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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孽種!你真當自己贏了?他是我兒子,他生來為維護家族權力而生,這次是我一時不查,被東家那兩個小畜生蒙騙了,他只是無奈……你以為換做你跟你母親,他不會割舍?” “你以為你母親是怎么死的?” 老夫人陰狠而笑,盡有些癲狂似的,迫不及待去攻擊明謹。 明謹皺眉,眼底的晦澀翻涌,謝瀝察覺明謹異色,頓時開口打斷,道:“母親大人累了,竟胡言亂語,我現在就安排您……” 不過,明謹依舊選擇了反擊。 “祖母也真當自己當年贏了?” 老夫人瞇起眼,像是找回一點自信,喃喃道:“她死了,這就是結果。” 她找回了一點風采,眼里的光亮越盛,只是神色有些詭秘。 謝瀝面色微微變,想打斷這個謝家的禁忌話題,可是沒來得及。 “母親只是離開了,未知生死,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結果,謝遠留不住他,謝家也留不住她。” 明謹本無多言的欲望,但涉及當年無故離開的母親,她總是難忍森然。 “她若真有心對付你,以她的武功,謝家人的人頭加一起都不夠她提劍殺的,你謝家暗衛能防她幾何。” “說到底,是她依舊有幾分舍不得你的兒子為難罷了。” 她走出門,聲音漸飄遠,不知道老夫人有沒有聽清,反正謝瀝聽清了。 “而我不殺你,就如同你的兒子一樣,都是凡俗之人,受制于這天地人倫。” 謝瀝沒看清明謹的臉色,但他估摸著自己就算正面對方,約莫也看不出什么。 比如她是否對剛剛嫡母胡言的話心存芥蒂。 這侄女,如今心思內斂極致,竟像他的大哥一樣讓人捉摸不透。 ———————— 明謹走下階梯,發現好幾個謝家人沒走。 她面色淡淡,眼神倦懶,周身卻縈繞著生人勿進的冷淡,哪怕此時午時陽光正好,也驅不散那疏離。 她眼里有很深的秘密,不能招惹。 本見人出來就如狗兒見了rou包子、來勁兒快步跑來的謝明月都察覺到了,訕訕頓在階前。 反是明謹慢悠悠走下階梯,迎著秋日光輝,眼神輕飄飄掃來。 “怎么,怕了?” 她也沒說怕什么,怕誰。 但人盡了然。 謝明月更不敢說話了。 “是不是覺得東家人好慘?” “也……也還好。他們罪有應得。”謝明月哆哆嗦嗦說,可又想到祖母的事情,又隱約察覺到更深層次的一些隱秘,她閉嘴了,眼里有驚恐不安。 明謹看著她,微失笑。 “是還好……罪有應得,也不曾被冤枉” “只是滅了兩房。” “還沒抄家滅族。” 慢條斯理閑談的明謹其實有許多話本想出口,但見到這些謝家子弟青澀臉龐,忽生無奈。 要怎么說呢,難道說——謝氏門楣逾百年光輝,但你們主君,也便是我的父親,乃天下頂頂兇惡的jian臣,作惡多端,害人如麻,為了維護家族門楣,不惜拿他人尸山血海奠基?你們需得克制守禮,萬萬不要犯錯,成了將來家族覆滅的可憐人。 或許還要加上一句——現在的東家,可能要比將來的謝家下場要好很多。 萬千言語說不得,無言以對。 她年少經歷的顛沛流離,與家族背棄,怎忍這些同樣年少的人一并經歷。 明謹收回目光,卻見謝明月如鄉下河里的小番鴨一樣張大嘴巴,驚恐撲騰起來。 “謝明謹,你作甚說這種話,什么抄家滅族!嚇死我于你有什么好處哦!!” “你果然不是一個好jiejie。” 本還畏懼她的謝明月管不住脾氣跟嘴巴,一禿嚕就嘟囔了,但反應過來,有些畏縮看下明謹,卻見后者似愣了下,后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最后伸出手。 謝明月嚇得閉上眼。 然后,感覺到纖軟卻略有些蒼白的手指摸住了自己的腦袋,她的jiejie笑了,動作溫柔,語氣更溫柔。 “我說過要教你規矩。” “你還小,還可以好好學。” “作jian犯科你怕是沒這膽子跟條件,但缺錢,看中別人家財物的時候,先跟我說,我買給你,不要騙人不要搶,謝家丟不起那人。” 對待meimei,再疲乏,她也是有點耐心的,言語多了一些。 不遠處的明黛:“……” 你教育meimei是沒錯,可我總覺得你在損我。 —————— 謝明月漲紅臉癡呆的時候,明謹已經收回手,踱步從邊上小道走進。 被冷遇的好些個謝家子弟莫名沒有抱怨感,只有慶幸。 好嚇人。 莫怪此人離開烏靈多年,明明當年也只是幼時,卻也讓人諱莫如深。 有些非凡之人,自小就是非凡的。 緘默寂靜之余,卻也有人聽到那邊飄來涼軟一句。 “謝之檁,你過來。” 第26章 宗祠 ———————— 謝之檁不是第一次來宗祠,但第一次跟這個名義上的嫡姐一起進來。 他在路上就早早告誡自己要穩得住,不能讓人看輕了去。 但沒想到到了宗祠后,邊上的人只顧自燒佛經。 芍藥帶人早已拿到宗祠的四十本厚疊疊佛經抄本燒了老久,如今也才燒了一半。 他年少,心性不夠,最終沒忍住,“這便是這些時日你跟謝明月在潛樓做的事?” 明謹沒看他,白皙手指捻著一張張紙往火盆里放,卻道:“她的字丑,怕污了祖先的眼,怪到我身上,只讓她先練字。” 嫌棄得端方自持,天然正經。 謝之檁愣了下,卻能品出幾分她對后者的熟稔跟疼寵。 他皺眉,淡淡道:“她的字是極丑。” 然后他就不知道說什么了,跟這位嫡姐,他有天然不可親近的緣由。 不管是利益,還是情感。 但談爭斗跟手段,他有自知之明,他不是對手,起碼現在絕不是。 談親情,更是滑稽。 他更明白對方一出生就站在高處,這一生都不必低頭看自己是否能夠得著那位置。 只要她不死,謝家嫡脈依舊是她的天下。 天生有嚴苛禮法庇護,還有…… “父親從未厭棄過你,一切都只是假象。”他咬牙,嫉妒到極致,也心中極度不平,語氣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今天這一切,其實是他讓三叔配合你所做吧,就為了替你擺平家里的障礙。” 他還未說完,得明謹偏頭掃了一眼。 像在看一個傻子。 “好好一個兒郎,年紀也不小了,怎想事這么感情用事。” “他是一個心機多深沉薄涼冷血無情的人你不知道么?”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