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高誠坐在書桌前,裝模作樣地整理材料:“怎么去啊?”“同學(xué)開車來接我。”高誠手上動作微頓,漫不經(jīng)心地點頭:“注意安全,晚上早點回來,我?guī)愠鋈コ燥垺!?/br>哪曉得他竟蹙眉拒絕:“不行,晚上我要和同學(xué)在海邊吃的。”“餐廳都訂好了。”“也行。”高誠噎了一下,揮手趕高亦其走,“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兒要忙。”高亦其乖乖點頭,道別過后蹦蹦跳跳地下樓了。他前腳剛走,高誠后腳就跳起來,一副火燒眉毛的模樣,背著手在房間里轉(zhuǎn)圈,等高亦其的身影消失在樓下,立刻拎起外套,推開窗戶往窗外跳,跳完馬不停蹄地翻墻,最后上了墻根下的一輛車。陳叔坐在車上,見高誠打開車門,直接遞了盒子煙過去。高誠接過,冷著臉一根接著一根地抽,抽得車廂里煙霧繚繞,才搖開車窗把煙丟了。高誠說:“小兔崽子的那群同學(xué)你查過沒有?”“查過,都是家室清白的少爺。”陳叔一五一十地匯報,“除了咱家,底子都好。”高誠聞言,直接被煙給嗆了。“船呢?”“買好了,在碼頭上候著。”“那走吧。”高誠煩躁地揉著頭發(fā),見后排擱著望遠(yuǎn)鏡,登時冷笑連連,“你準(zhǔn)備這些玩意有什么用?咱家寶貝根本不在乎我,我也不稀罕去看他!”這話說得酸,陳叔都被醋得皺了皺眉,得虧載著高亦其的車開出來了,要不然高誠還能再蹦幾句酸話。教會學(xué)校組織學(xué)生去的海灘不算偏遠(yuǎn),開車幾刻鐘就到了,高誠讓陳叔把車停遠(yuǎn)些,自個兒拿著剛剛嫌棄的望遠(yuǎn)鏡眼巴巴地瞧。高亦其和幾個熟悉的同學(xué)租了個太陽傘,換了泳褲以后躺在太陽椅上曬太陽,估計是身體的原因,沒敢下水。高誠舉著望遠(yuǎn)鏡看他的腿:“這穿的什么玩意?”“就這么露著大腿?”高誠叼了根煙,緊張得忘了點,“誰買的,故意氣死我?”“我買的。”陳叔適時開口,“店里最保守的款式,小少爺拿到的時候不太開心。”高誠氣得吹胡子瞪眼:“他不開心什么,還想穿女士的在沙灘上晃?他要是敢,我絕對……”絕對什么呢?高誠張了張嘴,對自家寶貝下不去手,最后特沒面子地舉起望遠(yuǎn)鏡繼續(xù)看。倒是陳叔提議先下車,去事先定好的度假別墅休息。“小少爺玩不了多久肯定會累。”陳叔替高誠打開車門,“到時候您把他接來就行。”高誠從車上跳下來,雙手揣在風(fēng)衣口袋里嘆了口氣,難得有些遲疑:“他見我怕是會不高興的。”“一群小孩子玩得好好的,我來像什么話?”高誠自嘲地笑笑,“倒像是跟蹤他,到時候鐵定又要鬧好幾天的脾氣。”高亦其少年心性,母親在信中再怎么叮囑,察覺到高誠的縱容以后,便有恃無恐起來。先前他倆已經(jīng)冷戰(zhàn)過好幾回了,還回回都是高誠先低頭,好在他知道輕重,但凡高誠有示弱的苗頭,立刻舉手投降,三兩句就能把高誠的心給哄軟。陳叔一聽,也覺得有理,便不再多言,跟著高誠去了別墅。這房子是隨手定的,家具都只有最基本的,但勝在一面朝海,還有擺著太陽傘的院子,高誠瞄了幾眼,心里發(fā)癢,想把高亦其抱回來困在面前曬太陽。但也只是想想。“船在碼頭上拴著。”陳叔打開后門,指著不遠(yuǎn)處的游艇,“您現(xiàn)在開?”高誠站在院子里,看著高亦其和一群同學(xué)在海灘邊打鬧,心里有點酸澀,陳叔的話說完好久,才轉(zhuǎn)身往碼頭走:“開吧,站這兒看他也沒什么意思。”游艇很新,在一干船只里分外扎眼,高誠跳上船,給了唯二兩個船員充足的小費,然后控制著方向盤,直接將船開出了港口。“真該租艘船出海玩。”高亦其聞言,踮起腳尖眺望遠(yuǎn)去的船,剛剛說話的是和他一起學(xué)法語的女同學(xué)楊美嫻,家里做橡膠進(jìn)口生意,算是頂富貴的人家了。“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租船不容易。”有人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笑著感慨,“夏天出海的人多,有錢都得排著隊等,更何況租好船?”高亦其突然想到高誠,不知道男人會不會租船出海?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高誠明顯對出海毫無興趣。“高亦其,我們?nèi)ソ甘贤妫黄穑俊?/br>“好。”他將高誠拋之腦后,跟著同學(xué)一起往岸邊的礁石上爬。十七八歲的少年,沒幾個安生的,放著平坦的沙灘不走,非往嶙峋的石塊上擠。高亦其充分發(fā)揚紳士精神,讓女生先上,自己殿后,最后好不容易爬上去,大家都玩得差不多了,只剩楊美嫻還在等他。“高亦其。”楊美嫻見人散得七七八八,忽然轉(zhuǎn)身對他說,“你和高先生很熟吧?”高亦其怔了怔:“嗯,先生……待我很好。”高誠來接過他幾次,許是被別人撞見,覺得他們關(guān)系好也是人之常情。楊美嫻聞言,伸手將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別到耳后:“那你能不能幫我求求高先生,讓他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家的生意?”“什么?”高亦其愈發(fā)茫然。然而他的茫然在楊美嫻看來卻是做作的拒絕:“你……你若是與高先生關(guān)系好,就幫幫我!”“我們都知道你和他的關(guān)系不一般,大家同學(xué)一場,何必鬧得那么難看?”高亦其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何嘗聽不出楊美嫻語氣中的輕蔑,話里話外都在嘲諷他爬上高誠的床。高亦其雖然年級小,涉世未深,可也不會平白讓自己受委屈,他咬了咬牙,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先生的事我從不插手,你若是想求他,去求便是,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說完,轉(zhuǎn)身就往礁石下爬,誰料海邊陰晴不定的風(fēng)忽而卷起一方巨浪,瞬間就見他吞噬在了波濤里。再說高誠開著游艇,陰沉著臉繞著海灘打轉(zhuǎn),船槳絞出一長串白色的泡沫,各個都像是他焦躁的心。“陳叔,把望遠(yuǎn)鏡給我。”陳叔把高誠外套里的望遠(yuǎn)鏡拿出來遞過去:“您現(xiàn)在去,小少爺應(yīng)該不會生氣。”“誰知道呢?”高誠心不在焉地?fù)u頭,片刻跳起來,“長本事了,還敢和女同學(xué)約會?”“我就說不該放他來海邊,這才多大,我就……”高誠的謾罵戛然而止,猛地僵住,繼而摔了望眼鏡,衣服都來不及脫,直接縱身跳進(jìn)水里向礁石邊游去。高亦其不會游泳,先前留洋時但凡有游泳課,他都以身體不適搪塞過去,他們學(xué)校的教授對這個“體弱多病”的亞洲孩子頗為照顧,非但沒有因為游泳課的缺失而降低他的學(xué)業(yè)成績,還在學(xué)期結(jié)束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