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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芷棲要來找他? 意識到這一點的江祁不由得倏地一下站了起來。 邱米被他突兀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連忙問:“祁哥?” 江祁:“見面會是哪天?” 他之前只是答應出席了見面會,但卻從來沒有主動問過關于那場見面會的時間地點,各種安排之類的。現在可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了。 邱米短暫的愣了一下,隨后刻在腦子里的幾個日期立刻讓他條件反射似的回答:“二十三號。” 那是八天后了。 江祁眨了眨眼,眼睛里難得帶上了幾分笑意,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這‘柔和’的樣子讓邱米驚呆了。 要知道從開機那天被安排給江祁當助理,迄今為止大半年的時間了,邱米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么‘和煦’,他瞬間有種等到鐵樹開花的感覺,邱米強忍內心雀躍的問:“祁哥,你心情不錯?” 江祁甚至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而后他搖了搖手里拿著的手機:“我能拿走么?” 他想在多看幾遍芷棲發來的私信。 …… 邱米呆滯半晌,眼看著江祁都要把手機揣起來走人了,才不得不艱難的開口:“祁哥,這、這是我的手機啊。” 江祁拿走了,自己那什么東西和外界聯系? “哦。”江祁倒也理解,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邱米:“那你幫我下載個微博吧。” 他決定以后自己登錄那個什么官方賬號看私信,這樣就能第一時間收到芷棲發來的信息了。 然而江祁的這個要求聽在邱米的耳朵里,就猶如平地驚雷。 平日里最膈應網上吃瓜和那些亂七八糟APP的江祁,有朝一日居然會主動下微博?邱米激動的問:“哥,你是打算營業了么?” 想到之前沈磊幾次勸他在微博上發點自拍日常固粉都被無視,而現在江祁自己‘想清楚了’,邱米就不由得興奮的上躥下跳,結果—— “營什么業?”江祁蹙眉,冷冰冰的說:“我就是登錄我自己的賬號,以后賬號我自己管。” …… 邱米萬萬沒想到,這貨不但拒絕營業,還把他的營業權都給拿走了?這下他還怎么偽裝江祁做一個莫得感情的轉發機器? 然而江祁完全沒想那么多。 他只是不想芷棲發給自己的那些話,再被邱米肆無忌憚的圍觀了而已。 有的時候,男生也是很小氣的。 說完,江祁無視了邱米石化的神色,催著他給自己下好微博登錄上自己的賬號才走人。 他現在住在東市區,半年前考的駕照,一路開車回去,江祁時不時就瞥一眼扔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手機——半個小時以前,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變成這種一刻不看手機就寢食難安的狀態。 活脫脫像是一個‘網癮少年’。 人有了期待之后就會變得不滿足,芷棲從兩個月前就開始天天給他發消息,有的時候一次,有的時候一天好幾次…… 他看不到也就算了,現在既然知道了,難免就會變的期待起來。 他在等著女孩繼續把他當做樹洞一樣的傾訴,可惜手機屏一路始終都沒有亮起來。 江祁的手機里除了微信以外幾乎空空如也,什么娛樂APP都沒安裝,連個垃圾消息的推送都沒有,他干脆始終沒有‘誤會’的機會。 直等到回了家,江祁才如愿以償的收到了自己渴望收到的那條私信。 其實他這個賬號給他發消息的人數不勝數,只是被邱米屏蔽了而已,剛剛江祁又在他的指點下把芷棲的消息設為‘特殊’,所以芷棲一給他發私信,第一時間就能收到。 他做事向來恣意妄為,出其不意,然而把一個粉絲設為特殊這點還是驚到邱米了。 后者猶豫了好半天,才遲疑的問:“祁哥,這……這粉絲你認識?” 江祁點了點頭。 而邱米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很震驚的感覺,可能是因為芷棲的筆觸和文字,早就給他一種這粉絲跟江祁很熟稔的認知了。 江祁回到家里也懶得開燈,順著屋內昏沉的氛圍倚在沙發上,雙眸眨也不眨的看著芷棲剛剛發來的私信,其實女孩說的都是一些日常絮絮的記錄而已,但看著就是讓人覺得很溫暖。 [芷棲:江祁,浪浪痊愈了,我今天去看它了。] 浪浪,就是芷棲領養的那只小海豚,江祁記得之前她在私信里說過。 少年唇角微微上挑,凌厲的眉目多了幾分柔和。 [芷棲:還有七天,我就能見到你啦。] [芷棲:DAY.60。] 江祁修長的手指挪到屏幕上,有一瞬間,他幾乎控制不住的想給芷棲回消息——他想告訴她如果你想見到我,現在就可以。 他哪里舍得讓芷棲這么等他呢? 可指尖懸在屏幕上半晌,還是打不下去這個字,他沒有勇氣聯系她。 似乎在三年牢獄生涯中一直強撐著的那股子氣,不服輸不怕死,在出獄之后佯裝的若無其事,在此時此刻都轟然傾瀉了。 江祁脫力般的靠在沙發上,眼睛空洞洞的盯著昏暗房間里的天花板。 他本身一無所有也就算了,現在還是‘負數’,怎么好意思去連累芷棲拖累她呢。 江祁太了解他的姑娘是個什么性子,只要見到他,她就會不顧一切的在他身邊陪著,總是妄圖把他拉出那片沼澤地。 她全然不顧自己也有可能被拖下去的危險,膽大妄為。 但江祁知道自己的德行,他知道自己……無藥可救。 想到這個層面,腦神經似乎就在隱隱作痛,江祁皺眉扯開沙發旁邊茶幾的抽屜,里面一抽屜寫滿了英文的藥瓶。 男生摸黑拿出一瓶隨手打開來吃了,沒有就著水,生吞了下去。 很快藥片被咬碎彌漫在舌尖上,味蕾都被浸的發苦,從而漸漸麻木。江祁也同樣麻木的感受齒間晦澀的味道,自嘲的輕笑了聲。 每次控制不住想去找芷棲的時候,頭都會疼,仿佛是在時刻警醒著他的癡心妄想。 吃了藥后,就會想起別的事情,例如在監獄時碰到的符云兵——一個處處和他不對付的刺頭。 江祁記得在自己服刑第二年的時候,叔叔江勢過來看過他一次。 隔著玻璃窗,江勢那張皺紋斑駁的臉上木訥又遲鈍,半天才吭哧出來一句:“阿祁,那小姑娘來找過你,問、問你的事兒。” 雖然男人說的前言不搭后語,吞吞吐吐,但江祁還是一下子知道了江勢說的‘小姑娘’是誰。 除了芷棲,他和哪個女孩走的近過? 少年短短的寸頭下臉色蒼白,眉眼生冷到和監獄的鐵窗戶幾乎一個色,聞言眼波微動,只輕聲問:“您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