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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被迫修無情道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8

分卷閱讀88

    忽然就涌入江原腦中。

別人瞧得見的地方,白晚樓光鮮亮麗。別人瞧不見的地方,他又是如何呢?江原這一生,自出生起,有困境,但從不覺得苦,有不公,但從沒有過怨。瀟灑肆意徜徉天地。生死關頭,也不過是笑笑而已。但如今,竟然會替一個人感到痛楚。

一回生二回熟。江原走上前,仍舊握上白晚樓的劍。是流出的鮮血,能叫他變成實體。這柄劍不同先前,它鋒芒畢露,天下無雙。它能將江原斬成兩半。但江原一點遲疑也沒有。

他像是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在白晚樓凌厲而混沌的眼神中,一只手握住他的劍,另一只手抱住了白晚樓。感受到懷中人緊繃肅殺的氣息,不退反進,將人攬得更緊了一些。

“白晚樓,你怎么跑這么快。”江原輕輕拍著白晚樓的背,一伸手捏碎了一個不識相湊上來的心魔,輕快道,“我方才不好,弄壞了你的夢境。現在找你來啦。”

方才的鮮血能燙到年少的白晚樓,如今的鮮血仍然會燙到現在的白晚樓。那一絲溫度有些熟悉,叫他的眼神漸漸恢復清明。

“你——”

此地心境又將崩塌,江原身體像被拉扯成碎片一般痛苦。這凌厲的風刮在江原的面上,足以將人凍僵。他素來最不喜歡濕冷,此刻卻面不改色,緊緊握著白晚樓的手,只道:“嗯,是我。我來得太晚,叫你久等了。”

“你同我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江原:男朋友心里好冷啊,我來給你暖暖。

江原牌暖寶寶,九毛八一包,你值得擁有。

☆、始料未及

云頂臺外,珠玉與璧和被一道氣勁彈出,硬是持劍疾退數丈,寬袖一拂旋身而立。長劍交輝之處,應天地陰陽,牢牢將那磅礴的劍意給封在云頂之中,不叫它外泄分毫。但這動靜依然驚到了無情宗上下。

當劍氣濃郁鋒利到了一定程度,它便有如實質,rou眼可見。連照情與晏齊聞動靜而來,此刻凝目望去,但見不遠處劍氣沖天,心中驚駭不已。他們對視了一眼,待要前去一觀究竟。

卻聽人一聲:“阿彌陀佛。”禪杖敲在地上,輕輕一聲響,卻與劍意相和,似有壓制之意。

正是尋上山來的慧根。

連照情看了晏齊一眼,晏齊點點頭,兀自離去,連照情卻一道步伐慢下來,堪堪落在慧根與眉如意面前,眼中帶著笑意。“大師,這么急著要往哪里去。”

慧根望向劍氣沖云的方向,道了聲佛號,說道:“我等本來尋宗主,但見那里劍氣襲人——連宗主,是否有需要老衲幫忙的地方?”

“有什么需要你幫忙的。人家娃娃憑自己的本事突破心境,需要你在這里多事嗎?”還不待連照情說什么,卻是一道聲音帶著笑意。一只蝴蝶翩翩而來落在眉如意肩頭,眉如意撣了又撣,就差拿拂塵揮去。

可是蝴蝶飛來飛去,就是在眉如意身邊打轉,氣的眉如意道:“老不要臉的,你的蝴蝶是不是長歪了眼睛。”慧根開的口,他半個字都沒提,拿蝴蝶瞎停什么。

連照情仰起頭,說道:“金谷主大駕光臨,本宗有失遠迎了。”

金非池微微一笑,這才從樹上飄下來。他衣袂飄飄,舉手投足間氣質出塵,衣染幽香,叫人不敢隨意碰觸。恐怕這個人過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是不變模樣的。

“不用你遠迎,我自己會來。”金非池說著,看那云頂臺,“我本來還想找小晚樓敘敘舊,現在看來是不能打擾了。”這么一想,還有些遺憾。

突破心境這件事,短則數天,長則數月。

恐怕直到金非池走,白晚樓都不一定能出關。

劍氣過于強盛,珠玉與璧和一時攔下,竟然有些費勁。在璧和似有不支之意退了一步時,他背心忽然抵上一股真力,雖然陰柔,卻托得璧和往前一傾,生生跨前兩步。珠玉借勢收劍,二人迎風而立,這才看見,身后站著幫襯一把的人是晏齊。

“晏峰主。”

“晏峰主。”

二人齊齊抱劍喚道。

晏齊嗯了一聲,望向云頂臺:“幾時的事?”

珠玉道:“就在方才。”

晏齊有些忖度。白晚樓心境多年不層突破,維持清明已是難能可貴,這劍氣果真是他所為,莫不是他失控所致嗎?正在猜測,卻見珠玉面上猶豫神色,當下便問:“怎么,有什么不能說的,不可隱瞞,一并說來。”

珠玉道:“有此異象前,我見小江進去了。”

小江。

江原?

他不是方才還和連照情吵架么,什么時候——晏齊忽然明白過來,原來他這幾日一直同白晚樓呆在一處。想必白晚樓服了衡止的藥,多半是叫江原瞧見了什么,這才如此囂張,竟然跑到連照情面前,替白晚樓說話。

晏齊略一沉吟,遂向珠玉道:“你二人守好此地,有任何異動,都要報與我知曉。”說罷看了璧和一眼,自向清溪峰去。

清溪峰離內宗遠,劍氣影響小。弟子們雖也有好奇張望,畢竟看兩眼便罷了。長老與宗主的事,不是他們這些弟子所能管束的,與其好奇,倒不如修好自己的道。

修道一途,誰也無法幫襯,說到底要靠自己,成也好,敗也罷,不過是一條漫漫無期也不知結果的路,孤獨地很。

云行剛上晗寶閣,便發覺頂上坐了個人。

這里平時除了江原,沒有人來。

眼下坐的人,卻叫人意想不到。

是成沅君。

淮南王成沅君,一個人坐在那里,遙遙望著內宗。他素來美人金不離身,寒冬臘月也要扇一扇風,這次卻沒有扇風,只是握在手心。面色沉郁,不知道在想什么。聽聞身后風聲起,也沒有回頭。

云行看了看成沅君,又看了看他身邊的酒,說:“王爺是借酒消愁嗎?”

成沅君道:“連照情將我拘在此地,連個美人也瞧不見,我不喝酒,難道還飲淚嗎?”

云行一時無話可說。

他同這淮南王不熟,淮南王亦非云行所喜的性格。在云行看來,淮南王哪怕再修道,也是朝廷的人,是皇帝的人。權朝與他們,原本就是兩條大道。而成沅君成天混際在中原修道之途,無論如何也叫人親近不起來。

無情宗與淮南王,互相牽制多年,面和心不和,要不是連照情不放心成沅君,也不會借此機會,將成沅君一并踹到清溪峰,明著是好生招待,實則將他踢地遠遠的,不再瞧見。

成沅君指著劍氣沖天之處,問道:“那是白真人嗎?”

云行道:“應當是。”

“他瘋了這么多年,竟然還能悟到道意,突破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