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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兵也不是吃醋的,一大堆涌過去,弓箭也瞄準了…… 那是一人破千軍而不回頭的殺戮之路。 與之背對的王九卻是往回殺。 跟梨白衣等人圍殺了大荒那些武道之人。 她的殘忍,血腥,面無表情,讓昭國之人都望而生畏,但不得不說,戰場局面開始逆轉了。 琴白衣彈琴輔助時,看見了偌大戰場對內的圍殺跟對外的刺殺。 她的心境很平和,但又偶有波瀾,好像隱約看見了曾幾何時在陌生的地域,在殘酷且充滿競爭的地域,那個地方仿佛叫渡海之地,里面的殺戮也是這般的…… 到處都是死人。 她眼前隱約出現了一個刀客,提刀,背影寬厚偉岸,發絲飛舞,刀鋒霸道,但殺戮之后,總是坐在原地靜靜看著死亡軀體,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最終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幾分慈悲。 殺,不意味著殘酷。 不殺,也并不意味著仁慈。 她一直很好奇這個人是誰,每次午夜夢回想要追逐他的身影,最終只看到無邊的白光將她吞噬。 他走進昏暗血腥無盡之地,而她被拽入光明且溫暖的故里。 耳邊只留下他沙啞卻溫柔的一句話語。 “再見,永遠一身白衣的姑娘。” 他們始終不知道彼此叫什么。 ———————— 琴白衣回神之時,只因大荒那邊的慘烈。 慘烈,源自于大荒大軍的躁動跟崩潰——呼和絕烈被斬首了,被那個不知身份卻穿著大荒之人兵甲的男子悍然殺入腹地斬首了。 斬首之后,崩潰卻無比憎恨的敵軍萬千箭弩發射,擋!擋不住!然后步兵瘋狂提長矛戳刺,殺不絕! 就在那樣的瘋狂殺戮中,最終那人站在高臺之上,遙望遠方——他的目光落在城墻之前,落在一個人身上。 他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最終…… 萬箭穿身而過! 明謹刀下淌血,回頭看了一眼,隔著戰場茫茫,對上了他染血的雙目,也看著他被仇恨無比的大荒士兵用長矛瘋狂戳刺。 那聲音,仿佛纖細的小刀抽插瓜果,出入皆有讓皮毛發寒的回音。 她茫然,似回到許多年前,那灼灼昭然的陽光下,比她大了好幾歲的清貴少年郎殷勤給她帶來了風箏,他技術不好,好幾次都把風箏卡在柿子樹。 當時她尚年幼,不拘男女之別,他也不拘身份尊卑,竟把她托起來,坐在肩膀上,讓她去取柿子樹上的卡住的風箏。 “太子哥哥,你快放我下來,等下爺爺看到要生氣的……” “不用怕,他兇你,我就兇他!阿瑾meimei,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縱然她年幼已有懵懂克制,卻終究沉溺于他對她的庇護跟友好。 后來,她有了忌諱。 他一如既往熱枕。 但許多年許多年后,別莊一見,陌上君子掀開簾子緩緩走進來,朝她一笑。 那一眼,她沒跟任何一個人說過——她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人間最尊貴的兒郎。 褚律不再是太子,是徐秋白,徐秋白不再是徐秋白,是邪教的阿律,阿律不再是阿律,是歸來復仇的褚律,褚律不再是褚律,是被所有人放棄的徐秋白。 徐秋白不再是徐秋白,是無名的刺殺者。 總是變幻,總是找不到歸宿,也回不到源頭。 他們都不再是從前的自己。 明謹微低頭,眼角微紅。 “我們都回不去了。” “太子哥哥。” 從她把他帶出都城,帶到戰場上,蠱惑他走上這條自殺之路開始。 用最殘酷的方法取他性命。 她也回不去了。 眼角似有淚,將落下時,明謹很快抬起臉,淚意回了眸底,似被熾焰灼傷。 大荒之軍退走的后方被蕭容帶兵堵住了。 最后的圍殺開始了。 —————— 這一場戰爭殺了三天,從屠殺到追殺,大荒跟昭國的邊界雪鯛河隔離之地,最后一波大荒的兵將被絕殺,尸體落盡河里,血水然后了大半條的河。 隔江相望,馬上的明謹眺望了對岸的大荒北境守城。 渾身染血的蕭容也看著那座城池。 “娘娘若想拿下這座城,吾等愿意跟隨。” “不用了,給他們一點內亂的機會,吞并邊境,等。” 一個字等。 蕭容頓悟了,抬頭看向馬上一身血氣卻容色冷艷逼人的明謹,飛快低頭,恭敬道:“喏。” “那都城那邊……” 明謹看了他一眼,聲音很輕,很淡。 “就說我快死了。” 蕭容目光一閃。 —————— 邊疆軍報如何,其實是掌控在兩撥人手里的,其一北境主軍統領手下的斥候等。其二隨軍而出的督軍人員。 但這一場出兵,朝廷沒人敢提督軍的事。 謝明謹不是謝遠。 謝遠當年有弱點,但謝明謹個人的武力已經超過朝廷可以威懾的范圍。 除非像當年的先帝那樣…… 其實很多人可以理解先帝褚崢為何要下手誅殺蝶戀花,那樣至高的武力不在掌握之中,的確駭人。 但他犯了三個錯,其一在蝶戀花沒有冒犯的事情提前動手,乃主動冤殺。其二,殺就殺了,沒殺干凈,留下斐無道跟謝明謹這兩個最大的隱患。其三,被蘇太宰利用了。 可現在已經無濟于事了,他們還得仰仗于武道力量解決國家危機。 而在言太傅這些真正將儒學跟治世融入骨子里的真官場君子而言,他們的看法跟其他人并不一樣。 “容人之量,海納百川之氣度,才是真正的大國氣象,若為了一己私權,擔心對方威脅到自己的統治,不服管教,逾越法度濫用權力,其實就已經在自毀江山。” “因為自己本身就已經破壞了規則跟秩序,又怎么讓別人去遵守呢。” “而一個國家,最重要的就是秩序啊。” 言太傅沉沉嘆氣,說了這樣一番話,這些話太過危險,膝下子女似有所感。 “父親,最近朝中似乎……” “君上有心邊疆戰役,隱疾復發,一下子病倒了,似乎讓一些人躁動了。” 歷經過滅家之事,兄妹兩人對這種事尤為敏感,但言太傅抬抬手,看向宮廷方向。 “風起了,樹葉總要動的。” —————— 真正的暴雨從邊疆軍報送到都城開始。 戰事膠著,皇后重傷昏迷。 朝堂惶恐不安,文武百官焦頭爛額,而仲帝拖著病體上朝處理政務,面色十分蒼白,讓人看著都揪心。 一些宗室之人看著,雖在堂上鮮少發言,但當夜…… 禁軍統領此前被徐秋白所傷替換了身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