絲亂揚。他坐了許久,久到一身都有些涼了,才低聲開口。“再過月余,便是你行冠禮之日了,你說,弱冠那日,要我陪你下山去玩,你說,想喝蘇州城南的老花茶了,你還說,想同我再看一出明皇貴妃的戲……你說了許多,我都記得,卻沒想到,你到不了弱冠那日,永遠留在了十九歲。”明月皎皎,照著松林,黑色枝椏橫斜在他身上,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墳前的燈晃了晃,賀圳甫看過去,淺笑,“你要哭么?你不可哭,你若哭,我這里,會疼得很。”他按著心口,垂著腦袋,緩了好一會兒后,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瓷瓶,撥開了瓶塞,看了看,然后喂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