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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那種笑是沒有溫度的,帶著幾分畫上刻板固定的美感。 “大概是因為我們這樣的人,一出身就被限定了所有價值,一生不可將筆墨畫出方框之外,以前我以為謝明謹跟我一樣,現在看來,又不一樣了。” 她看向秘洞之處。 就好像現在,她不怕冒險,不怕死,但不可能因為自己冒險而成為邪教的人質。 甚至她還會禁止言貞冒險而擾亂當前的政治局面——她知道,對于言太傅而言,他的一雙兒女也是極重要的。 可謝明謹她進去了。 “雖然我估摸著,她現在定然又遇險了。” 第175章 犯錯 褚蘭艾發自內心的預判,言貞撇過臉,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因為她想到了那個人肩頭的傷。 為什么難以割舍,因為發現對方沒有自己想像的過得那么好。 總在受傷,總被人算計,可又總是對別人逗趣從容,眉眼不見怨憎。 哪怕泉山那場雪……她后面知道了,覺得骨頭里都滲著冷,可對方只用了四年就重新能談笑風生,不見頹色。 相比一直沒能走出來的自己,那個人看著分外不真實。 她始終記得當年最年幼也最憨態的珠兒對她說的話,“阿貞,我可不覺得我是最討人憐愛的哦,其實是阿謹。” “承受了一切卻能當什么都沒發生過的人,才是真得孤獨。” ———————— 明謹并不孤獨,因為她在忙著救人。 好在她沒能遇上峭壁上的洞,卻發現湖泊邊上的山壁內側有一個小洞窟,可她沒去。 上面的人往下看就能看到一個湖泊,也許有人下來找,也許來找她的未必是想她活著的人,所以她把人帶進了密林,找到了一個大樹洞。 檢查了對方的傷勢,最后瞧著對方臉上的面具,手指從心臟上移,落在冰涼的面具上。 但停頓了下。 她知道他是誰,似乎沒有揭開的必要。 而且揭開了,意義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還好有梨白衣給的丹藥,不然還真不夠你死的。”明謹拿出衣內的丹藥,取出兩顆喂給對方,剩下最后一顆本來想自己服用,但看對方素來白皙的皮膚發青,想了下,她把它收了起來,顧自盤腿調息。 也不知多久,躺在地上的人睜開眼,面上面具仍在,他看到了黑乎乎的洞頂,洞頂很矮,但洞內溫度很暖,似是起了篝火。 他也聽到了很細微的 他轉過臉,見到了正在給篝火添小樹枝的明謹,也見到她一手捏著一個小果子慢吞吞吃著。 她總是這么閑適從容,不見狼狽。 不過她的臉色不太好,唇瓣無血色,似是內傷極重,大概是那一掌的緣故。 “要吃嗎?” 她自是發覺他醒了,拿了邊上大樹葉上盛放的果子,遞給他一個。 他眼睛動了動。 “抱歉,我忘記你骨骼受損,手腳不便了。” 明謹歉然,吃好了自己手里那個,便湊近過來,拿果子遞到他嘴前。 她大概也不覺得這親密,眉眼沒有半點不適。 “不用,我不餓,謝謝。” “此地滋養生靈,不單蜘蛛都長得巨大,這果子也比外面的滋潤,我吃過,對傷勢是有一點好處的,何況吃飽了也有利于恢復,你總不能讓我帶著一個癱瘓了的人求生。” 她曉之以理,不吃反顯得他不明理且矯情。 于是他吃了。 果然沒坑他。 這果子不錯,就是酸得很,牙都要倒了。 “是不是因為酸,你才……” “恩。” “……” 明謹收回手,繼續加柴火,她身上的衣服都已干透,估計也過了不短的時間。 “那斐無道可能還會下來找你,你乘早離開此地。”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兩人對視后,都沉默了。 好一會,徐秋白艱難動了手,取下自己臉上的面具,明謹冷眼瞧著他動作。 “此前紅石谷,他見過我,卻沒殺我。” “你是蝶戀花的人?” 明謹何其聰明,直接有了猜測。 “恩,我的父親是他的七師弟陳莫云,不過變故之前,他并不在宗門,在外游歷,與我母親有了情,卻橫遭暗殺,我母親當時已有身孕,當即隱遁起來將我生下,后來改名換姓,她從小就將仇恨教導給我,卻又不肯我冒險,待她逝去后,我才開始查謝家的事,也是那時,我知道有你這個人。” 那年杏花微雨,他一襲白衣進入那閑適簡樸清美的農家別莊,卻見到了那莊子的隱晦跟森嚴,再然后,他見到了一個跟那個莊子格格不入又好像渾然一體的謝明謹。 他一直想要報復的人。 明謹垂眸,攪動著篝火,半響后,輕道:“其實我也不介意你是誰,但現在知道,我愿意說對不起,雖然也沒什么用。” “父母橫遭變故,我覺得自己無辜,可按照這個道理,你也是無辜的……以前我不這么想,后來我是這么勸自己的。” 一再相救自己想要報復的人,這怎一個蠢字了得。 “自欺欺人,其實不是一個好習慣。”明謹冷靜指出他的錯誤。 徐秋白失笑,“你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謝明謹。” “就好像你本不會趟這渾水的,那九天劍胎于你沒太大吸引力,因為你本身的資質已經足夠強大,你又是一個擅克制欲望的人,是以,你進來,是為了那頭異獸么?” 明謹倏然皺眉,盯著他。 “你笑我自欺欺人,你何嘗不是呢,你憐憫它,是因為你覺得自己跟它很像,什么都沒做過,卻無端遭獵殺,別人對你圖謀無數,可你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可值得別人圖謀的。也許,它也一樣。” 他說得很直白露骨,卻字字珠璣。 明謹用小樹枝撥動了下火星,道:“心思深沉者常自負,若你一味顯擺看穿我的心思,我可能會生氣。” “那殺了我吧。”徐秋白閉上眼,疲倦道:“我不想下次又搖擺要不要算計你,要不要在你受傷的時候給你補一刀,可我總想起我母親的死,想起她日夜提及卻不曾見過的父親,那太累了,糾結于抉擇,本就是世間最難的事。” “我不殺你。”明謹放下樹枝,雙腿抱膝,感受著火焰的溫度,輕輕道:“像你這樣,能有個憎恨且報復的目標挺好的,我做不到。” 徐秋白愣了,但也沉默,聽她訴說。 “我既做不到往前一步,去殺我的父親。就只能往回走,想看看我母親的過去,看看我外祖那些人的過去,哪怕只是一頭異獸也好,人這一生,如果找不到歸途,那就只能找來處。”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