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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宮墻之上吱伢一聲,中箭信鴿掉落,很快有人撿去,快步去到東辰殿,恭敬把那紙條呈上去:“皇上,自您昨日說了嚴加盤查各宮,這是方才打下的?!?/br> 東啟帝倦倦掀起眼簾,展開瞧了眼,一瞬間,琥珀色眸子迸發出冷光,凌厲駭人,那來傳話的侍衛冷不丁一哆嗦,訥訥往后退了一步。 果不其然,隨后就見男人鐵青著臉將桌案上的東西全推到地上,嘩啦一聲震在心上。 而后,桌案被一腳踢了下去,砰砰作響。 這樣猝不及防的一幕,滿宮宮人被嚇得撲通跪地:“請皇上息怒!” 然而稽晟面上厲色不減,怒火攻心,逼得額上青筋突顯,只紅著眼大聲呵斥道:“都給朕滾出去!” 眾人已整整兩年不曾見過皇上發這樣大的怒火,見狀大驚,回過神來,皆是嚇得屁滾尿流,忙不迭趴出了殿堂,仿若身后是洪水猛獸,又好似比那還要可怕千萬倍。 最后一個走的,步子不穩,懷里卻緊緊摟了把劍。 那是東啟帝戰場上斬敵無數的雷霆劍。既斬殺敵人,也在躁怒發作時斬殺過左右伺候的宮人。 翌日早朝 遲遲不見君王,宮人來通傳百官圣上偶感風寒,身子不適,原夷狄臣子的眼色就變得古怪起來。 消息傳到坤寧宮時,桑汀愣了下,思及昨夜里稽晟咳嗽了一聲,余光又瞥見他昨夜給她披的衣袍,這便放了手中針線,起身去到那來傳話的宮人面前問:“嚴重不嚴重,請太醫去看過了嗎?現今可喝過藥了?” 那宮人哆嗦著身子,謹記敖大人的吩咐不敢多言,只是垂頭道:“娘娘您去看了就知曉了。” “也好?!鄙M』厣砟昧四羌屡?,才要喚其阿婆,卻見她神色晦暗,像極了此前欲言又止,最后又沉默不語的模樣。 桑汀微微皺了眉。 “娘娘,您…”其阿婆說著話又住口,眼神心疼的望過來。 如此反常,桑汀哪能沒瞧出來不對勁兒,她溫聲說:“他生病了我定要過去瞧瞧的。阿婆,你有什么話直說便好?!?/br> 其阿婆嘆了口氣,索性道:“娘娘,皇上這是發脾氣發怒了,這癥狀比身子不適要厲害許多。”往常還在夷狄時,但凡大王以身子不適為由,缺了諸部族大臣的會面,便是發怒過勝,躁怒癥犯了。 桑汀有些懷疑其阿婆在跟她開玩笑,哪里有人會因為生氣發怒到不上早朝這般嚴重的。 稽晟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任性鬧脾氣。 但是隨后瞧到身旁那宮人的反應,以及其阿婆越發難看的臉色,她猛然一怔,想起那日在東辰殿里,聞到的藥香,還有從一醒來,其阿婆的告誡——千萬不要惹怒夷狄王。 她一直記在心上的,只是如今情況好似比她想象的,要嚴重些。 桑汀認真了神色問:“阿婆,我先前沐浴所用的藥材還有嗎?” “啊?”其阿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該是有的,您要來作甚?” “里面有一味安神藥?!彼齼簳r體虛,必得要湯藥養著,然而是藥三分毒,后遇得一老神醫,才開了這副沐浴的藥湯調養身子。 桑汀說罷,其阿婆了然,二人忙去尋了那藥材。 半個時辰后,桑汀端著碗藥湯來到東辰殿門口,其阿婆頓了步子,摸了摸她的手安撫,語氣和藹:“不論見到什么,您別怕,您對于皇上,總歸是不一樣的?!?/br> 桑汀抿了抿唇,手指微顫,推開殿門,還未踏進去便驚得張大了嘴。 滿地狼藉,像是遭了賊??衫镱^寂靜得針落有聲,一眼望去瞧不見人,那這些…… 桑汀壯著膽子踏進門,步子尚未落下,就驟然被人大聲呵斥:“哪個不要命的?都給朕滾出去!通通滾出去!” 哐當一下,她險些摔了手里的湯藥。 “皇,皇上?”桑汀站在門口,試探道,“是我。” 側方書架后,一抹暗影動了動,隨后傳來一道低啞的嗓音:“你還來做什么?滾出去。” 桑汀捏住托盤的手緊了緊,她猶豫了瞬,還是走進去,一步一步避開地上零碎雜物,往書架去,這才慢慢看到倚靠在圓椅上的男人。 稽晟坐在那里,面前桌案被掀翻在地,碎了兩半,書架子上的冊子也被扔了滿屋。 他看向她的眼神陰鷙泛著紅,劍眉蹙得緊,冷沉面上聚著一股子顯而易見的暴躁。 桑汀不由得發怵,小心把藥湯端上去,“皇上,我聽說您身子不適,這,這是藥湯,你喝兩口?” 稽晟冷眼睨她,聲音含著慍怒:“朕沒病?!?/br> “這是補身子的!”桑汀立刻補充說,眼神格外真摯,“皇上日理萬機,身子總有吃不消的時候……” 男人低斥一聲打斷她:“滾出去。” 桑汀一怔,下意識閉了嘴,站在那里有些局促,低垂的視線掃過這個屋子,一寸一寸。 稽晟只覺是她的目光是在審視他心底遏制不住的狂躁怒火。 兩人僵持半響,桑汀硬著頭皮走到稽晟身邊,手里的藥湯已是溫的,她遞到他嘴邊,素來溫軟的聲音帶上幾分類似討好,又似哄的輕柔:“皇上,你喝了補湯,我立馬就出去,保準不會來煩你?!?/br> 聞言,稽晟英俊的眉目間浮上另一種難言煩躁,他嗤笑一聲反問:“給我下毒了?” 桑汀愣住,反應過來忙搖頭反駁:“怎么可能?!”說罷她自己埋頭喝了一小口,仰著小臉重復道:“我怎么敢對皇上行下毒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還有什么是你不敢的?”稽晟嘲諷地冷笑。 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和那個野. 男人傳信,半點不信他稽晟,反倒去求那個野. 男人出謀劃策,竟還妄想出宮去? 這么多時日,把他的容忍寬和當做了什么? 他處處維護桑老頭,以為能等來她回心轉意,當年之事記不得無所謂,日后長久,怕他也好,畏他也罷,他以為這個女人總有心甘情愿接受的一天,誰曾想到頭來還抵不過一個青梅竹馬,從始至終,她桑汀便沒有認真把他放到心上過,一刻都沒有。 真是好樣的! 想罷,那股子氣便又涌上來,灼得稽晟滿心煩躁,急需一個宣泄口,想殺. 人。 憶往昔漫天的血色,放肆恣意,再瞧眼前一地狼藉,竟像是牢獄困獸之斗。 孤傲而困頓。 不夠。 這還遠遠不夠! 稽晟張口要說什么,唇上忽而湊來碗沿,溫熱的液體濡濕唇瓣,泛著藥香,他陰狠地抬眼瞪去,對上桑汀柔軟杏眸。 桑汀斗膽把碗傾斜了些,微躬著身,聲音軟綿綿:“皇上,再不喝就真的要涼了。” 咕嚕一聲。 稽晟咽下去一口,陰狠的目光變為高傲睥睨。 那眼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