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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腰把它撿起來,粗體醒目的標題猛地凝固住了我的手臂——【十三歲精神病少年持刀砍死五人,警方稱五人為綁架兒童團伙。】為什么……為什么?!我全身都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也不知道為什么,那種陰冷的感覺好像滲入了骨髓,凍得不像話。我……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這個新聞好像一個不該出現的音符,打亂了我所有的節奏,給我深深的恐懼感,將我一舉擊潰。同時它帶來的還有深深的熟悉感,令人恐懼的熟悉感!為什么……究竟是為什么!“你在干什么?!”我聽見司暮的聲音,冷漠的聲線中我首次聽到他快要將人燃盡的怒火!隨后他快步走過來,拾起地上的剪報,竟三兩下撕了個粉碎,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我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徹徹底底地震驚了。但我的思維沒有僵住,我聽見我內心某個聲音在叫囂著:不要!不要!我還沒有看到!究竟是為什么!為什么我會如此地恐懼這張紙!大概是我的表情太過扭曲猙獰,司暮的語調稍微柔和了一點:“除了書,我家的東西你最好什么都別看。”當時我強烈的欲望促使我的問題未經吶喊就說出來了:“那個十三歲少年是誰!那個犯罪團伙又是怎么回事!”頭疼得難受,那個聲音在我的耳邊撕心裂肺地嘶吼著:只差一點了!就只差一點了!司暮的臉色有點難看,說話更是不留情面起來:“林楓,你憑什么要知道?!那是我很一個重要的病人,你不需要了解!”這句話一下子粉碎了腦內那個奇怪的聲音,我才意識到作為一個蹭飯的客人我的表現實在是太糟糕了。“對不起……”我懊惱地垂下頭,“剛才我……”司暮揉著太陽xue,長嘆一聲,在我身邊坐下:“算了,你想聽一聽這個病人的故事嗎?”“真的可以嗎?”我放下手中的簡歷,擺出聽故事的姿勢。正當司暮要開口講述的時候,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司暮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接電話去了。我:“……”打電話來的人,我問候你全家!司暮不知聽到了什么,神色越來越凝重,放下電話對我道:“故事講不成了。白冰所在的學校發現女尸,左隊問我們有沒有興趣去看一看?”面相(三)白冰在衛生間里站了很久,對著鏡子撫摸著自己的臉,即使是在浴室昏黃的燈光下,這張臉也足以美得驚心動魄。像是忽然記起了什么,她的手指猛然僵住,神色黯淡下來。“面相真的有這么重要嗎?”她好像是在問自己,又好像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當年的那個人,也是這樣問自己,帶著失落和憤怒的表情。女孩子在外面急切地呼喚著:“白老師,您有沒有事情啊?白老師?都一刻鐘了。您在嗎?白老師?”白冰沒有回答,打開冷水洗了一把臉,才沉聲道:“我沒事。”槐安高中在S市還算是比較有名的高中,是個藝校,離我們的公寓樓很近,在左隊長的管轄范圍之內,所以我仍沒有見到新面孔。左隊長熟絡地招呼我們到他那邊去,我和司暮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鉆入了警戒線內,那感覺別提多爽了。“發現尸體的是清潔工李嫂,現在我們的人正在問話。這里說話有點不方便,我們進去再詳細談。”左隊長壓低聲音,樣子很是神秘。我覺得哪里有點奇怪,司暮拉著我的手就直接進了學校。被他的手指觸碰的一剎那我的臉紅了,這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很久以前就有了。我覺得自己很好笑,那時候的我絕對沒有認識司暮。一時間我有點迷戀這種觸感,也就沒有松開手。不明所以的喜悅,絕對不算好的時間地點事件,但就是這樣輕飄飄地縈繞在我心頭。我想,也許是人物對了。左隊長的臉色有點發白,走進校舍才開口道:“這次叫你們來是因為這具女尸和上次周槐的食人案有關,她……被切掉了小腿,應該是失蹤的那八十六具女尸之一。”我一聽也怔住了,和周槐有關?原來有這層關系在啊。“不過……呃,這具尸體有其他傷口,死狀也更慘一點,”左隊長緩緩說道,像是在組織不把我們嚇到的語言,“初步驗尸顯示,她是在被切掉后腿rou之后自己在額頭上開了個口子,撕下了自己臉部和頸部的皮膚,然后因大量出血而死亡。”我的心一下子就打了個顫,這也太慘了,司暮的臉上也終于有了點表情:“不會痛嗎?”陰沉的走廊仿佛永遠都走不到盡頭,一直蔓延到黑暗深處。左隊長痛苦地閉上眼睛:“怎么會不痛呢?硬生生地撕扯下一層皮膚,那種疼痛是常人絕對無法承受的,所以尸體的面部都扭曲了……”我聽得萬分驚心,想到了周槐冰冷而瘋狂的面孔。司暮學醫,此時他的臉色比我還要難看,顯然也是深知這種死法的變態。左隊長打開某間教室的門,有個刑警正在一邊問話一邊在本子上做記錄,他的對面坐著一個穿清潔工藍布衫的中年女人,頭發凌亂,眼睛里也布滿了血絲。看起來她是嚇壞了,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由于相隔比較遠,我只能聽見她零碎的一些話語:“那個女孩子……失蹤……合唱團……”左隊長等問話結束,對那個刑警招了招手,后者合上本子就過來和他匯報了什么,左隊長擺了擺手,隨即側臉對我們道:“你們有什么想問的就趕快,給你們十分鐘。”“啊?”我愣住了,問話,問什么?司暮把我拽到李嫂面前,面無表情地開口道:“死掉的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合唱團不久以前失蹤的團員?”李嫂臉色蒼白,聽見這番話搗頭如蒜。我以為司暮接下來就得問白冰的事情了,沒想到他繼續追問道:“那個女孩子失蹤之前是不是精神異常、萎靡不振,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李嫂“啊”了一聲,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幾分:“是、是這樣的。我記得很清楚,年前期末考試那一段時間那姑娘失蹤之前經常放學后在教學樓里晃蕩,有一次還進了男廁所呢!我把那姑娘拉了出來,她還不記得自己剛才在干什么,還好那個時候男廁所里沒人。”司暮的問題問得怎么都這么準……來不及有所反應,司暮繼續拋出重磅炸彈:“那女孩子是不是像在談戀愛?”我“噗”地一下沒忍住,笑出聲來。司暮這是問別人的八卦啊,什么時候他也關心這些了?但李嫂居然拼命地點著頭:“應該是的。這些事我也看不準,只不過經常有個男人來找她,那個男人高高瘦瘦的,臉上沒什么rou,一看就不是什么忠厚的東西。”難道說……我忙抓住機會問李嫂:“那個男人的頭發是不是有點長有點亂,眼窩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