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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種人,因為自幼一無所有,所以比其他人更貪婪,內心深處始終渴望這世上有一件東西,有一個人能獨屬于自己。我是這樣,你也不例外,就連看似與世無爭的沈玉,也不過是把這念頭藏得更深罷了。”這番話說的一點錯也沒有,杜樂丁陷入沉默,回想自己也曾經嫉妒著很多人,這其中便包括宋征。“我是一個玩伴,甚至只算是個玩具。那個比我大兩歲的殘疾,根本不需要手腳,只要露出一個不滿的神情,我就沒有晚飯吃了。他是個變態,虐待狂,任何活物在他眼中都是可以被宰殺的。”宋征輕描淡寫的說,好像這些事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他不能走路,我就成了他的工具。”杜樂丁:“你做了什么?”他與沈玉跟宋征重逢之后,從未聽過這些事情。宋征:“我停止了反抗,成為他最好的玩伴,幫他殘殺小動物。你見過被活活剝皮的狗嗎?”杜樂丁打了個寒顫。宋征面無表情:“如果我忍不住吐了的話,倒霉的就是我。”他停頓了一會兒,像是不記得要說的話。十幾秒鐘后才再度開口:“報復是這天底下最有快感的事。”“那個少年,他怎么了?”杜樂丁有種不好的感覺。“他的輪椅壞了,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宋征的聲音輕飄飄的,幾乎被風吹走,“不過他的父母并沒有太傷心,在那之前他們已經相信他患有抑郁癥,隨時會自殺。”杜樂丁不知宋征的話幾分真幾分假,但他相信宋征有能力辦到這一切,只要是他想做的,他一定會做成,從來都是如此。“你的記憶力好像很糟糕。”杜樂丁從一些細節中觀察到。宋征拉開外套,掀起衣服,轉身給杜樂丁看他的后背。那上面是一只黑色的猙獰怪獸,張牙舞爪的扒在他背上。“摸一下,肩胛骨附近。”宋征說。杜樂丁起身在他所說的位置摸了摸,那附近的觸感跟他手臂上那塊黑色的痕跡一樣,面積要大得多:“你也被黑影子咬了?”“鬼蜥,”宋征糾正道,“烏澤國的‘特產’。”“這是你六十年來不老不死的原因嗎?”杜樂丁問。宋征放下衣服,贊許的看著杜樂丁:“沒錯。不過這是有代價的。”杜樂丁清楚這代價是什么:“但我看你好像沒什么異常,你怎么控制住的?”宋征道:“咬傷愈合后,黑色的印記便逐漸擴大,我的行為也出現異常,經常感到憤怒,體內有難以克制的沖動。不過習慣之后,慢慢就能掌握規律了。但你的變化速度是我的十幾倍,這可能是因人而異吧。”杜樂丁把實驗室所見告訴他,之后說:“你知道我們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嗎?”“還是那句話,因人而異。”宋征說,“具體我也不清楚,可能會加速死亡,也可能會變成渾身漆黑的怪物。”“變成能夠直立行走的鬼蜥嗎?”奈特突然出現在近處,冷冰冰的對著宋征說。“有可能,”宋征諱莫如深,“甚至可能會飛呢。”他轉身往最大的帳篷走去。奈特走到杜樂丁身邊:“蘇騰呢?”這名字像是個開關,按下去便釋放疼痛。杜樂丁擰起兩條眉:“去拿星盤。”奈特沉默了幾秒:“我不太清楚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他比這世上任何人都愛你。如果你因為別人幾句話就離開他……我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來。”“他騙了我。”杜樂丁疲憊不堪,根本不愿去想這些事。“那也是因為他怕失去你,”奈特說,“你能想象到,他看到你——他這輩子原以為只能在幻想中見到的人,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是什么樣的心情嗎?”“我不知道。”杜樂丁抬起頭,平靜的看著奈特,“我也不想知道。”他繞過奈特,隨便鉆進一個帳篷。那里面沒有暖爐,冰冷又黑暗。他縮在陰影里,陷入回憶中,一切都那么不真實。沈玉臨終前的話,表明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和宋征的目的是什么,星盤嗎?不會,如果沈玉想要的話,杜樂丁不會不給他。可既然沈玉動手殺了他,又拿了胡珉的星盤,為什么屬于他的白銀星盤會在宋征手里?沈玉為什么又要寫一本回憶錄紀念他?愧疚,悔恨,自責?沈玉對他的好,絕對不是假的,從小到大,他都履行著哥哥的職責。宋征真有能力,像哄騙他養父母,騙過那變態的殘疾少年一樣,說動沈玉殺掉他嗎?杜樂丁突如其來的死亡令他太過震撼,徒留滿腔怒火和恨意,從未仔細思考過這其中的蹊蹺。現在細細琢磨,總覺得迷霧重重,有很多無法解釋的不合理之處。至于蘇騰,杜樂丁更氣的是一直以來他不斷用謊言和隱瞞來掩蓋事實。杜樂丁想到他曾經自責編造了不少假話來欺騙蘇騰,可事實上蘇騰卻在用彌天大謊來欺瞞他。一想到蘇騰竟然是沈玉的后人,杜樂丁感到自己無比可笑又可悲,他是欠了這祖孫倆什么啊?“丁丁!”查理跑進帳篷,“蘇騰回來了,他們叫你過去呢。”杜樂丁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默不作聲的走出帳篷。查理偏頭看著他,不知他為什么看上去那么痛苦。中間最大的帳篷里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杜樂丁踏入帳篷的一刻,第一時間感覺到了蘇騰的視線。他徑直走到桌前,注視著桌上那枚閃動著墨綠色光澤的星盤,沉聲說:“打開吧。”宋征拿起星盤去開啟這最后的青銅盒子,杜樂丁忽然想起什么,按住他的手說:“上一個雷電鎖孔的盒子,被你打開了,你是從一開始就擁有一枚星盤嗎?”宋征從口袋里掏出星盤,打開蓋子,亮出當中雷電型的紫金裝飾:“我的養父有個弟弟,曾經是一名探險家,真正的探險家。”他笑著看向蘇騰,得到冰冷的回視。“他失蹤了,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別墅。每當我在家里被那變態折磨得撐不住時,就躲到那座別墅里。”宋征努力回憶,“那有豐富的藏書、研究資料、收藏品。這個星盤就是在別墅里找到的。”杜樂丁眼角神經質的抽動:“從我們重逢起的那一天,你是不是就已經策劃好了一起?”“你把我想的太厲害了,”宋征搖頭道,“那時候我可不清楚什么烏澤古國,鬼蜥,死亡之瞳。但我的確從別墅里找到了一點資料,很有意思。可惜我記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