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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蝴蝶的叫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

分卷閱讀4

    思索地一口否決。

她是一只蝴蝶。打從遇見他的那刻起,即脫胎換骨于丑陋的繭枷,獲得重生。

褚畫無意于成為一個小女孩的救世主,或者一座象牙像的皮格馬利翁②。

他只想成為她的哥哥,她的親人。

※※※

韓驍走后,褚畫覺得氣悶又委屈,那個會像傍晚逗留于天邊的暮色那樣逗留于他家門外的情人已經一去不返了。李曼琪才是這段感情中的插足者,但現在蠕蟲一般見不得光的人,是他。

這種令人脾胃不適的情緒一直延續到第二天,褚畫在翻看一些古早的卷宗時,他的搭檔屠宇鳴適時遞上了薯條與熱狗。

褚畫是漢堡、熱狗與匹薩的忠實擁簇。這類高熱量與高脂肪的垃圾食品常常讓他覺得心情愉快而且精力充沛,但今天的他噎了一肚子悶氣,毫無進食的胃口。他擺擺手,稍稍往旁側移了移纖細如女人的腰肢,連自己也不信地隨口胡謅說,“我在節食。”

“你在吃醋。”屠宇鳴是警局里僅有的幾個知道韓驍和褚畫那點破事兒的人。兩年前一場抓捕嫌犯的行動中,他的左邊臉頰因由爆破的“親吻”而遺留下一塊觸目驚心的疤痕,致使他那份直鼻深目的英俊從此蕩然無存。這個疤臉男人滿目不屑地扭了扭頭,鼻腔里嗤出一聲,“男人節個屁食!”

沒有等來對方的回答,屠宇鳴頓了頓,自個兒又問,“你怎么翻起以前的卷宗來了?”

“我想讓那些枉死于變態殺人狂手下的人沉冤昭雪。”禇畫冷聲冷氣地扔出一句話,這一瞬間他心里想的是建功立業,飛黃騰達,讓韓驍和他那個嬌嫩欲滴的未婚妻都下地獄去吧!

“這類案子往往逃不脫兩個下場:變態殺手的突然銷聲匿跡而淡出公眾的視野;或者警方拒絕承認抓錯了真兇而宣告結案。那些當時沒將兇手繩之以法的案子或許永遠也破不了。”這張與英俊全然沾不上邊的面孔突然擠出一個挺陰森的笑容,屠宇鳴壓低了音量說,“怎么樣?想不想看看韓驍的那個卷宗。”

作者有話要說:LePapillon,法國電影的同名主題曲;②皮格馬利翁,愛上自己親手雕繪的象牙少女像的塞浦路斯國王。

3、蝴蝶紋身(3)

剛認識那陣子屠宇鳴對褚畫看不太過眼。

他意外地發現了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新搭檔是個同性戀,感覺挺惡心,于是一直在背地里叫他“娘們”。

自視甚高的男人同樣對于所謂的“警校精英”嗤之以鼻,覺得這“娘們”不過比別的警察略帶偶像氣質——笑起來眼似月牙面露梨渦,背脊連同腰桿挺拔得好似一支旗艦上的桅桿,皮膚細膩的像玉蘭,手指細長的又像花梗……握著另一個男人的yinjing還湊合,握槍?

實在太強人所難。

然而兩人搭檔后沒多久的一次押解囚犯的任務徹底改變了一切。

當時褚畫負責駕車,他的搭檔與獄警于后座一左一右地看押犯人。驅車至邊遠郊區的路上屠宇鳴突犯煙癮,當即不管不顧地下車去往休息站買煙。那個犯有數宗一級謀殺罪的家伙手臂粗壯,身材高大,腦后扎著個油光光的小辮兒,滿身怪異的圖騰模樣的紋身,像在整張皮膚上繪作了一個蓊蔚的雨林。趁著只有一人看守的短短空檔,他不為人注意地折斷了自己的拇指,從手銬中逃脫而出。

那強壯高大又嗜血的南美男人像蟄伏的毒蟲突然蘇醒一般,突然撲向坐于一旁正開著狎昵玩笑的獄警,精準地伸出兩只指頭戳進他的眼窩,摳出了一雙還掛著眼神經的濕淋淋的眼球。駕駛座上的褚畫不及反應,便被揪起衣領狠命撞向了擋風玻璃,一下接著一下——擋風玻璃上出現了螺旋形的碎紋,濺出頭顱的血觸目驚心。不單被奪走了意識,他還被奪走了配槍。

那個瞎了的獄警推開車門呼叫支援的剎那,被惱羞成怒的犯人轟爆了腦袋。不遠處的屠宇鳴扔掉了手中未吸幾口的煙,拔槍就向逃犯射擊。誰也沒打中誰的一番槍戰過后,扔掉了一發子彈不剩的格洛克18型,兇徒拔腿狂奔。他肯定會后悔沒趁有子彈的時候往那個滿臉是血的年輕警探腦袋上補上一槍——因為那個滿臉是血的年輕警探居然為槍聲自昏迷狀態中喚醒,落地下車,追了他整整五個街區的路程。

十來分鐘后才氣喘吁吁追趕上來的屠宇鳴看見了這樣一幕——

地上斷了一根粗及男人手臂的木棍,斑斑點點的血跡濺得到處都是。殊死一搏的逃犯倒于地上,已經氣息奄奄,年輕警探也沒好到哪里去。

頭顱上的撞傷至少得縫二十針,那張挺俊俏的臉上布滿血污,除卻眼白依然分明,五官早都看不真切了。褚畫一面抽出犯人的鞋帶和褲帶對他進行了五花大綁,一面對他說,“Hello,sissy!你的男朋友還在州立監獄等著你。”

這句話說完,他就跪在地上嘔吐起來。結打得又牢靠又漂亮。

面孔慘白無色,車窗的碎玻璃深深咬進了頭皮。顱腦一連數下撞向擋風玻璃的重創以及五個街區不遺余力的追擊讓他吐了足足五分鐘。

“嘿,你……你還好吧?”屠宇鳴微微發怔,說話也有些結巴。

褚畫搖晃一下重新站起了身,拽起已捆綁結實的犯人,一甩手就推給了自己搭檔。他用袖子隨意擦了擦如爆管般止不住流下的血,與仍舊面露不可置信之色的屠宇鳴擦身而過之時,瞥去了一個毫無溫度的眼梢,“誰是娘們?”

面對來自各方的重壓,頭上還包著紗布的褚畫當著兩位局長的面扯掉了自己的警徽,把證件和配槍扔在桌上。一言不發,全無表情,他隱瞞了自己搭檔中途溜號買煙的事實,選擇了有難同當。

屠宇鳴本來有可能會被開除,但褚畫的擔當無疑分擔了他的厄運。

這個鬧出人命的岔子讓兩個人交槍停職的處罰漫長無期,還是身為一局之首的霍默爾給了兩位年輕警察多一次的機會。

后來褚畫在醫院換藥時屠宇鳴前去探望并表達感謝,結果愕然發現,這個壓根吃不了痛的小子嚎得和鬼一樣。

“痛……痛!”他做著齜牙咧嘴的表情,沖動作挺小心的護士嚷,“你他媽該是拆線,不是剝皮!”

屠宇鳴是不折不扣的直男,可那一刻他一度懷疑自己快要愛上這小子了。

盡管褚畫一直有心隱藏,但身為一同出生入死的搭檔,屠宇鳴當然見過對方yinjing上的那只蝴蝶紋身。

兩個人并排解手,這個男人仿似靈魂出竅般直勾勾地盯著那只尺寸不錯、模樣也漂亮的玩意兒,甚至忘記了自己也要排尿。如果不是撒完尿后的褚畫迅速地把它縮回了褲子里,他或許真的會伸手摸上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