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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賈赦賈政要強,起碼人家是正兒八經乙卯科進士。 后來誤入“仙途”又是后話了。 當日他年輕的時候,管教賈珍也是下狠手的,打兒子就像打賊,賈珍也是怕死了自己老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度過了十幾年的歲月。然后一朝解放這才釋放了天性,胡作非為起來。 到底賈珍不在朝做官,見識就短淺,還以為寧榮二府是當年有兩位國公庇護的好日子,由著下頭兒孫富貴享樂,什么事都兜得住。 何況在他看來,這只是他內宅私事,瞞著長輩們也只是怕挨罵,哪里想得到會落得被御史參奏的下場。 此時宣合帝的批文雖是沒下來,但賈珍一聽御史上書,也已經嚇得軟了骨頭。 他可還記得二房當日就是因為御史上書,才被分家導致今日落魄,連著王子騰都被逼出了京城,何況是他! 于是一頭叩到榮國府來求史太君。 賈敏恨不得把茶杯砸在他腦袋上:寧國府的爛糟事是男女關系方面的,賈敏再惡心,素日也不得不裝著看不見,不肯鬧出來牽連兩府姑娘,尤其是黛玉的名聲。 于是這兩三年往外走動,特意從來不跟尤氏一起,自己也勒令邢夫人王熙鳳等格外注意言行,不許露出跟寧國府的親近之意。 果然外頭人一聽寧國府雖然撇嘴,但一聽姑娘們都養(yǎng)在榮國府老太君膝下,也就肯點頭。 畢竟史太君還養(yǎng)出了一位太子妃,這是皇家蓋戳認證的姑娘。 太子妃入宮后又侍疾純孝,而后當家理事,在宗親中一貫名譽頗好。 可如今,寧國府的爛事被御史一朝戳破,賈敏真是怒不可遏,深悔這兩年只將心思懸在女兒身上,只撕擼清楚跟二房的干系。又想著若是三年兩分家,難免惹人恐人議論賈家分崩離析,倒是輕縱了寧國府去!以至于今日,寧榮二府一起丟臉。 鴛鴦還是第一次見這位“史太君”暴怒,這兩日也嚇得噤若寒蟬。 王熙鳳從前跟尤氏秦可卿婆媳兩人關系良好,甚至還替寧國府辦過喪事,現在想起來更是不安,直接躺倒裝病躲過去,生怕在老祖宗跟前轉悠,讓她想起舊事。 邢夫人則戰(zhàn)戰(zhàn)兢兢捏著帕子上崗管家,還把在安靜繡嫁妝的迎春也抓了出來幫忙。 -- 賈珍也是年近四十的人了,此時哭得涕淚橫流:“老太太教訓的是,是侄孫瞎了眼豬油蒙了心,那日吃多了酒,叫她們姐妹一哄,就做成了此事?!?/br> 然后又磕頭:“只是俗話說得好,‘胳膊只折在袖子里’,侄孫如今并無本事料理此事,還請老太太請?zhí)渝锬镎f與殿下,好歹施以援手,也不叫朝臣看了太子殿下親戚的笑話?!?/br> 若鴛鴦在,定會給賈珍寫個“服”字:這幾句話說的,真是在賈敏的雷區(qū)里反復蹦迪。 果然賈敏直接立起身,險些將拐杖直接戳到賈珍頭上去。 “親戚!咱們府上是哪門子的親戚!太子妃姓林不姓賈!便是我這老太婆有幸養(yǎng)育了娘娘幾年,尚且不敢以親眷之名常入宮探望,無詔一概是不進去的!又何況寧國府!便是宮里多有賞賜,也是天家仁厚的恩典,誰知太子竟添出這么些個親戚來!” “誰是他的親戚?他正經的母家親戚鐘侯爺剛領了浙江督軍的位置為國效力,他養(yǎng)母楊家的親戚也在西北多年為皇上平定山河,多少楊家男兒葬在西北土地上,這些才是他的親戚!我倒不知,太子在京中何時多了你這么個停妻再娶,胡作非為的親戚!” 一番話只把賈珍罵的抬不起頭,連聲痛哭。 只在心中想著:果然史太君為人精明心狠,這會子就想撇清的干凈??傻降滓还P寫不出兩個“賈”字來,難道你說無關就無關了? 寧國府被人彈劾,榮國府就好過了?太子妃的名聲就好聽了?早晚是要伸手管的。 賈敏繼續(xù)催促道:“去請敬老爺的人呢?一早我不就打發(fā)了人去嗎?如何現在還沒個音信。” 賈珍眼前一黑,心中憤懣:合著剛才你說要請我爹回來都是誑我的,竟一早就讓人去了! 正說著,只見外面連滾帶爬的進來一個小廝,叩頭道:“老太太,珍大爺,出大事了!” -- 皇上痛快地處置了寧國府,讓秦戊出宮宣旨后,心情就轉好了許多,開始問兒子雙夷國之事。 此事是辛泓承經手第一件朝政大事,他自然也格外上心,驛站來往不絕的加急送信,一應消息就只比浙江晚兩三天。 “鐘侯爺并左侍郎已經親自將玉成郡主送入原西夷國京都,并贖回了南安郡王與甄應奇。” 據說這位甄家二老爺,見是心愛的女兒親自來和親,父女相見即是永訣,當場就暈了過去。 還是鐘侯爺讓人把他抬回來的。 新任的雙夷國國王,見天/朝送來和親的郡主竟是這樣身份貴重,才貌雙全的女子,也有些意外。 又見鐘侯爺等人雖是戎裝上島,但除了帶著二十親兵外,并未大軍壓境,便也放心的將人質交了出來。 鐘侯爺是戎馬一生的人,不擅長外交,何況語言不通,就做了個背景板。倒是辛泓承挑出來的兵部左侍郎,天生的外交家不說,還對這次的任務格外上心,提前自學了些東夷國的話語,跟這位國王交談甚和,賓主盡歡。 甚至走的時候,還收獲了國王傾情贈送的兩位東夷國美婢。 這位野心甚大的國王私下還拉著左侍郎的手,真情實感道:“本王一統(tǒng)兩國,如今又得了天/朝的認可,自然要在海上做出一番事業(yè)來。只是當日本王恐天/朝天子震怒,所以許諾了五倍的貢奉……可大人您也看到了,前西夷國臣民,對我東夷國抵觸甚大,至今各處都在起義。逼的我這國王不得不親自坐鎮(zhèn)西夷國土,都沒再回過東夷。想必大人也知道,這用兵就是燒錢,我實在是有些貢奉不起?!?/br> 他出手就是兩匣子至臻至美的寶石:“聽聞大人官至兵部左侍郎,還請大人來日為我說說好話,請?zhí)熳訙p免一部分我國的貢奉。” 左侍郎心道:合著連出貢奉都反悔了,真是不知所謂。 當然面上還是沉吟再三,然后鄭重收下了對方的寶石和美人,表示自己會酌情向皇上求情。 禮照收,狀照告,左侍郎轉頭就告到了辛泓承這里。 辛泓承轉述給皇上聽,皇上也嗤之以鼻:“那便不必他奉上了,朕親自派人去?。 ?/br> 這樣貪心不足的人,今日敢要郡主減貢奉,來日真的強大了,只怕就敢覷著這里的土地好,反口咬下中原一塊rou來。 辛泓承點頭:“不過他存著這樣的心思,倒是對玉成郡主極為禮待——橫豎禮待和親郡主又不費多少銀錢,能借此討好我朝,免些貢奉讓他有財力繼續(xù)鎮(zhèn)壓西夷國才是正經事?!?/br> 皇上便道:“快刀斬亂麻吧,正好趁他壓不住兩國內亂時動手,也輕省些?!?/br> 辛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