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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赫。但是巴蘭本人顯然很厭惡這樣的復雜的身世,沒有一個孩子會喜歡知道自己是母親出軌的產物。路易當然知道巴蘭不是在問他需要哪位父親的信函……惹惱巴蘭并不可怕,但是如果不知悔改,繼續在同一個問題上惹惱他,那后果一定很嚴重。路易道:“我會叫人盯著那個叫米諾-范的人類……”“范?”巴蘭停頓了一下,轉頭看路易:“你有沒有想過他就是宴會的主人?”巴蘭在一瞬間又回想起幾個月前的夜晚,在狂放的煙花中閃爍不清的那張臉……還有那道回憶起來,怎么都是隱含嘲諷的聲音——「您肯定能一眼認出他,因為……他看起來很傻?!?/br>……該死的兩腳羊!路易回道:“是,我想過。但這樣對他沒有好處……如果他想要的是‘名’,他就不會躲起來。如果血族知道宴飲是人類舉辦的,宴會只會不歡而散。血族不可能和人類做朋友,即使他可以在宴會上接近他們,血族們也會在心里將他當做下等人……所以我想,他應該是某位血族的代理人?!?/br>“這只是你的看法,路易。你不能用你的想法來揣度他,也許他就是這么蠢呢?”巴蘭道,“你的出發點沒錯——人做事,總是有什么目的的,他們向往的終點無非是‘名’與‘利’,但他們往往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沒有能力認清方向,最終只是徒勞無功的犯蠢而已?!?/br>“他想要融入血族,加入我們的圈子,”巴蘭嗤笑一聲,“我們就‘幫’他一把,好讓他早日清醒?!?/br>巴蘭手指上的全息戒亮了一下,跳出一個通訊光屏。巴蘭做了個“安靜”的手勢,一邊吭嗤吭嗤啃著點心的格蘭迪停住了咀嚼的動作,臉頰鼓鼓的,看了巴蘭一會,才慢慢、慢慢地試著運動自己的大牙。光屏顯示這是莎莉曼酒店經理的電話。「……巴蘭少爺,我該給范先生打電話了,這個月他也準備預約宴會大廳?!构馄晾镲@示出菲茨經理的苦瓜臉。“1000金幣,告訴他,這個月,我要定了?!?/br>不等酒店經理回復,巴蘭便撫戒關掉了視頻通訊。他打了個響指,小提琴的聲音隨著難以捕捉的腳步聲漸行漸近,男仆從甲板室推出一個高大的獸籠。銀質的籠子上披著一面淺綠色的輕紗,隨著籠子的推行,柔軟地向后微弱地掠動。籠子裝著的卻不是野獸,而是一個垂眸淺唱著的女人——蒼白的膚色、波浪般的黑色長發,握著鋼色的落地麥,唇紅得像血,帶著柔啞的嗓音如夢似幻地吟唱著……——是著名的血族女歌手拉娜-德雷[1]。“……他俯瞰著浮華人世,他洞察世事,看到他的睿智優雅,點燃我心中愛的微光……”隨著帶點倦懶的歌聲悠揚響起,飛艇開始加速,一頭扎進大片的云氣之中。層層云靄撲打在飛艇的護膜上,片片飛掠向后。格蘭迪躲到遮陽傘下,戴上墨鏡,把防曬斗篷拉鏈拉到嘴巴高。保護膜漸漸消隱,云霧像一陣奶白色的風,帶著濕涼撲面而來,高空的風將衣料吹震得獵獵作響。巴蘭端著槍站在甲板最前方,側臉對準瞄準鏡。一直悄無聲息地遠綴在鳥群之后的飛艇沖出隱蔽的云團,在深灰色野鳥的驚亂飛舞中,像一頭追逐魚群的兇猛銀鯊一頭扎入碧天之中。“啪啪啪——”撞上飛艇的大鳥驚慌地用翅膀拍打著船舷,銀色的護欄在淡金色的陽光下璀璨耀眼。飛艇瞬間懸停,飛鳥群四散逃遁,像一面被撞碎的網,在海中飄散。“咔咔,”子彈上膛,巴蘭在等待片刻后,扣下扳機——“砰砰砰——!”勾著常春藤紋飾的槍/管在反沖力下微跳,巴蘭調轉槍口,緊接著又是三槍。淺色的陽光落在蒼白的面容上,英挺的鼻梁似乎閃爍過一陣光芒。陽光照耀著毫無防護的肌膚,在那張無暇的臉上制造傷痕,血族脆弱的皮膚和強大的修復力,讓曬傷在不斷地蔓延和修復中,變成一道道玫瑰色的不斷消逝的花紋?;?藥的氣味和慵懶的歌聲交織在一起。飛艇下方投放出一輛接一輛的飛行器,向筆直下墜的獵物飛去。巴蘭回轉過身,伸手將獵/槍一丟。獵/槍插/入槍架。一個男仆上前為他撐傘,另一個端著“玫瑰酒”上前。巴蘭伸手取過調和過的玫瑰酒,抿了一口,血紅的液體將他在白日顯得略微蒼白的唇洇紅。……飛艇遠遠消失在天際,只留下了一道浪花般的白色云軌。[1]確有其人,歌曲名第九章:邀請(上)「范先生,子爵大人出1000金幣包宴會大廳,您看……」“……”電話對頭的沉默讓酒店經理不安,他低聲道:「……如果您不滿意莎莉曼分店,其實還有別的不錯又實惠的酒店,如果您需要的話……」“不必了,謝謝?!碧K試道,“請給巴蘭先生吧。”*夜,蘇試收到了巴蘭的請柬。蘇試一只手撐著臉,望著那張設計精美的請柬。請柬被女仆放在桌子一角。書桌一側的白紗窗簾被風吹動,不停地掀開,雨水冰涼的氣息潛入。蘇試伸手,手指按在請柬上,將其拉到面前。折疊的黑色請柬,鍍著銀色的紋章,被一根黑色的綢帶束系著。蘇試扯開綢帶,打開請柬,手寫的請柬隨即散發出淡淡的墨香……是今夜“宴飲”的邀請——「夜十一點,請閣下赴“宴飲”,莎莉曼酒店宴會大廳?!?/br>他是希望他錯過這場宴會呢,還是匆匆忙忙趕往宴會狼狽出場?蘇試抬起手看了下手表:10:30。咔——這是椅子驟然被撞推開發出的聲音,蘇試隨手撩起落地衣架上的外套,邊穿邊往樓梯口走去。嘡嘡嘡——匆匆的腳步聲很快在樓梯上響起,隨即樓下傳來女仆呼聲:“米諾先生……外面下雨了……”懸浮轎車在夜色中奔馳,近光燈照亮一根又一根雨絲如墜落的銀針。雨水滑過車窗,車內淡黃的燈光落在蘇試的臉上,使他修長的眉和醉綠的眼睛,掠過憂郁與期待之光……莎莉曼前庭一片寂靜無聲,宴會大廳一片漆黑。厚重的黑色天鵝絨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