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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褚崢活生生關在陵墓之中jian污了。” 看臺上,謝明容臉色分外難看,宗室躁動,褚蘭艾神色慘淡。 “她想自殺,但被鎖鏈鎖住了,又被下了藥,連動的力氣都沒有,褚崢以謝家人的性命威脅她不許自殺,她就那樣如同活死人一樣被囚在地牢里整整一年。” “那段時間,恐怕很多人都記得褚崢經常往陵墓跑,言官還進諫過,讓他不要對人死墓葬之事太過在意。” “他們哪里知道這位褚氏歷史上數得上成就的英武大帝竟強逼著女子行茍且之事,后來謝枳懷孕了,褚崢特別高興,但謝枳對他說,這個孩子有謝家血脈,以后會成為褚氏最大的隱患,如果他想保留自己的王權,就不應當讓他生下來,謝枳自然了解褚崢,褚崢果然猶豫了……你們看,這就是堂堂帝王。” “所謂癡情,最終也敵不過王權。” “可褚崢還沒下決定,意外來了——謝青終于找到了謝枳的痕跡,查到了陵墓這邊,然后,他又找到了弗念。” 斐無道刀鋒落在他脖子上,森冷道:“然后呢?” “弗念找到了陵墓,但褚崢已有所察覺,設下了天羅地網,當時,弗念傷勢未愈,根基受損,幾乎是血戰殺進陵墓的,卻在最后見到了大著肚子被利刃抵著咽喉的謝枳,褚崢逼迫弗念喝下當時無藥可解的劇毒。” 琴白衣看向那邊的第二弗念尸體,難掩悲憫道:“軟蔚之毒,服下它的人,軀體栩栩如生,但便是上善若水境界的人也會隕命。” 那必是十分艱險的局面。 強如第二弗念別無選擇。 因為蘇太宰雙目含淚說:“他本可以強殺救人,但謝枳見他闖入陵墓,擔憂他的安危,驚動了胎氣,他沒辦法帶她走,又因為她情況危急,他逼著褚崢立下重誓要救她,并放她自由,這才將軟蔚之毒一口服下。” 明謹眉目幽深,問蘇太宰:“那謝枳是怎么死的?” “難產,好不容易快生下孩子的時候,她推開了產婆,搶了利刃,一劍刺穿了自己的肚子,帶著孩子當場死去,她很聰明,她若是活下來,褚崢會永遠多疑,但如果她死了,褚崢就會永遠陷入痛苦的魔障,也會心懷愧疚。” 蘇太宰輕描淡寫,眾人卻似聞到了撲面而來的血腥氣。 那種狠絕跟絕望。 “因為這個緣故,褚崢后來性情大變,在要不要對付謝家中搖擺,但謝宗此人狡猾,竟把你帶到了他的跟前。” “你太像年幼時的謝枳了,聰明,冷靜,也高傲,讓褚崢幾乎以為謝枳又回來了。” “可笑的是,因為這種妄想,他竟還想把你跟他的孫子湊一對,好像這樣一來就能彌補他的卑劣跟愧疚。” 蘇太宰嘲諷意味頗濃,對褚崢這位被民間歌功頌德的帝王厭惡至極。 斷掌的褚律神色變換,但最終沒有說什么,因為當年的他見過自己的爺爺年老后性情乖張,時而喃喃自語,總是看著小明謹出神…… “可笑么?也不算可笑,人的欲望無窮,得不到了,就變成了偏執,就好像你一樣。” “蘇吾君,我覺得你也很可笑。” 蘇太宰臉上的情緒一下子就收斂了,沉沉看著明謹。 明謹對視著他,冷笑道:“你今日話這么多,將前塵往事一概說出,一來希望國家內亂,二來,希望謝氏跟褚氏廝殺。” “都快死了都這般算計,該是對第二弗念忠貞不二,可你在當年就如此無辜?” “有些事,我不必說,你我心知肚明。” 事到如今,謝明謹竟是這里心性最沉穩的人,她絲毫不為蘇太宰這些娓娓道來的往事而動容,但她又縱容了他告知往事,只因為她想知道。 既知道了。 噗嗤,王九將九天穿透了蘇太宰的身體,將斬殺他時,蘇太宰忽然雙手抓住了九天,狀似瘋癲笑道:“謝明謹,你如今再無動于衷都是枉然。” “你覺得自己無辜?” “你不知道,就算是謝枳,謝遠,謝明黛,所有人,其實也不過是被你們第二氏族的血脈所累!” 謝明謹手腕一頓,蘇太宰握著九天的雙手鮮血淋漓,抵抗著刀刃的撕裂,說了仿佛能刺入明謹靈魂深處的話。 “謝家,褚氏,乃至白衣劍雪樓,你生來要與他們為敵,你以為這世間還有你的容身之地?” “你以為謝遠那般厲害的人,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為你謀一個生機?” “我死亦如何,將來,你必要與整個昭國為敵!” “我在地獄里等著你。” 然后他松開手,明謹拔出了劍,放他一馬? 不,在蘇太宰竄出去的剎那,她舉起劍,劍氣飄遠,從后面直接腰斬。 撲向那煙花箱子的蘇太宰落地,距離那箱子也不過幾步遠,他拖著半個軀體,在垂死中吐了血,他雙手爬動,拖著殘軀想要爬過去,最終爬到了。 斐無道想過去,最終頓足。 因為蘇太宰伸出手的手,鮮血淋漓,但最終在即將觸摸到第二弗念的衣角時看到了他閉目的神情,仿佛一剎那回到了那時候。 褚崢的卑劣跟愧疚有人知。 那他的卑劣跟愧疚呢? “你……為何從來不肯看看我啊。” “你答應過帶我走遍天下的。” “明明,我可以比她還優秀的。” 他落了淚,卻是發出了長長的嘆息,將伸出的手指落下,不敢以自己的臟污去玷染他的一分一毫。 那難以言說的情愛,自卑,嫉妒,厭憎,惡意…… 他蠱惑了褚崢,誘使他去強迫謝枳,卻沒想到弗念會知道,他要殺他,卻是不忍,那一次不忍,成了他的偏執。 得不到的,毀掉吧。 他提前通知了褚崢,布下天羅地網,算計了陵墓中最慘烈的一戰,又在第二弗念死后,給謝枳準備了利刃……那個女人最后應該看出來了,所以在動手前,對他說:“現在,你開心了么?” 她知道他的過去,卻從未欺辱過他,姿態中正寬厚,總對他說自己下面有兩個小侄子,但她沒有弟弟。 她對他很好,欣賞他的資質,愛惜他的才情,總是不遺余力給他介紹老師。 但他因此越發憎惡她。 她越完美無瑕,越讓他的臟污無可遁形。 他想要讓她變得丑陋。 可那一天,她死前深深望他的一眼,仍舊跟第二弗念死前不愿看他而閉上的雙目重疊。 悲憫,無奈,還有絕望。 從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跟褚崢一樣,都陷入了各自的魔障。 或許也是因為這個,他在最開始沒能對謝明謹下殺手,哪怕明知道這個孩子將來很可能會變成禍患。 謝明謹做不了完美的圣人。 他也做不了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