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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芷棲眼神破碎的一瞬間,他就能看出來女孩和將其的關(guān)系并不尋常。 帶著幾分客氣和克制的怒氣,蕭永飛盡量彬彬有禮的說著:“現(xiàn)在江祁在病房里,暈著沒清醒,我們聯(lián)系不上他的家人,有些話恐怕只能和你說一聲。” “……您說吧。”芷棲閉了閉眼,抬起頭的時候,黑色瞳孔里依然全是堅毅,她輕輕的道:“我就是江祁的家人。” 這句話并非虛言,是女孩心里面真的這么認(rèn)為的。 蕭永飛眼神有些詫異的閃爍了下,沉默片刻后,還是照實說了—— “被江祁打的兩個群演,一個叫張超,一個叫陳東奎,現(xiàn)在兩個人正躺在醫(yī)院里,骨折,全身軟組織挫傷,膝關(guān)節(jié)破裂……你知道這些傷鑒定起來,足以讓他們用故意傷人罪來起訴江祁么?” 芷棲沉默地聽著,唇色發(fā)白,垂在一側(cè)的手指不自覺的握緊,指甲嵌入掌心。 她當(dāng)然明白蕭永飛的意思,只要那兩個人想,可以把江祁起訴送進(jìn)監(jiān)獄里,而他是再犯,很大可能性會被判刑。 “江祁他不是故意的。”女孩聲音很輕,怔怔地說:“賠、賠償可以么?” 蕭永飛沒說話,卻又說起了另一件事情:“你知不知道,江祁和公司是有合約的?” 芷棲迷茫的看著男人。 蕭永飛見狀,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和公司簽的合同里有一條就是‘不能違法犯罪有損形象成為劣質(zhì)藝人’,如若違約會影響其代言,雜志,戲約,這些都是要賠償金的,就例如他現(xiàn)在拍的電影。” 蕭永飛說著,側(cè)頭看向站在一旁沉著臉的瞿衡,頓了一下才又說:“瞿導(dǎo),江祁公開打人,估計是要被媒體抵制了,您打算怎么辦?” 電影已經(jīng)拍了一半,現(xiàn)在主角出了這樣的劣跡就說明需要換人,一切都得重新開始——其中所付出的人力,物力,財力,就都統(tǒng)統(tǒng)打水漂了。 但不換又不行,繼續(xù)用江祁,電影十有八九都無法上映。 這就是公眾人物為什么要保護(hù)自己形象不受損的原因了,因為一旦有損,影響的不光是自己本身,更是一個利益鏈。 瞿衡沉默許久,才從齒縫里吐出四個字:“公事公辦。” 江祁在他片場里出的事兒,打的人,丑聞出了圈,現(xiàn)在瞿衡雖然表面看著平靜,實際上已經(jīng)快要活活氣死了。他瞧了眼芷棲,冷冰冰的道:“沒有藝德的藝人,等著收律師函吧。” 看來現(xiàn)在不僅那兩個被打的群演有可能起訴江祁,瞿衡也有可能。 芷棲身子抖了一下,眉宇之間迅速的泛起一抹紅。 “可、可不可以不要起訴江祁?”女孩慌亂地說著,手足無措:“我們會賠償?shù)模娴臅摹!?/br> 眾人之中,芷棲是唯一的女性,又嬌柔精巧,看著就忍不住讓人心生憐愛——例如邱米,此刻看著就很是不忍,輕嘆著偏過了頭。 然而此刻的重點已經(jīng)不是‘忍不忍心’的問題了。 蕭永飛搖頭,近乎無情的說著真相:“如果法律介入,就不是單純賠償不賠償?shù)膯栴}了,我們都介入不了。” “可是江祁有病啊。”芷棲急的一下站了起來:“他是病人,是你們讓他回到郴空胡同拍戲的,是你們勾起他的記憶,要不然、要不然他也不會動手……” 少女孤立無援,聲音越來越哽咽,甕聲甕氣的厲害,到最后都模糊了。 但即便是模糊,這群耳朵比誰都銳利的人也能捕捉到重點。 蕭永飛眉頭跳了一下,忙問:“你說什么?江祁有病?什么病?” 他連連的發(fā)問讓芷棲頭疼欲裂,女孩臉色蒼白的靠著墻,胸口不斷起伏的呼吸著。 以前的那些過往豈止江祁不想回憶起來,難不成她就想么? 可眼前的這些人似乎都是魑魅魍魎,逼著她即便不愿也得重新揭開傷疤,然后面對血淋淋的內(nèi)里不斷自我折磨。 好,他們不就是想知道關(guān)于江祁的一切么?那她說好了。 芷棲深吸一口氣,深陷掌心的尖尖指甲讓她清醒,整理表情,隨后冷冰冰的看著眼前一群人。 “江祁十六歲就被醫(yī)生診斷為重度躁郁癥了,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請醫(yī)生來檢查。” 第37章 病犬 揮拳相向的暴力,就……就像個禽…… 江祁有病這件事情, 芷棲不是偶然間發(fā)現(xiàn)的。 事實上從高中重新遇到接觸開始,她就覺得少年隱隱約約有哪里不對勁兒。 他似乎過于封閉又過于銳利了,對于除了她以外的人, 少年仿佛豎起了渾身的刺來保護(hù)自己, 冷漠到了極致——哪怕是存有善意的人,江祁也一概不理。 同時,少年身上有傷而且容易頭疼這兩個問題也是芷棲一直百思而不得其解的。 她從十歲就問過的問題, 但到了高中卻有些欲言又止的開不了口了。 那就是:江祁, 你為什么身上老是有傷? 芷棲模模糊糊間其實明白江祁的家庭似乎有很大問題, 可能和他的傷有關(guān),但少年對待這個問題態(tài)度極其逃避,她便也不能逼問了。 真正確認(rèn)江祁有問題, 是因為高二那年的一次‘意外事故’。 那天林瀾的雨下的很大,放學(xué)后大部分學(xué)生即便有傘也不想冒著被傾盆大雨禍及的可能性, 都擠在了教室里,教學(xué)樓門口。 芷棲那天忘帶傘了, 只能也隨大流的跟著大家一起苦著臉窩在教室里,等著雨勢小點再走。 而江祁更不可能有傘。 隨身帶傘這種事情,對于他這性子來說可太‘細(xì)致’了。 但少年也不畏懼雨,和大多數(shù)學(xué)生絮絮叨叨的抱怨不同,他只是漠然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便起身離開向外走去。 “江祁!”芷棲眼尖的注意到了少年的動作,叫了一聲便也跟著去了。 江祁那時候的腦神經(jīng)就和這陰雨天一樣反復(fù)無常, 聽著淅淅瀝瀝的雨滴敲打著屋頂脊背都疼得厲害, 一時間根本沒聽到芷棲在叫他,依然自顧自的走。 他反而渴望這大雨能澆滅他猶如燒灼一樣的腦子,走的飛快。 直到江祁聽到背后傳來‘啊喲’的一聲, 在無人的雨幕里特別明顯。 少年腳步頓了一下,回頭就看到因為摔倒而跪坐在地上的芷棲,小姑娘頭上身上都被打濕了,儼然一個落湯雞,因為倒在地上潔白的校服也臟污了一篇,正委屈巴巴又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江祁。”芷棲可算追上個高腿長的男生,引起了他的‘重視’,就吸了吸鼻子問:“你怎么走這么急啊?我叫你你都不理我。” “……抱歉。”幻如冒煙的雨霧遮住少年碎發(fā)下晦澀不明的眼睛,江祁忙走過去把女孩扶了起來,架在自己臂彎里,神色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