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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世界,充滿了純凈的希望。沾滿灰塵,也仍舊像四月的鮮花一樣嬌嫩。他抬起眼睛,看到了他。嘴唇抖動著,仿佛即將凋零的鮮花。薛西斯看懂了那破碎的唇語:“我們會贏嗎?”鮮血從他的殘體中流出來,洇濕了地面。要等到秋天他才真正地滿20歲。這個年紀的血族,還在草坪上挖坑埋會爆炸的氣球,惹人嫌地把鼻涕抹在你的褲腳上,或者討人厭地揪著你要聽故事……這樣的年紀,在血族中,還是一個小寶寶的年紀呢。薛西斯看著他,簡約地道:“會。”第四十八章:過去那種疼痛遠超過被刀劍刺穿rou體。蘇試從書房的椅子上跌落,緊摳著地毯的手指僵硬如白色的樹枝,卻又帶著痙攣般的顫抖。即使痛苦,也無法吶喊。因為氣管已經被血水淹沒,似乎能聽到血液滾動的聲音,喉嚨里升起一陣粘稠又濕滑的堵塞感。明明是失去了下半身,卻仿佛是失去的部分都變成了鉛,沉重無比,拖著人無法前行。像一顆錨被投入痛苦之井中……回憶隨之慢慢下沉,將他完全淹沒。呼吸管插入他的口腔,血液通過幾根軟管被輸入他的身體,細微的氣泡在液體中不斷地上升。透明的罐狀器皿,就像一個大號的煤氣瓶,將他裝在其中。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除了疼痛,什么也感覺不到。麻醉會影響到rou體的生長,所以他必須忍受著這種痛苦,直到重新“長出”身體。為了減輕他精神上的痛苦,那些穿著白大褂的血族會為他播放音樂、書籍、視頻……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即使活下來也會瘋掉的吧?在密封的罐子里,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因為疼痛甚至無法睡眠,一個人一動不動地在液體中懸浮著,看著空蕩蕩的實驗室。治療更像是漫長的折磨。活著比死了更痛苦。依然忍受著,因為還抱著一點無法湮滅的希望……氣泡不斷地上升,一串又一串,透過液體看到的外部世界是扭曲不清的。蘇試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清真實,因為他知道眼前的一切并不是真的。他在地毯上艱難地爬動著,試圖爬出眼前的困境,他被困在了米諾的回憶之中。太真實了。和像接受資料一樣接受米諾的人生不同,那種被死亡與痛苦之神扼住喉嚨的感覺如此清晰,以至于你能感受到皮膚上手指的那種力度與冰冷。房間里響起一陣尖銳的吸氣聲。蘇試翻身躺在地毯上,好像一個溺水的人。晨光落在他的面龐上,耀亮點點汗水。“……我說過,附身到‘過去的米諾’的身上會有副作用。米諾的記憶會像可以被隨意查閱的資料那樣傳送給你,但直接體驗他的過去,會消除他的記憶與你個人記憶的隔閡,零距離地‘觸碰’他,還會導致感受混亂……現在你感覺到了。”清新的綠意透過飄飛的白窗簾映入室內,透明的白色球體漂浮在蘇試面前。“你完全可以處于上帝視角,像cao控游戲角色一樣cao控夢境中‘米諾’的反應,金手指系統也會將一切往你的預期方向進行無比真實的模擬……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還要冒險在最后時刻,在最危險最可怕的那一刻附身到米諾身上。”“雖然我代替了米諾,但我終究不是米諾。”蘇試抬手擋向明亮的窗口。晨光穿過他的手指,仿佛他的手在發光。“因為我要他記住,我的眼睛。”他的眼睛在手指的陰影中變得深翠透澈,即使痛楚,也依然溫柔。*「61.」阿托莎看著系統顯示的薛西斯的好感度。果園里雖然不是碩果累累,但已經聞到了預示豐收的芬芳。她應該見好就收,也應該趁熱打鐵。偶爾的吃醋,是一種情趣,但一個聰明的女人,是不應該讓一個男人一直吃醋的。因為“吃醋”就像一場你邀請他參加的游戲,他要和另一個男人去競爭,決定權卻掌握在你的手中。愚蠢的女人會因此得意洋洋,以為掌握了主動權,而惹得男人惱羞成怒。如果你想得到誰,你就應該從一開始就讓他隱約意識到,他會是這場游戲的勝利者。讓他斗志昂揚,教會他怎么樣才能“得到”你,并最終讓他享受勝利的喜悅。然后這只兇猛的老虎,才會真的心滿意足地將腦袋擱在你的腿上,享受你的撫摸,溫順得就像一只小貓咪一樣。阿托莎將眼前的兩縷頭發像系絲帶一樣的系起來。盡管有些事情出乎意料,但一切還是向著她所期望的那樣發展著——“每一天每一天,我在等著他,心想:要是我的小米諾回來找不到我,該怎么辦……”她聲音像融化的蜜糖,她閉上眼睛,回想著阿托莎的過去。她心驚膽戰地獨自一人守在一個人類都市,用妝容掩蓋血族的身份,靠做沒什么人類愿意做的夜班工作維持生計。日復一日等待著來信,一會兒傷心一會兒擔憂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害怕……一天、兩天、一個月、一年……她恨他不告而別,又恐懼于他是否遭遇了無法想象的不幸……就這樣煎熬度日。現在,卻得不到他一個字的解釋。他只是說:“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向你保證,我沒有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既然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為什么絲毫不能透露呢?她感到被背叛、被敷衍,感到失望和受傷。就仿佛她漫長的等待就被這樣隨隨便便的一兩句話給打發了。她想起在漫漫長夜中對著月亮祈禱,祈禱他平安無事,哪怕是移情別戀也沒有關系。阿托莎的手指往下勾開打結的發絲,柔滑的黑發松散開,飄下臉龐,袒露出那雙悲傷的眼睛:“可是,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呢……”她對著鏡子拭去眼睫下的淚水,只有睫毛上還留著濕濕的淚跡。鏡中的美人看起來像雨后的檸檬花一樣清新明媚,看不出絲毫傷心欲絕過的跡象。但阿托莎對自己此刻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