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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演一場眷戀情深,連自己的立場都搞不清楚。”“人家可是有師父的,他們并劍情深時,你——”江原后退了兩步,忽然道:“你閉嘴!”而后一腳踏出懸崖,振袖而去。成沅君追了兩步,大聲道:“你不肯信我,情愿自己欺騙自己,不妨去找連照情問問清楚。問問當年那個叫白晚樓情愿替身而死的人究竟是誰!你看他有沒有叫過你一聲名字啊!”但是江原已經像一只青色的鳥,遠遠融進夜色之中,不知有沒有將這句話聽進去半句。成沅君在懸崖邊停了下來,他脖間還有紅色的痕跡,是方才樹枝劃出來的。這若是劍,成沅君已經死了。可是江原他,畢竟不是一個濫殺之人。☆、來戰個痛成沅君這個人,慣會使一把美人扇,但他不太與人打架。因為他有錢,他有很多錢。有錢能叫鬼推磨,何必親自動手。可他又確實在排行榜之上,因為他有心計。成王在朝在野周旋多年,一顆玲瓏心算計起來,沒人能逃過他這張網。他慣會洞察人心,拋出了足夠多的甜頭,好吸引人一步步陷下去,最終落入他的掌心之中,為他所驅使。一旦叫他窺探見你心中最薄弱的地方,他就能無孔不入,像最甜蜜的毒藥,侵進你心房之中,來而反復的碾著,叫人既看見希望,又叫人絕望。比死還要難受。當年,他就是這樣對顧青衡的。成沅君掰著手指。數著中原幾個人。佛門阿彌陀佛。道門無量天尊。都是吃飽了飯念經的。無趣。無情宗連照情,陰狠毒辣,美人計于他并不管用,反叫他將美人往荷塘里一埋,從此填了荷塘,只有空柳余怨。既不好名,也不好利,有師弟三人,與晏齊最融洽,與衡止最淡漠,與白晚樓——大約還有嫌隙,但護起短來,又似乎不分敵友。需小心應對。昆元劍顧青衡,有一紅顏知己。育有一子,為嫡親之徒。生平執念,于劍術再精一步,打敗義弟蘇沐。可惜紅顏已故,嫡子無才,而同蘇沐間還有了嫌隙。成沅君眉頭挑了挑——易怒者不適合修心,易妒者不適合修劍,執念過重容易走歪路。這樣的顧青衡,在成沅君眼中,簡直全身都是弱點。世間情愛啊,尤其是那種失而不得的,成沅君太知道昆元劍這充滿怨氣的劍法從何而來了。他只需要稍稍適當在顧青衡面前露出些破綻,顧青衡疑心過重,自己就會尋上門來。顧青衡想要什么,成沅君就給什么。但難道顧青衡就真是傻的嗎?他真的相信成沅君會好心幫他?當然不是。不過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什么瓷瓶,什么魂魄。不過是妄言。若誰死了都能活,世間還有生死之分么?顧青衡說蘇沐時,十分不屑,說蘇沐不信神不信佛,輪到別人的事上,作小女兒姿態,情愿去求一個心安。但顧青衡現在自己不也是一樣,仿佛握著那不知是什么的瓷瓶,得到那結魄燈,就能叫心中女子重新回來,半倚窗欄,勾琴輕笑。人總是情愿活在欺騙當中,活在回不來的過去里,給自己織一個夢,似乎這樣能叫自己好過一些,也似乎這樣就能少一些愧疚。從前江原沒有任何弱點,難以掌控。但現在他有了,而且這個弱點簡直是個驚天大殺器。再多問一句,江原只要再多問一句,他自然就會想知道第二句,第三句。當一個人有了欲求,便已經向網中靠攏。但這只籠中鳥。卻在收網時破籠而出。成沅君一個人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須臾漸漸笑起來,越笑越大聲,笑的自己眼淚都出來了。“演一場眷戀情深。嗯,倒確實把自己演進去了。”成沅君猶記得很多年前,是真的很多年。他奉皇帝的命令,前往西域卻鏟除一幫魔修。這幫魔修為非作歹已久,逐漸有成氣候的趨勢。中原多修道之士,原本道者與國運相連,可任何皇權都不會叫天與他相爭。羅煞堂是皇帝的眼中釘,無情宗也是皇帝眼中釘。自然西域也是。當然,倘若他們能自己打起來,皇帝是最高興的了。他當然愿意他們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那這樣,中原就該有一個人。淮南王豈非是最好的人選?那可是一幫魔修。成沅君能打得過誰呢?不過是去送命。但送命,也有不同的送法。成沅君騎著一頭驢,晃啊晃的晃進西域,運氣很好,正好遇上他們內訌。西域的氣候同中原不同,太陽照上來要更熱烈幾分。成沅君一縮脖子,就躲過一柄扔過來的長劍。他抱著手臂,坐在高處,看下面打成一團。看到興起之時,甚或拍掌叫好。這么明顯,當然叫下面的人注意到這個一身珠光寶氣的小子,立時有人一劍戳來,成沅君哎呀一聲摔到林中,不顧滿身枯草,爬起來就跑,身后的魔修怒道:“找死!”一劍飛來,正要刺中成沅君背心時,卻被叮地一聲給擋了下來。一個青色的身影橫里飛來,一手攬過一根勁竹,一把將成沅君拎起,扔到一處高枝,隨后指間竹葉齊發,一葉一人,這可不是飛葉摘花,這是飛葉摘頭啊。那魔修的腦袋瞬間就沒了,差點濺了成沅君一臉血。成沅君看得津津有味,但忽然發覺救命恩人竟然轉頭就走了。立馬叫道:“恩人,恩人,你怎么能不管我呢?”那人聽到聲音,轉過臉來,成沅君這才看清,原來所謂的恩人,竟不過是個風流俊俏少年郎。明眸皓齒,皮膚很白,穿著那件青衣裳,比宮里那個青釉大花瓶好看。“你不會自己下來?”成沅君扒著竹子:“這么高,我怎么下來。”“跳啊。”“……那會摔死的。”“摔死?”救命恩人眉頭一挑,負手飛身而來,一腳就將他踹了下去,在成沅君落地前一把拎住他的衣領。兩指輕點,叫成沅君虎口發麻,指間一把銀針立馬掉了一地。他雖然才殺了五六個人,笑起來卻還是很干凈,只道,“摔死,還是被針插死?”成沅君:“……”但見那人要走,他不禁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救我,我報答你啊。”“你怎么報答我?”成沅君轉著眼珠子:“我有錢。”“我不要錢。”“有錢可以買很多東西啊。”“我什么都有。”說著那人神色一凜,遠處天罡大陣已朝他劈頭扣來。他像一只輕盈的雀鳥,自竹林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