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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汀見狀臉色微變,不知又是什么惹到了這位脾氣大的,她連忙去扯了扯稽晟的袖子,語氣委婉說:“大人,是我自己要過來的,再說也沒有傷到哪里,不關(guān)阿婆的事,你別生氣,我……” 其阿婆已經(jīng)垂頭跪下,小心拽了拽她的裙擺:“是老奴失職,請皇上恕罪!” 稽晟冷著臉瞥了桑汀一眼,話是對其阿婆說的:“是該罰。” “皇上!”桑汀急急抓住他,“這不關(guān)阿婆的事,好端端的,你做什么要這樣不分青紅皂白?” 稽晟卻冷嗤一聲:“朕是帝王,想如何便如何,還需要什么理由?” 他語氣冰冷得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遙遠(yuǎn)又陌生,像是身著天子冕服,站在金鑾殿睥睨下來。 桑汀不由得怔住。 稽晟怎么變成這樣蠻不講理了? 一霎那的驚疑似煙火,轉(zhuǎn)瞬即逝,不知怎的,她心里開始咕嚕咕嚕地冒酸水,眼眶也澀澀的,泛起朦朧水光來。 桑汀撒開手:“那你連我也一起罰吧。” “娘娘萬萬使不得!”其阿婆急忙搖頭,“是老奴不懂事,才叫娘娘金貴之身來了東廚,請皇上寬恕!” “阿婆……”桑汀又氣又急,分明是有許多話要說,可是回身看到男人冷漠的臉色,卻什么都說不出口了。 稽晟冷眼瞧著,隱約發(fā)白的唇抿得死緊,襯得臉色鐵青,叫人不寒而栗。 一室死寂。 僵持良久,稽晟低聲斥道:“還不滾出去?” 其阿婆聞聲連忙起來,臨走前暗暗朝桑汀搖頭,蒼老的臉上滿是擔(dān)憂。 那廂,稽晟的神色已寒凜至極,語氣重重地吼道:“立刻給朕滾!” 桑汀駭?shù)眉绨蝾澚祟潱蟊撤浩鸺?xì)細(xì)密密的陰寒,她看著其阿婆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忍不住低低抽泣了一聲。 “哭什么?”稽晟在身后反問,聲音寒涼。 桑汀急忙抹去滾落的熱淚,轉(zhuǎn)身瞪了他一眼:“我沒哭!” 稽晟頓了頓,眸中滑過一抹異樣,牽動心間,只一瞬,他未曾深究,視線掃過火爐上冒著熱氣的藥湯,倏的冷笑一聲,問:“日日熬這些做什么?怕朕活太久嗎?” “你——”桑汀氣得臉兒通紅,嫣紅唇瓣微張,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怎么會害他啊? 這個人活似吃槍. 藥了一般,開口閉口的'朕、帝王',句句沖著她來,今日她也不曾招他惹他! 她怎么還敢說他? 且分明是他先錯了,如今還理直氣壯…… 想著,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桑汀咬緊了下唇,急急走過去要拿藥罐子,被稽晟一手?jǐn)r住:“不要命了嗎?” “讓開!”桑汀紅著眼推走他,拿了濕巾帕包裹住藥罐手柄,將藥湯倒到碗里,撲鼻的苦味很快被風(fēng)吹散在空中,她端起來一口喝下:“你一口都不曾喝過,如今我喝了,要死也是我先死!還是毒藥嗎?” 話音落下,她把碗重重放在灶臺上:“你以為我像旁人一樣處心積慮的來要你的命嗎?便是你給我,我也不要!” 稽晟身形僵了僵。 桑汀氣呼呼地走開,步子又快又急,邊走眼淚便一邊掉,如斷線珠子止不住一般。 外邊夜色濃啊,姑娘也真真是被氣到了,那金豆豆不要錢似的掉。 稽晟不禁恍然,一腔燥郁上淋了雨,他猛地轉(zhuǎn)身拉住她手腕,壓得極低的嗓音有些嘶啞:“我只是怕你燙到手!” 那句'不要命',不是說那藥湯。 桑汀輕輕哽咽,下唇被咬出了兩個血印子,她用力抽回手,可是男人死死攥緊。 “不許走!”稽晟上前一步從身后抱住她,胸膛guntang,灼得人心發(fā)慌,慢慢的,他聲音低下來:“別走,別走……” 桑汀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理這個莫名其妙的瘋子。 她用力扳扯開腰上的臂彎,可是怎么用力也扳不開,到最后身子軟了疲了,仍舊沒有撼動分毫。 稽晟那雙手,是拿刀握劍的,她怎么抗衡得了? 桑汀忽然側(cè)身咬在那截臂彎上,隔著一層不厚的衣裳,男人手臂上的肌rou結(jié)實有力,她發(fā)了狠的咬。 然而稽晟一聲不吭,似沒有知覺,劍眉微蹙,漆黑眼眸里是縱容和隱忍。 沉默中,稽晟忽地道:“我不該說那些話。” 桑汀齒間一松,眼淚卻是越掉越兇了。 她也會怕的。 怕當(dāng)日江之行所言是真,怕她只是稽晟一時興起的玩|物,怕她動了真心卻換來他一句冷冰冰的帝王。 帝王,高高在上,而她只是罪臣之女,性命難保,任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那她寧愿什么都不要。 桑汀哽咽著問:“你今日是怎么了?好端端這么兇做什么?我也沒有……我根本沒有對你下毒……” 稽晟抱緊她,眸光黯下,默了許久才說:“日后藥湯不必熬了,藥膳不必做,朕沒病。” 沒病…… 他輕飄飄一句話,桑汀的心便涼了大半截。 才短短一兩日,日子平平常常,他的脾性卻越發(fā)喜怒無常了,偏偏什么都不說,長此以往,要出亂子的。 一則,她不能回回猜到他的心思。 二則,他的身子扛不住這樣的反復(fù)無常。 桑汀深吸了一口氣,仰頭將眼淚壓了回去:“你放開我。” “不放。”稽晟霸道得很,非但不放,反倒一把抱起人出了屋子。 靜悄悄的夜,二人回了寢屋。 稽晟去端了熱水來,擰干帕子給她擦干凈小臉,隨即又去換了水,給姑娘脫去鞋襪。 一來一往,男人冷峻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動作一如既往的仔細(xì)。 桑汀垂眸看著,那股子氣漸漸平息下來了,白皙小巧的腳被稽晟握在掌心里,癢癢的,她不自在。 “我自己來吧。”桑汀默默縮回腳,稽晟一下捏住她腳踝,抬眸看去,眼神深邃隱隱泛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祈求。 桑汀臉頰一燙。 稽晟溫聲說:“別動。” 她不敢動了,莫名的有些心慌意亂,急忙別開視線四處看,唯獨不敢看稽晟的眼睛。 也是這時,桑汀才看到桌子上堆了層層疊疊的東西,她微微皺了眉:“又有人送禮來了嗎?” 會不會有奇怪的東西? 比如那大煙。 稽晟手上動作一頓,說:“是送給你的。” 桑汀驚訝了一瞬,有些警惕地問:“誰送的?” 稽晟頓默,那句'低下身段去哄'還縈繞在耳邊,他面上浮起些許灰敗,掌心攥住的纖細(xì)腳足似玉瑩白,隱隱起了一道紅痕。 他倏的放開手,言簡意賅:“我。” “你?”桑汀更驚訝了。 稽晟神色變得不太自然,輕咳一聲說:“朕給你的東西,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