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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鹿的一樣又圓又大,長相雖然可愛,不過那孩子身上有一種氣質,叫人親近不起來。查理莫名感覺少年很熟悉,下意識的就跟了上去。少年身后還有不少大人跟著,全都清一色的黑西裝,臉上肅穆的神色給他們增添了幾分冷意,看著像是黑道世家的少爺帶著一群打手似的。這些人進了一個房間,里面的工作人員面無表情的接待了他們。當查理聽清楚工作人員的問話后,才知道這個空間站是做什么的。這是一家提供太空葬禮服務的公司,根據客戶提出的具體要求定制個性化的服務。死者的骨灰被裝入特殊容器后,通過專屬衛星將太空艙送入太空。客戶可以選擇永久漫游或者回歸式葬禮,前者可以用相應的軟件追蹤親人骨灰在太空中的位置,后者在承載骨灰的太空艙繞星球飛行一圈后,由降落傘帶著太空艙重新降落回星球表面。工作人員講明流程,便問起了具體事宜:“兩位死者的骨灰是分別放置在不同的容器,還是經由兩個太空艙先后送入太空?”他的目光從那些成年人臉上掃過,卻聽一個稚氣的聲音道:“合葬,我父母的骨灰都放入同一個容器。”工作人員挑了挑眉,對少年不容置喙的語氣感到驚訝,隨即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他身后的大人。那些人沒有表情,像是在默認少年的話。“好吧,”工作人員點點頭,拿出合同交給少年,“請在這里簽字。”少年接過筆,在合同的右下角飛快寫下名字,查理湊過去看了一眼——時千金。“誒?”查理一愣,這個少年是時千金……的小時候嗎?他現在到底是在哪個時空啊!他拼命在少年面前又蹦又跳又揮手,試圖讓少年看到他,然而卻只是徒勞無功。幾度嘗試之后,查理累了,只好靜觀其變。時千金的父母在一次意外中雙亡,隨后被送到了唯一的親人那里,跟年邁的奶奶一起生活。時千金的奶奶住在很偏遠僻靜的地方,她年紀大了,耳聾眼花,當聽說兒子和兒媳婦兒死了的消息,遲鈍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奶奶并不是個十分慈祥的老人,不過也沒有苛待過時千金,只是大部分時候都不怎么說話。時千金用一種小心翼翼的態度跟奶奶相處,試圖跟她更親近一些。看著時千金努力做家務、不斷嘗試跟奶奶聊天的日常,查理不知道這場夢境什么時候能結束,只能嘆氣忍耐。奶奶似乎越來越糊涂,經常忘記已經吃過飯,或者忘記沒吃飯,時千金饑一頓飽一頓,從來沒有抱怨過。查理沒想到少年時期的時千金,竟然是個如此沉穩大度的孩子。直到有一天,奶奶站在廚房里大喊:“池澤,池澤你過來幫我一下!”時千金一臉茫然,聽不懂他奶奶在喊什么。不過他還是過去看了一眼,奶奶對他說:“池澤,幫我把胡蘿卜切成片。”時千金愣了愣:“奶奶,我是千金。”奶奶白他一眼:“你是想錢想瘋了吧,哪來的千金,我還萬兩呢。”奶奶像是變了個人,用從未有過的語氣跟他說話。只是時千金聽不明白她在說什么,便默默的把胡蘿卜切了。從那之后,奶奶一直叫他池澤,似乎是把他當成了另外一個人,還常常看著他發呆,說自己對不起他。有時候時千金夜里醒來,竟看到奶奶坐在他的床邊,目光空洞無神的注視著他。這情形未免太過驚悚,別說時千金,連查理這個旁觀者都嚇個半死。時千金終于忍不住,質問奶奶那個池澤到底是誰。奶奶呆滯的看著他:“你就是池澤啊。”除此之外,奶奶還經常說什么“若是那東西值錢,你也不用這么辛苦”之類的話,時千金被折磨得無法忍受,經常跑出去一整天都不回家。這世上唯一跟他有血緣關系的人,卻把他當成另外一個人,這讓他感到無比孤單,在學校里也不跟同學說話,被當成了一個怪人。再大一些的時候,時千金開始逃學打架,惹是生非,跟一幫不良少年躲在樹林里抽煙喝酒。查理看著時千金混亂的眼神,不禁有些同情他。奶奶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再也認不出他的孫子。一天半夜時千金回到家中,看到奶奶坐在門廊的搖椅上,正捧著一本相冊看。時千金醉醺醺的在門廊上坐下來,扒著相冊說:“老太婆,是在回憶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嗎,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像個人的時候。”相冊從奶奶的膝蓋上掉落下來,時千金的視線拐了好幾個彎兒才找準焦點。他看著面前的照片,笑嘻嘻的說:“這不是我嗎?”照片里的“他”十歲左右,跟一個年紀稍大些的女孩兒站在海邊的礁石上。時千金覺得自己多半是喝多了,不然怎么會想不起什么時候拍過這樣一張照片。他指了指那個女孩兒說:“這是誰啊,我認識這樣一個人嗎?”奶奶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臭小子,那是你jiejie我!”時千金愣了一下,稍微清醒了幾分。照片里的人應該就是奶奶說的池澤,時千金原本以為只是奶奶糊涂了才把他當成另一個人,沒想到那個人跟自己長得簡直像是雙胞胎一樣。從奶奶的只言片語中,時千金意識到這個池澤是她的弟弟。奶奶絮絮叨叨的說:“你這一身酒氣,熏死我了。以前你可從沒這樣過……”時千金默默的聽著,這個池澤小時候似乎很乖很懂事,從沒讓家人cao心過。他笑了笑,站起身走回屋子,把自己灌了個醉,撲倒在床上昏睡過去。查理有些疲憊,不知時間又過去了多久,在這期間時千金變本加厲,丟掉年少時的沉穩乖巧,披上了尖酸刻薄的戰衣,渾身帶刺兒的刺傷每一個靠近他的人。某一天他回到家,發現奶奶躺在搖椅上沖他招手。他裝作沒看見,徑直從她身旁走過,直到聽見她顫巍巍的喊道“千金”。時千金渾身猛然一震,僵硬的轉過頭:“你叫我什么?”奶奶蒼老的面孔舒展開來,輕聲道:“千金,過來。”時千金恍然如夢般走到奶奶身邊蹲下,從她渾濁的眼珠中看到了一絲清明。他懷疑的露出諷刺的笑容:“不惦記你弟弟了?”奶奶閉了閉眼睛,摸了摸時千金的頭:“我老了,腦子不好使,你跟池澤長得太像了……”奶奶慢悠悠的說起了童年往事,那時家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