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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的鄰居們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9

分卷閱讀39

    里只會剩下一篇荒蕪的廢墟。

我鉆過警戒線,沉默不語地朝回憶里的地方走去。樓梯間里盤旋著剝落了漆皮的扶手,記憶中那些被踩得锃亮光滑的水泥樓梯也落滿了黯淡的灰塵,慘白的光線從樓道墻上的通風口外悠悠地落進來,四周安靜得可怕。不再有胡嫂熱情的呼喚,不再有小艾活潑靈動的影子,不再有鄭樹棠嫵媚的微笑,不再有周槐放CD的嘈雜,不再有老王憨厚的笑聲,不再有白冰高傲的身姿——不再有那個,我深愛的司暮,那個會對我笑的司暮,會說他吃醋了的司暮,會保護我的司暮。

403的東西都被搬光了,唯獨留下一張結滿蛛網的破舊沙發。我毫不顧忌那些揚起的灰塵,默默地坐在了沙發上,慢慢地將身子縮成一團。一個月前,我還坐在思維中的這里,周圍還有打掃干凈的屋子,嗆鼻的油煙味兒,亦或者是我曾討厭的那些東西,現在看來是這么的珍貴。我坐在這里,坐在現實中的這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令人無法躲避的死寂,只剩下滿屋子的灰塵和蛛網。

人情世故是最不可捉摸的東西。時光碾過,早已物是人非。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在那個落滿灰塵的地方睡著的,又是懷著一種怎樣無法言說的心情。我醒來時身邊的東西很柔軟,是剛晾曬過的被子的觸感,彌漫著一股太陽光臨的味道,讓我因為醒來的怒火而慢慢平息。我坐起來,淺淺的陽光被窗框分成小格子投射在被子上,有種別樣的寂靜感。耳畔隱隱約約傳來廣播的聲音,很不清晰,能依稀分辨出是非常經典的薩克斯曲目,看來是下班時間了。

記憶猶如潮水一般翻涌而來,忽然憶起在每個下午,十三歲的我就是這樣守在門旁邊,眼巴巴地等著五點半小區廣播響起,然后我會跑到陽臺上,等著mama歸來。她總是踏著樂聲,穿著黑色的警服,騎著一輛壞掉了鈴鐺的自行車,車前的籃子里總是裝著一袋袋蔬菜,然后她會腳步輕巧地鎖好自行車上樓。我裝作睡著,mama也就輕輕地打開門,不到一會兒就會從廚房飄出油煙味兒和菜香味……就像一個遙遠的、黏糊糊的夢境。我看著自己的手,告訴自己,這才是現實。

下一秒,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司暮的聲音隔著木門傳來,顯得無比遙遠:“醒了?”

我設想過很多我在什么地方,譬如說被人綁架,譬如說在拆遷隊的宿舍里,譬如說被路過的好心人接回家,譬如說我又回到了潛意識世界里,將自己禁錮起來……我怎么都沒有想到我會被司暮帶回他的家,在一個不對的時間不對的地點。

門鎖發出輕微的“咔噠”一聲,司暮推門走了進來,還是那張萬年不變的冰箱臉。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了一手的灰:“這里不是我的潛意識吧?”

“……不是。”他輕輕道,聲音很低沉,很好聽。

下一秒我不知出于何種心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著笑著連眼眶都有點濕潤:“哈哈哈哈!!你騙我吧?是現實?那你為什么帶我回來?這里又不是我的妄想,你又不是我的那個戀人!”說完迅速捂住了嘴,恨不得把上一句話給吃回去。糟糕,一不小心就把可恥的真相給說了出來,這下子我不被掃地出門就是被司暮給打殘(醒醒吧!我家的司暮哪有這么暴力!)。

但是司暮沒有任何反應,就算是這句石破天驚的話也沒能給他帶來任何情緒的波動。他只是平淡地解釋道:“我聽左護工說,你找到他,要了以前你家的地址,所以就找過來了。”

“為什么?”我看著他。這個司暮才是真實的司暮,冰冷得像機器一樣的天才少年。

他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再窮追猛打下去,也并沒有資格這樣做。

晚飯在沉默之中進行,以前的我挺享受和珍惜這樣的沉默,到了如今卻成了避之不及的煎熬,我和司暮之間仿佛隔了一層無法滲透的墻壁,模糊而又渺遠。

“抱歉——”我開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措辭了很久才勉強接出這么一句話,“……你其實……不用這樣的。”

他看了看我,語氣平平:“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糟糕。我的手瞬間就凝滯了,臉上開始止不住的燥熱。就算我知道眼前這個人并不是我期待的那個人,卻還是會忍不住地……

醒醒吧,林楓,愛上他你就輸了。我的心如是告訴我,不由自主地把手貼在衣服上,貼在心口,這又是幾個意思?

司暮收拾好碗筷,準備轉身去廚房,卻忽然側臉問道:“你怎么了?”

我仍舊傻傻地望著他,左手放在心口,甚至能讀出那里心跳的劇烈程度。

已經晚了。

這顆心已動,便就再也不復從前。

我的故事(五)

“想去墓園看看嗎?”司暮問我,神情認真。

我正在用毛巾擦著不斷滴水的頭發,聞言一愣:“啊?墓園?什么墓園?”心中隱隱約約有了個猜測,但那個猜測太模糊。

結果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正確,司暮道:“老王,周槐,白冰,胡嫂,鄭樹棠。那五個被你殺死的人就被埋葬在那里。”

“這樣的罪犯也可以被埋……”我說了一半就閉嘴,這樣說實在是太過失禮了。司暮倒是沒什么反應,解釋道:“雖然他們殺了人,但他們也是人。是我爸爸司晝當年要求為這五個人立墓碑的,他說他們活著也不容易。”

我忽然對司暮的爸爸挺有好感的,聽起來是個偉大的人,是那種平凡之中的偉大。

結果正準備去的我又發現了一個問題,追問道:“等等……你為什么要我去看?雖然我確實很想去看一看。”

司暮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隨即撇開目光道:“你知道我對你用的心理治療法是改良之后走極端路線的方法,我不保證這種療法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你會不會再次感覺恐懼然后長睡不醒。所以我需要實踐。”

我苦笑,沒有說話,估計我是再也回不去了,在潛意識中那五個我曾經最恨的人已經成為了我最熟悉最不舍的朋友們,盡管在潛意識里那些人都為自己犯下的罪行贖罪,但不能否認他們對我真的非常照顧。

于是我對司暮說:“我覺得我回不去了,因為沒有仇恨也沒有恐懼和瘋狂了,如果真說要有什么的話,應該是愧疚吧。”愧疚自己選擇了這樣的一種方式,結束了這五個人的生命。

在這個稍顯絕望的現實世界里,那些曾經虛擬的時光總算成了我最親切的懷戀。

吃完午飯我和司暮招了一輛出租,直奔墓園。出租車司機很健談,一聽我們去的是墓園,立即來了興趣,窮追猛打地問我是不是去掃墓啊,給誰掃墓啊,和你關系好不好之類的。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