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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下,稽晟便說:“今早韓京那個老頭兒上言說民間饑荒四起,提議朕親自下去瞧瞧,你以為?” “啊?”桑汀驚訝地睜大眼,看向稽晟的眼神疑惑又迷茫。 這種朝政大事怎么來問她呀? 稽晟輕輕“嘖”了一聲,又道:“朕瞧著不錯,日日困在這皇宮著實無趣枯燥,批不完的政務冊子,那幾個老東西啰哩啰嗦。” 桑汀微微愣神,馬上說:“皇上覺著可行便好,我一弱女子,身份多有不便,前朝政事更是不便多加參與的。” 聞言,稽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有何不便?” 不等桑汀解釋,他就蹙眉說:“朕的皇后有何不便?” 桑汀默默低頭,她答不出話了。 稽晟聲音有些冷:“日后不許說這種鬼話,朕即刻差人準備下去,趕在入冬天寒前回來。” “好。”她悶悶開口,忽然想起什么,忙抬頭問:“皇上,此行我也要去嗎?” 稽晟的眼神不由得更冷。 觸上那樣寒涼的眼神,桑汀一怔,猛然明白過來,勉強彎唇笑了笑,十分自覺的去到他身后,兩手輕輕按上男人肩膀,一面小聲問:“皇上,此行要去哪里啊?” 稽晟:“自都城南下。” “南下……會到江南那里嗎?”桑汀一下便想到了她的父親。 稽晟眉尾輕佻,顯然也是想到了,他不緊不慢伸展著身子,語氣不滿道:“再重點。” “哦哦好!”桑汀當即用了更大的力道,不忘問:“這樣可行?” “嗯。”稽晟懶散應了聲。 沒按兩下,桑汀又俯身下來問:“所以是會去江南的對不對?” 姑娘家眼神澄澈干凈,眸里漾著一抹溫柔軟光,亮晶晶的,盛滿了期待。 稽晟側身看過去,眸光微移,停在那瓣嫣紅的櫻桃唇上,喉嚨一緊,倏的反手攬住少女腰肢,往懷里帶時,俯身下去。 桑汀驀的睜大眼,隨即有大掌覆上來,視線被阻隔時,唇上的綿軟觸感便越發清晰。 癡. 纏而繾綣,密不可分。 許久,分開時,稽晟看見少女通紅的臉頰,氤氳著蒙蒙水光的眸子里似有嗔怪,他低低笑一聲,靠近桑汀耳畔沉聲說:“朕從未吃過這么甜的東西。” 桑汀咬住下唇,嗓子里像是堵著一棉花糖,左右氣不起來,可偏偏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她急忙推開稽晟,幾步站到一旁,頭低垂著,堪堪遮住了面上灼灼紅暈。 稽晟這才慢悠悠說:“去不去江南,朕還要與那幾個老東西商議過。” 還商議什么呀,若東啟帝說一聲去,放眼滿朝上下,誰有膽子敢說一聲不? 桑汀心性單純,如白紙,得了這話就有了盼頭,忙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皇上!” 稍稍冷靜下來,她便想到剛熬好的藥湯,于是一顆心又揪了起來,桑汀試探問:“皇上,那藥湯,是補身子的,趁熱喝才最好。” “嗯?”稽晟鄙夷的輕嗤了一聲,神色嫌棄,“你有那個閑功夫,不如多來幾趟東辰殿。” 再細細瞧那樣的神色,莫不就是在說: ——朕幾時需要補身子? 第32章 . 心疼(四)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寶貝…… 那碗藥湯, 東啟帝瞧也不瞧一眼,等得涼了,冰了, 又倒掉。 旁事倒還好說, 然而對于藥、病,他卻格外固執, 誰也說不動。 桑汀心里失落,面上并未顯露分毫,他不喝,她就一直熬,左不過還有藥浴和藥薰,左不過, 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其阿婆勸她:“娘娘, 您啊只要順著皇上, 不觸著他的惱, 便是頂頂好的了, 日子平安舒心,皇上的怒氣自然少下來,您這是何苦討不快呢?” 這話說的極其隱晦。 言外之意約莫便是, 說句大不敬又冒犯的, 若哪天東啟帝當真將自己氣到那個地步,吐血暴斃,所有人也都解脫了。 日日伴在兇猛野獸身邊, 比再經歷一場朝代更迭要不幸。 老先生當日的診斷只有桑汀和其阿婆知曉,太醫院那邊也只暗里叫了院首過來,消息早已死死封鎖住。 其阿婆在桑汀身側伺候了兩年多,衣食住行, 幾乎樣樣不離身,從一開始的謹言慎行,到如今,多少是有幾分主仆情分的。 桑汀明白她的意思,神色跟著凝重下來,要做什么,要怎么做,她心里有數,卻沒再對其阿婆多說什么。 - 圣駕南巡視察災民的事很快定下來,此行為的是“民心”二字,因而安排了將近一月的行期,下至兩廣西南邊境之地,朝中事物皆交由心腹朝臣處理,途中配有千里騎兵來回送信,確保朝中無異動。 說起來,東啟帝自立國以來,還當真是從未把民心當回事,光是鐵血手腕狠厲性子便足矣叫人聞風喪膽,然而日子久了,開始顯露弊端。 便是沒有江之行等人在背后生事,這風波也遲早要起的。 一同隨行的,除了大雄及親衛士隊,還有敖登和他那鮮少在人前露過面的夫人。 桑汀第一次見姜珥,是在馬車浩蕩行駛出城后的第一晚,暫宿鄔園。 是個柔柔弱弱的姑娘,臉兒瓷白素凈,總黏在敖登身邊,小尾巴似的,很是怕生。 她想去問個好,可是稽晟一臉冷漠,拉住她的手腕比打了死結還牢,稽晟對她說:“不準去,你是朕的皇后。” 不需要向任何人低頭做自降身份的事。 桑汀為難,小心推了他一下:“皇上,你現在可是'欽差大臣紀大人',在外面就不要這樣的吧?” 稽晟睨了她一眼,沒說話。 而后便見敖登帶著人過來,姜珥聲音細小:“臣婦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桑汀彎唇笑了笑。 稽晟還是那副臉色,這是因為之前那事,與敖登生了隔閡。 十幾年的兄弟情分不能說無就無,可他已經偏向了心尖上的女人。任何站到他對面反對的人,都是隱隱的敵人。 小恩小怨不關乎朝政大事,只當私. 情。 敖登自然也察覺出來,只不經意的瞥了桑汀一下,神色淡淡。姜珥跟著他,默默低下頭,又忍不住抬頭去看桑汀。 一行人出城至今,天都快黑了,晚膳備好,稽晟卻沒有要叫二人一起的意思,隨意應了聲就拉桑汀回了屋子。 身后,姜珥才敢抬起頭來,忍不住小聲說:“皇上好兇狠,娘娘卻好生溫柔,她笑得那樣甜軟可人,像甜蜜餞似的,這樣好的人不該站在皇上身邊的。” 敖登站到她面前,輕輕揉了揉她的后腦,語氣溫和又耐心:“怎么又說胡話了?” “我沒有。”姜珥余光看向前面,話語格外認真:“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