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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懷上了,笑的胡子一翹一翹。家中又要添丁進口,可是件大喜事,“讓你娘早點回來,中午做點好的給你媳婦補補。” “哎,知道了,爹,”陳友福摸了摸小閨女的頭,一臉壓抑不住的笑出門去上工了。 安寶扭頭跟寧修彥說,“修彥哥,下午跟我奶去山上,逮野雞給我娘補補。” 寧修彥看著人小卻很懂事的安寶,點點頭,“我帶著彈弓。” 前段時間秋收,糧食晾曬時,每天都有很多麻雀飛來飛去,他用彈弓練著打麻雀,打了不少 被陳文家拿了烤著吃了,雖然沒有多少rou,但聊勝于無。 不過,安寶沒吃,就嘗了嘗味,她吃得了野雞野兔,卻吃不了小小的麻雀,這說起來有些矯情,不過就是吃不來。 現在,寧修彥打彈弓的準頭很不錯,他想試著能不能打到大些的野物,比如野雞野兔,也一直在練習腕力,跟寧老爺子學寫毛筆字時手腕上懸了塊鐵。 安寶見過他這么練字,當時就覺得受不了,特別佩服寧修彥的韌性和毅力。 過了十一點多點,苗云英就回家了,本來才過了秋收,地里就是鋤草的活計,再就是開始侍弄自留地,種上白菜蘿卜,等冬天到了屯起來吃。 苗云英回來的時候,就往其中一塊自留地里溜了趟,摘了些點種時密了的小白菜回來,綠油油的小白菜,讓安寶一下子就想起上世吃過的火鍋來,可惜現在沒rou沒湯吃不了。 “奶,白菜怎么吃?”安寶這么一想,覺得肚子有點餓,關心起中午飯來。 “這小白菜嫩,等會兒切點咸rou片泡泡,炒了以后氽上小白菜,熬湯,再貼個玉米餅子,”因為才過秋收,家里分了些玉米,新玉米甜滋滋的正是好吃的時候,陳家今年糧食和工分都發的多,便沒再賣了換其他粗糧。 但這玉米也不敢可著勁吃,隔三差五吃頓,平時還是地瓜面高粱面等為主。 安寶眼前一亮,光聽她奶這么一說,也覺得好吃,“奶,我餓了,快去做飯吧,咱下午上山,好不好?我要多弄點rou回來,給娘補身體。” 作為三歲大的孩子,安寶也盡量注意按照這個年齡孩子的語氣和用詞,唯有在爺奶爹娘面前才放任一下,說的多些。 不然,怕要被人質疑這孩子太奇怪,懂得太早太多。 苗云英聽小孫女餓了,就著急了,趕忙洗手打算去做飯,后頭聽見她說那話,忙往四周看了看,見沒別人,都是知情人,松了口氣,“好,下午咱就去,寶兒可真會疼人,不過,咱小點聲說,不能讓人聽見。” 這不是在自己家,安寶就沒顧忌,不過,家里人都疼她,知道了應該也無妨。 但苗云英卻覺得,安寶身上有福運,安寶是小仙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是家人,可也難保日后不出什么別的想頭算計。 不過,苗云英這次可沒看清楚,二孫子陳文家剛回來,拿他昨天放到墻根絲瓜架子下面的蟈蟈,正好鉆到架子底下去,聽見了安寶和她的對話。 他就皺了下眉頭,拿蟈蟈的動作都停止了。 怎么聽著哪里不大對? 安寶弄rou回來,她這么點怎么上山弄rou? 他知道,他奶厲害,能隔一段時間就從山上弄野雞或者野兔回來,都快趕上村里的二勝叔了,因為是從后山弄來,每次家里都是偷偷吃,他們也都不往外面說。 要不然,這野兔野雞還得交到大隊里記工分,撈不著吃。 去年,不知誰嫉妒許二勝逮兔子,村里人拿東西去換點rou吃,去革委會舉報,還是大隊里出面才將這事壓了下去,從那以后,不管是誰,只要是從山上逮到野物都得交到大隊記工分,或者用公分換才能吃到自己打來的野物。 當時,苗云英可把這背后舉報的人給罵了個狗血噴頭,不過后來顧大牛說,應該不是青陽屯本村人舉報,是外村人干的,讓村里人都注意些。 從那以后,大家誰再幸運弄到野物,都偷偷拿回家去。便是許二勝也意思意思往大隊交上兩次,其余都偷偷帶回家,或者拿到收購站去換錢,這個也可以。 因此,陳文家覺得,自家能吃到她奶打來的rou偷著樂就行,傻子才往出說。 他也一直很好奇,他奶用什么打到的野雞或者野兔,可每次他奶說,就那么逮著了,有吃的就行,管那么多干啥,知道了你們也弄不來。 得,別問了,再問他奶該收拾他了。 這會兒,陳文家聽見安寶和苗云英的話,就琢磨出不對了。 他想啊想,敢情這一直來吃的rou是安寶給逮的?可安寶這么小,咋逮的呢?難道是他理解錯了。 原先被壓下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他決定下午好跟著去好好看看,鑒于他奶每次都不讓人跟著,他得偷著跟。 這么想好了,陳文家才想起自己來拿蟈蟈,拎起來就貓著腰往外走,可剛才蹲時間長了,腿都麻了,一下子就歪到了。 “咔嚓!” 絲瓜架子倒了。 陳文家被砸里面了,“哎呦”一聲叫。 陳文桃和陳文梅剛手牽手從外面進來,就聽見身邊這動靜,兩人嚇了一跳,往旁邊躲去。 “二哥!”陳文桃震驚地看著從倒下的瓜秧子下爬出來的陳文家,“你爬里面去干啥?架子都倒了。” 陳根生也被二孫子驚住了,這小子,又皮! 第44章 安寶瞪著眼看她二哥撅著屁股從一片綠油油中爬出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二哥好挨罵了。 果然,苗云英聽見動靜,從廚房里出來一看瓜架子倒了,二孫子從下面爬出來,臉馬上拉下來,“陳文家,給我把絲瓜架子弄好,不然中午飯別吃了!” 這個熊孩子,肯定又往里面放蟈蟈了,早說不讓他放太往里,他就不聽。 其實,陳文富和陳文民每人也有一個,哥仨的蟈蟈籠子還是陳友糧親情贊助,不過這兩人都只放到架子邊上,怕被他們奶吵。 兩人這會兒正等著各自娘回來洗頭,都撓頭呢,沒想起來去玩蟈蟈。 這會兒見架子倒了,想起來自己的蟈蟈,忙跑過去查看有沒有被砸到,幸好這兩人放在最外邊,沒砸著。 陳文家弄倒架子,只能吭哧吭哧開始綁架子,還讓兩弟弟幫著扶住棍子,直到姚翠芬和王小草從地里回來,這架子也沒弄好,還是陳友糧過去幫著重新綁了起來。 姚翠芬看著一頭一臉菜葉子的二兒子,熊他,“看看你身上弄的多臟,以后再敢往架子里邊放蟈蟈,我給你扔了,凈給家里添亂。” 陳文民和陳文富都朝著自家娘叫喚,“娘,快給我洗頭,我可能傳上虱子了。” 這兩倒霉孩子。 姚翠芬和王小草一聽,扳著兩人腦袋就扒拉起來。 果然,陳文富頭上已經被虱子攻略,姚翠芬一看,自己這個也別找了,趕緊用篦子梳了一遍,兌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