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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了,你……” “去吧。”稽晟說,握住杯盞的手不受控制地用力。 在桑汀轉身走到門口時,一聲“咔嚓”不合時宜地響起。 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桑汀有些無奈地轉身,看著稽晟,嗓音軟綿綿的沒什么脾氣:“皇上,你怎么啦?” 稽晟抿唇不語,松開手任由碎成兩半的杯盞掉到地上,他掌心赫然一道紅痕,有被刀. 槍磨得厚厚的老繭隔著皮rou,不疼也不出血。 眼下,桑汀一時也不放心走了,她走過去關切問:“你哪里不舒服了?” 東啟帝難得坦誠地指了指胸口。 桑汀皺眉問:“疼還是怎的?” 正說著話,老院首提著藥箱來了,桑汀忙對老院首說:“您可算來了,快給皇上號脈瞧瞧。” 老院首連連應好,桑汀也默默退到了門口。 稽晟眸光一頓,不知怎的就甩開了老院首的手,幾步去到桑汀身邊,緊緊遏住她手腕。 當著外人的面,桑汀犯了難,心里七彎八繞的打結,踮腳附在男人耳邊,小聲問:“皇上,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去啊?” 稽晟臉色僵著,默了半響,終是老實點頭。 如此,桑汀終于明白了,這哪里是咳嗽心口痛,她溫和笑著,看破不說破,“院首大人,我們待會再看看吧。” “哎,好好。”老院首一頭霧水,然而余光瞥見東啟帝暗含威脅的眼神頓時閉緊嘴。 …… 折騰這一出,兩人才一同去前院,路上,桑汀忍不住解釋:“我以為你不喜歡。” 她慢慢學著去適應稽晟是東啟帝這個事實,學著不去奢求那么多,無形中將少女情. 愛中所有的騏驥一起壓在了心底。 稽晟沒說什么,握緊她手心的大掌一片暖意。 前院,桑決等了有一會子,終于瞧見閨女身影,不由得露出笑臉,誰料高高大大的東啟帝冷著臉也一并映入視線,那笑意就有些淡下。 桑恒提著酒壺轉身,見狀愣了好半響沒反應過來,低低念叨:“皇上怎么也來了……” 倒不是不歡迎,只是沒想到。 桑決看了眼閨女,欲言又止。 桑汀局促地叫了聲“爹。” 話音還未落下,身側一道清冷的男聲在耳畔響起:“爹。” 第68章 . 撒嬌 我就是仗著你的寵愛和縱容 一聲“爹”從東啟帝那矜貴的嘴里叫出來, 滿屋霎時寂靜。 桑決身子踉蹌了下,堪堪扶住桌角才站穩,蒼老的臉上滿是驚愕, 他望過去, 看見年輕俊美的男人俯身揉了揉閨女的臉頰,他的閨女被半攬在那寬厚的懷里。 東啟帝面上淡然, 若無其事得好似理所當然。 然而高高在上的男人與老頭兒的交集還是在幾日前,關于裴鵑的處置上。 那時稽晟去到桑決面前,冷著臉:任何事,朕都可以既往不咎,唯獨阿汀,若你再插手, 別怪朕手下無情, 姓裴的朕已經處置, 現在, 你去找阿汀解釋, 必須保證滴水不漏。 如今回憶起來,一字一句無不是威脅與命令,今夜這一聲“爹”才格外叫人驚悚。 此時“哐當”一聲, 桑恒手里的酒杯掉到桌面上, 打破了沉寂。 桑決猛地回神過來,連忙躬身行了一禮:“不,微臣不敢當!” “嗯?”稽晟抬眸看去, 嘴角勾起,“今夜是家宴,爹,您不必多禮。” 那聲“爹”被被他叫得格外重, 沉甸甸的壓著人。 桑決一時怔住,眼神變得復雜。 桑汀被嚇懵了,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男人的手掌分明是輕輕撫在臉上,此刻卻似一個巴掌狠狠甩下來。 她飛快拿開稽晟的手,像是做了錯事一般的,默默站到父親身邊,眼里含著一股子難以言說的嗔怪。 這一幕活似東啟帝誠心給人難堪、逗人玩兒。 稽晟有些失神,他們一家三口站在他的對面,顯得他格格不入,刺得眼睛疼。 場面再度僵硬。 繞是桑決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也是緩了好一會,才定神,出來說圓場話:“既皇上也來了,都別站著了,快坐下,吃飯,吃飯。”說著,他朝桑恒招手:“阿恒,快去添一副碗筷來。” 桑恒下意識看了眼桑汀,才附和說:“哎,好好。” 折騰半響,幾人安然落座。然而這頓飯到底是吃不好了。 桑恒精心準備的一大桌佳肴膳食在無限沉寂中慢慢褪去了熱氣,原封不動,直到晚膳結束。 臨走前,桑汀紅著眼對父親鞠了一躬,絞緊的雙手汗濕,藏著許多道不出口的愧疚和歉意。 桑決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地笑,沒說什么。 十月十八這夜,父女重逢后的第一個壽辰,不歡而散。 回去時,稽晟與桑汀一路無言,比夜色濃重的是彼此離了心的思緒,誰也沒有打算開口說什么,卻深深明白那種橫于中間、日漸拉遠的隔閡。 桑汀渾身疲倦,不料甫一進門,就被男人拉住手腕壓在了門背上。 稽晟眸子漆黑凝著她,聲音沉沉:“阿汀,你怎么還是不開心?” “我開心什么?”桑汀眼眶通紅,“我有什么好開心的?” 她心里窩著的那口氣,在稽晟問出這話時,忽然不想自己悶著了。 “稽晟,你以為你一聲'爹',于我于父親而言,是賞賜,對不對?”桑汀仰頭對上他黑眸,一字一句:“你以為這是賞賜,我就該感恩戴德的受著,該歡歡喜喜的應下,是不是?” 稽晟唇角壓著,臉色慢慢變得難看。 桑汀指著自己,語氣愈發冷淡:“你一定要這么折辱我,是不是?” “不是!”稽晟克制地低吼否認。 桑汀笑了一聲,推開他:“不是嗎?” 稽晟忽然攥住她手腕:“阿汀!” “你別叫我阿汀!”桑汀杏眸圓瞪,“你該叫我皇后,皇上,我不是你的皇后嗎?” 溫溫柔柔的姑娘像長了刺的小刺猬,會記得很早以前的仇,會冷冷地說話,渾身扎人。 稽晟額上青筋被逼得凸起,氣血翻涌著,升起躁怒。 然他克制再三,才沉聲道:“阿汀,你今日敢這么與我說話,敢說仗的不是我待你的寵愛和縱容嗎?” 桑汀忽地漲紅了臉,咬緊下唇,可很快就大聲說:“是,我就是仗著你的寵愛和縱,怎么?你如今想對我怎么樣?” 可是話說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 畢竟,父親和大哥,連她,三條人命都在這個男人手里攥著,禍從口出。 桑汀額前開始發虛汗,正當她要開口時,東啟帝含著慍怒卻妥協的話語傳到耳里。 “我還敢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