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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不復的深淵。客廳里一片死寂。自從沈甫說完那句話后就沒有人出聲了,凌靖回過神來,為這不恰當?shù)囊痪湓挵櫰鹆嗣肌?/br>他不知道沈甫怎么會對第一次見面的人說出這樣冒犯的輕浮話語,不由得往后瞥了一眼,卻見原本立在身側(cè)的李飛舟無聲無息的完全躲在了自己的身后,垂著眼沉默著。自從凌靖認識李飛舟以來,他從來沒有退縮過。門外的雨夜逐漸侵襲,連凌靖都感到了徹骨的寒冷,他有心想要打破尷尬到令人無法呼吸的奇怪氛圍,于是搭著李飛舟的肩膀笑道。“進去吧,外面太冷了。”手剛碰到李飛舟的肩,他就眉心猛地一跳,這才發(fā)覺李飛舟整個人都在發(fā)抖。這是一種細看才能發(fā)現(xiàn)的,好像因為過分壓抑激烈的情感而無法控制的,本能性的發(fā)抖,凌靖甚至聽到了他牙齒打戰(zhàn)的咯吱聲響。他露出了吃驚的神色。他知道李飛舟只是一個劣質(zhì)alpha,所以在優(yōu)質(zhì)alpha面前會被壓制,可他都已經(jīng)習慣了凌靖收斂起來的氣壓,平時的表現(xiàn)也都很正常。況且現(xiàn)在沈甫也沒有釋放出任何極具威懾的氣勢,怎么李飛舟會怕成這樣?好像他怕沈甫,怕到了骨子里。正在凌靖摸不清頭腦的時候,沈甫又開口了,語氣不像剛才那樣柔和到令人感到怪異,但也不及往常的冷漠。“進來吧,該吃晚飯了?!?/br>說著他轉(zhuǎn)動輪椅朝著餐廳走了過去,輪椅行駛的細微聲響在安靜的空氣里也仿佛響在了耳畔似的。凌靖應(yīng)了一聲,然后回頭看向李飛舟,壓低聲音奇怪的問。“你怎么了?”看到李飛舟依然停止不下來的發(fā)抖,他又安撫道。“我小叔的確是優(yōu)質(zhì)alpha,你要是害怕的話等吃完飯了我們就走。”人都已經(jīng)來到這里了,不吃晚飯就走實在是太不給沈甫面子,而且沈甫說有事找凌靖,所以他就算再納悶,也還是帶著李飛舟走了進來。室內(nèi)溫暖的溫度仿佛逐漸融化了李飛舟沾染著雨水氣息的寒冷,發(fā)抖的頻率也逐漸慢了下來,他掙脫開凌靖的手。凌靖看他已經(jīng)恢復如初,才總算放下心來沒有再拉著他。餐廳的桌子華美精致,菜肴也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沈甫坐在主座,凌靖和李飛舟坐在他兩側(cè),彼此都隔了兩臂寬的距離。“小叔,這是黎飛,是我們船艦的少將。”凌靖說完后看向李飛舟,語氣微微加重。“小飛,這是我小叔?!?/br>他刻意提醒著李飛舟不要失態(tài),而李飛舟也抬起眼看向沈甫,神色如常的禮貌叫他。“小叔?!?/br>沈甫凝視著他,狹長的丹鳳眼都微微彎了起來。“小飛真懂禮貌。”李飛舟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從背脊竄起了一股寒氣將他凍住了,背脊僵硬的片刻不敢放松。所幸沈甫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然后和凌靖談起來要和他說的事,意在讓他離開海上軍隊回到陸上軍隊。沈甫常年獨居,感情很是淡漠,如今不過是看到凌靖母親的舊物就順便給凌靖一些關(guān)照。凌靖和他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話,余光不時留意著李飛舟,看他始終沉默的吃著飯后才稍微放下來一點心。正在交談時,他忽然聽到了幾聲由遠及近的狗叫,側(cè)耳細聽了幾秒,意外的問。“小叔,你還養(yǎng)狗呢?”“恩,是狼犬。”凌靖沒有察覺到李飛舟拿著叉子的手猛然攥緊了,白皙的手背都繃出了根根青筋。很快被牽著的四只狼犬就跑到了餐廳,個個都高大威猛,精壯有力,皮毛滑亮,脖子上套著黑色的項圈。它們飛快的跑到了沈甫身邊親近著,哼哧哼哧喘著熱氣。沈甫撫摸著它們的皮毛,態(tài)度溫柔的如同在對待自己的孩子。凌靖并不害怕,甚至還有些興奮,但是狼犬警惕的對他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喉嚨中發(fā)出了威脅的低吼,好似隨時都會撲上來咬斷他的脖子。瞥見了他試圖親近的動作,沈甫道。“獸類對人的氣味很敏感,你對它們來說是陌生的?!?/br>凌靖也聽說過,所以遺憾的收回手看著,卻見兩只原本臥在沈甫身側(cè)的狼犬起身轉(zhuǎn)著圈,然后朝李飛舟走了過去。狼犬生的高,凌靖坐著也能看到狼犬揚起腦袋似乎在嗅著李飛舟的衣服,距離極近,張開的獠牙甚至要一口吃了他瘦削的手臂似的。凌靖看的心驚,正要起身時狼犬卻收起獠牙,然后伸出熱乎乎的舌頭極為親密的舔著他的手臂,甚至將碩大的腦袋埋在了他的懷里興奮的蹭著。他一愣,然后看著猶如被嚇到似的,臉色格外蒼白的李飛舟,擔心的皺眉道。“狼犬不是不接近外人嗎?怎么對小飛這么親密?”沈甫也看到了狼犬的行為,翹起來的尾巴甚至蹭著李飛舟窄窄的腰,要將他圈起來似的。他盯著李飛舟輕笑了一聲,意味不明的慢慢說。“可能是喜歡他吧。”作者的話:別想歪,狼犬只是把小船當同伴第23章吃過晚飯后雨反而下的更大,震耳磅礴的雨聲與溫暖寂靜的室內(nèi)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于是凌靖就算再擔心李飛舟,也只能在沈甫的勸阻答應(yīng)住一晚。沈甫住在三樓,客房在二樓,上下樓有電梯。凌靖和李飛舟住在隔壁,臨睡前他特意去看了看李飛舟,問他有沒有事。李飛舟正在床邊鋪開被子,抬頭朝他笑了一下,聲音平靜的說。“我能有什么事?!?/br>他們相處了一年的時間,凌靖看得出來他的確和剛來到這里時過分緊繃的狀態(tài)截然不同,于是松了口氣,想了想又強調(diào)說。“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我聽得見。”等凌靖回去后李飛舟洗漱,然后上床睡覺,窗外的雨聲被墻壁與窗戶隔在外面,遮光窗簾將一切風雨與陰影都覆蓋的嚴嚴實實。他閉上了眼。同樣是一個電閃雷鳴的下雨天,被親戚們送到沈先生身邊的他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雨,身后傳來了輪椅的細微聲響。他轉(zhuǎn)過頭看向?qū)Ψ?,有些局促的站了起來?/br>“先生?!?/br>沈先生看著他,伸出手將他召到身邊,然后伸出手,輕松的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手臂環(huán)住了他的后腰。盡管李飛舟知道自己現(xiàn)在只能依仗他,而他對自己也很好,溫暖的房子、新鮮的食物、甚至連自己上學的費用也都是這位沈先生掏出來的。相比起自己那些勢力的親戚,這個陌生人反而對他更好,可他還是不太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