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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來,頂著漫紅的雙頰,語氣特別小心地問:“不好意思,能告訴我今天幾號嗎……” 似乎有點慌怕緊張,她的聲音比平常還要輕細,眼眸也仿佛受了驚一般,很是飄忽。 顧景琛隨口說:“七月初七?!?/br> 栗梔沒有反應過來,乖乖按照他說的寫下了日期。 確定修改后的檢討書讓顧景琛滿意了,栗梔才被命令可以出去,下班走人。 辦公室內只剩下顧景琛一個人后。 他拿著她給的這張紙端詳著看了半天。 最后兩行被她添加了內容,成了—— 您的秘書,栗梔 二零一八年農歷七月初七 您的秘書。 您的。 顧景琛的耳畔邊仿佛又響起了她怯怯訥訥回復他時說出來的“您的”這兩個字。 那么軟糯溫柔。 男人的眉尾微微上揚些許。 這份檢討書這樣看起來就順眼多了。 他粗略地瀏覽了眼他工工整整寫的檢討內容,無非就是反思過錯保證不再犯。 顧景琛把這份檢討書放進了抽屜,鎖好。 回到工位,栗梔在看到電腦上的日期顯示的是“2018.08.17”后,才突然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剛剛顧景琛告訴她的是農歷。 大概是這個日子比較好記。 農歷……七月初七。 真是個容易讓人遐想的日期。 栗梔稍攏思緒,輕輕吐出一口氣息。 檢討書交上去了,她的心里也終于略微輕松了些。 . 這天晚上,栗梔躺在床上有點失眠。 她想起自昨天見到顧景琛后,自己這兩天連續犯錯。 不是睡大覺被抓包,就是微信發錯人被正主逮到。 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她卻總能搞得狀況百出。 拋卻了小提琴,她就是笨拙的,什么都做不好。 可是…… 栗梔不知為何,這會兒卻突然想起了史楠楠向她介紹Lionel時說的那番話來。 七年的本碩課程,他只用了五年就畢業了。 回國后開公司,還經營的這么得心應手。 栗梔又聯想到他復讀那年,他決定要和她一樣,走藝術生的道路。 她學小提琴,他練鋼琴。 他對她說:“小荔枝,我們一起上音大吧!” 栗梔那會兒笑著應,說:“好的呀!” 栗梔清楚地記得,那年藝考,顧景琛發揮的很好。 后來的高考他的成績也很出色。 他似乎就是那種無論做什么,只要認真上心起來,絕對會出類拔萃的優秀者。 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驕子。 而她不行。 除了在小提琴上大概有遺傳和天賦,其他事上,她似乎都笨笨的,不太開竅。 栗梔翻了個身,側躺著,神思茫茫然地繼續在過去的回憶里飄蕩著。 盡管那年顧景琛的成績很好,她的成績也不錯。 可他們還是沒有如約定那般,一起去音大上學。 是她食言了。 她從他的世界里離開了。 從此七年,和他再無任何聯系和交集。 栗梔漸漸地睜不開眼,在她混混沌沌地要進入睡夢中時,腦子里還在很認真地想,接下來要更認真努力工作才行。 一定要盡量在工作中少犯錯誤。 . 接下來的幾天相安無事。 栗梔每天早上按時給顧景琛準備好黑咖啡和幾顆鮮荔枝。 偶爾幾次顧景琛來公司比較早,還在備咖啡和荔枝的栗梔就會不可避免的和他在他的辦公室打個照面。 栗梔因此看到過幾次他把裝在保鮮盒里的鮮荔枝推到旁邊去,正眼都不瞧一下。 栗梔沒過多揣測,單純地以為他只是當下沒空吃,想吃的時候自然就吃了。 她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著,小心認真地努力讓自己不犯錯。 一個星期后,和鐘虹芳約定見面的日子到來。 當晚。 栗梔和戚玥說了下不在家里吃就出了門。 非上班時間,栗梔換了一條小黑裙,裙擺剛剛及膝,女孩子腳踩著漂亮的高跟鞋,挎著一款白色的小包,還化了淡妝。 把自己打扮的很得體,禮貌地去赴約。 與此同時,顧景琛接到了一通電話。 發小凌謙清冷的話語透過聽筒傳來,對他說:“容嫣回來了,封白也在,一起吃個飯?” 凌謙和封白是顧景琛發小,容嫣從初中就和他們成了朋友,是凌謙帶她融入進來的。 這三個人都是顧景琛在高三復讀之前的同級同學。 顧景琛沉吟片刻,應下來:“嗯,行?!?/br> “去尚仙園吧?!彼f。 栗梔到尚仙園后就尋了個靠窗的位子。 沒多久,鐘虹芳就款款走來。 盡管人到中年,但鐘虹芳不管是身材還是容貌都保養的極好,氣質典雅知性,溫柔又大氣。 栗梔見到她后,連忙站起來,淺淺笑著輕聲道:“鐘老師。” 鐘虹芳看到栗梔的那一剎那微微晃神,恍若看到了另一個寧悅。 尤其是那種與生俱來的溫軟精致的小公主氣質。 寧悅,是栗梔的母親。 和她的母親岳笙一樣,博學多才,是個非常有教養有才華的大家閨秀,在小提琴上尤為有造詣。 只不過天妒英才,寧悅七年前就離開了人世。 鐘虹芳對栗梔笑笑,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都是些無關痛癢的瑣事。 在這頓晚飯吃的差不多時,鐘虹芳終于還是提到了她這次把栗梔叫出來的目的。 “栗梔啊,我這次約你,其實是想問問你,要不要來音大?”鐘虹芳放下筷子,用餐巾布擦了擦嘴角,繼續溫和地說:“以你的資歷,學校可以直接聘你做副教授?!?/br> 栗梔輕咬了咬唇,早就想好措辭的她滴水不漏道:“鐘老師,謝謝您能考慮我,我真的覺得很榮幸?!?/br> “但是,對不起,”栗梔認真地軟聲說:“我還沒有準備好?!?/br> 鐘虹芳沒有再深問,因為她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來。 “那……好吧,”鐘虹芳目光憐愛地看著栗梔,溫柔地說:“以后想回來了,直接來找我。” 栗梔眉眼彎了彎,笑著應:“嗯?!?/br> “鐘老師,”她看向鐘虹芳,清泠泠的鹿眸中含著期待,問:“您知道可以定做小提琴的楊師傅的聯系方式嗎?” 鐘虹芳愣了下,然后反應過來栗梔打聽的人是誰,“你說楊江師傅?之前給你母親量身定做過小提琴的那位前輩?” 栗梔點點頭,“對。” 鐘虹芳緩緩搖頭,“這我還真不知道。楊師傅手藝好,但脾氣不是一般的差,特別難請,當初也只跟岳老有些交情?!?/br> 雖然大概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栗梔還是不免有點失落。 她垂下眼,遮住眼底的寞然和苦澀。 鐘虹芳關切地問:“你需要找他做小提琴嗎?” 栗梔抬臉,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手不自覺地摸了一下秀發,溫軟道:“嗯。” 后來栗梔去了趟衛生間。 其實是偷偷結賬,順便去個洗手間。 鐘虹芳輕蹙著眉思考了片刻,還是趁當下的功夫,給顧景琛打了個電話。 顧景琛捏著手機從包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