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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被迫修無情道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3

分卷閱讀203

    有人都亂了起來。送他飯的那個人尚在與別人說話:“想不到江原這小子,竟然能從棲鳳谷活著回來。”

白晚樓抬起眼。

那人仍道:“嘿,能叫他跑一次,還能跑第二次?這回——”

忽覺喉間一涼,白晚樓干脆利落地將筷子插進了他的咽喉。白晚樓不等周圍的人驚呼出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又殺了一個。而后將門一推,跑了出去。

其實白晚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做,他只是想做就做了。而這么久以來的訓練,白晚樓已能輕易殺死一個魔修,何況是區區兩個獄卒。他們根本就不會將一個孩子放在眼里。

白晚樓很快找到了他們口中的江原,實在是江原又餓又累,根本跑不了多遠。但江原實在聰明,曉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趁所有人追出去找他,反而就在牢內躲了起來,等人走了才出來。

白晚樓比別人晚一步,反而輕易發現了江原。他跟了江原很久,江原即便比他高,比他壯,但關了這么久,不如白晚樓這個吃飽飯的,走了幾步氣力不濟,搖搖晃晃就栽到山崖下。

見江原一頭栽了下去,白晚樓才跳下去,將他拖到山洞中,摸了摸他的額頭,候著追兵不在,便出去找了些水,喂給了躺在地上的人。

那人果然很渴,像逢到了甘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那水喝了個干凈。白晚樓活著,沒有受任何傷,但他的手很冷。而那個人快死了,手卻十分溫暖。

然而他喝完水,就一把掐住了白晚樓的脖頸,聲音雖然低且輕,卻十分清亮:“你是什么人!”十分兇惡,仿佛白晚樓如果答的不對,下一秒脖子就會斷了。

白晚樓眨了眨眼睛。

他長年不同人說話,一時之間也回答不出來。

“說話!”

白晚樓拍拍江原的手,江原過了會兒,才將手松開,只道:“你是個啞巴?”雖然仍然警惕十足,大有白晚樓有異動就再掐一次的打算,語氣卻緩和不少。

只是江原動作實在大,白晚樓不是不能說話,卻一時之間竟然說不了話。要不是他非常人,這么小的孩子,脖頸被人這樣掐,早就斷了。

大約是白晚樓實在不像壞人,反而一直替他換藥,不過幾天,江原就與白晚樓熟悉起來。單方面的熟悉。從你是什么人,到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快餓死了。這個才幾歲就能面不改色殺完人的孩子瞧上去又天真又無辜,像個稚子。

如果不是因為想把那些江原送過給他的東西取出來,從而被人發現了行蹤抓回去,白晚樓或許有機會與江原互道姓名的。

那年江原剛出西域,便覺此地風景獨好,想著姑蘇沐雨笑春風,一江煙雨任平生。正巧遇上顧青衡,顧青衡問他叫什么名字,江原想了想,便說:“那你叫我蘇沐吧。”

從此蘇沐就成了白晚樓的師父,但白晚樓何曾在意過半分?叫江沐還是蘇沐又有什么分別。人不還是那個人嗎?

江原曾笑嘻嘻拉著白晚樓:“聽說中原規矩很多的,你這么小,恐怕別人以為你是我的兒子。這樣吧,以后呢,我叫他大哥,你叫我師父。我們不回西域,在這里也有一個家。”

白晚樓不置可否。

他自寒冰中見江原第一眼,便只認江原一個人。江原說什么,便是什么。白晚樓沒有欲求,這世上對白晚樓而言,最重要的是一個人,最要緊的一柄劍。

人最重要,劍其次。

手中有劍,他才能護人周全。

那一場雷劫來得太突然,白晚樓根本沒有想到。

但白晚樓更沒想到的是江原會死。

江原竟然會死,這簡直匪夷所思。中原于江原,便如江流入海,廣闊而奔騰。他同金非池打,初時三敗,一個月后,兩敗兩勝,三個月后,三勝一敗。金非池大為嘆服。

這樣的江原,堪稱驚才絕世,豈能敗于區區一個天雷之中呢?

白晚樓用結魄燈點燃盡了忘憂丹,叫燈火籠罩,藥香遍布無情宗,但江原沒醒。他開了鬼門,走了一趟黃泉路,也沒能找到江原半點蹤影。

當年破天做的事,白晚樓做了一個遍,結果卻并沒有什么分別。傳說果然都是假的,江原說的不錯,這盞燈,也就能當當安眠燈,做個好夢罷了。

迫于無奈下,白晚樓去找了金非池。

可是金非池沒有辦法。

從金非池那里回來后,白晚樓抱著江原,手里持著那盞燈,頭一回十分茫然。他額間的傷口流下血來,順著眼角流下,就像一條血淚。

他的出生,便是被人當作兵器一樣對待的,是江原要他當人,視他為人,他才是人。是仙是魔還是人,倘若江原死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江原都沒有了,哪里還有家。

說來皆是注定。

忘憂丹救不回江原,但確能叫活人淬筋骨塑血rou,原本白晚樓強提靈力,道元已損,傷了根基,等不回江原醒來,他便要身魂皆亡的。

可是他點了一路的燈,藥性浸透全身,硬是叫這丹藥在他血脈中沉淀下來,替他壓了這癲狂之癥,叫白晚樓不至于立馬分崩魂裂廢盡修為。冥冥之中,江原就算自己活不成,大約也替白晚樓留了一條命,留下一條后路。

但是成敗是非只擇其一,這世上叫人無可奈何的事除了生死相隔黃泉碧落,還有一樁。死生不得相認。

什么是忘憂丹,那就是忘記世間紅塵不夠,要叫世人與你一道忘記。你不貪戀紅塵,紅塵也不貪戀你。明明記得,卻叫他站在你眼前,也要相望不相認,這才叫斬斷紅塵。

也許當年破天在黃泉路上找到過元昊的魂魄,也可能后世輪回曾經相逢。但是結魄燈點了那么久,破天浸在藥香之中,即便是元昊站在他面前,破天也不認識。

可無論什么時候,白晚樓瘋與不瘋,都沒有錯認過江原。無論是年幼時看不清面目的第一面,還是后來冰室重逢那一眼,再到瘋瘋癲癲中驀然撞進那一抹青衫。

他說他的根在無情宗,道在無情宗,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一個人在無情宗?蘇沐死就死了,是他沒能救活。他喜歡江原就喜歡了,也沒有執著所謂過往。究竟是江原還是蘇沐,有什么區別呢?不都是一個人嗎?

他認定一個人,便不會再變的。

江原要他當人,他便當一個人。江原要他修道,他便心無旁騖修道。他固然從不解世間情愛,也只是沒人教導過他。

不懂便不能擁有嗎?

不會難道不能學嗎?

修什么道。他心里是江原,難道要將心挖出來,眼里是江原,難道要將眼珠摳出。等他挖了心,摳了眼,再將渾身血rou一并拋卻,再修這什么道?

“你現在仍然與我無話可說?”

白晚樓看著江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