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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杜樂丁知道,他是在懷疑自己有一天也會在血淚奔涌中失去光明。等待是最令人焦灼的,無論等待的結(jié)果究竟是否會發(fā)生。它往往會猝然降臨,令人措手不及,又或者像是等待戈多一樣,這過程本身便已經(jīng)是最大的折磨和痛苦。杜樂丁很實際,沒有過多沉湎在突如其來的陰暗情緒中,任何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想辦法解決才是最重要的。他沖蘇騰道:“你外公是在哪里發(fā)現(xiàn)那個眼球的,如果知道來歷,說不定能找到解決辦法。”“不知道。”蘇騰一句話就把杜樂丁剛剛開始冒了個頭的計劃給掀翻了。杜樂丁一時語塞:“你外公沒有給你講起過嗎?”蘇騰沒有直接回答,避重就輕的說:“在烏扇古墓里見到石室墻上的木板時,我就想起了那只眼球。”“啊,對了,”杜樂丁猛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道,“那個眼球的出處多半就是來自于那些‘地xue居民’。”他又仔細(xì)回憶了一下巖畫里的情形,推測道:“地xue居民向‘重瞳之樹’祈禱祭祀,應(yīng)該就為了獲得那種長了重瞳的后代,而且他們就跟你一樣,能夠在絕對黑暗中看清東西。”他越說越激動,不由自主的往蘇騰身邊湊了湊:“你想啊,那些生活在地下的人,肯定對能在黑暗中看到東西的眼睛懷有莫名的敬畏感,所以壁畫里生孩子那一幕的場景才會那么熱鬧。”重瞳之樹,地xue居民,烏扇古墓,兆國……被一條無形的線索連在一起,只要解開其中一環(huán),就會有所突破。杜樂丁醒來這么久,到了這會兒才想起從棺材匣尸體口中取出來的東西,慌忙道:“那個盒子誰拿走了?!”“在周如許那里。”蘇騰回答。杜樂丁松了口氣:“等一會兒我去要來研究一下,看看里面是什么。放心吧,你肯定不會瞎的。”這種直白簡單、程度低級的安慰,已經(jīng)是杜樂丁盡了最大努力的結(jié)果。蘇騰會意的一笑:“你是在擔(dān)心我嗎?”“你幫了我那么多,”杜樂丁揉了揉鼻尖,“我回報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蘇騰:“逃離巨腹山的時候,你抱過我。”這話前言不搭后語,杜樂丁不知道他要說什么,遲疑的點頭道:“是……啊,不抱著你怎么一起飛!”蘇騰張開手臂,笑彎了眼睛:“那我現(xiàn)在‘回抱’你一下怎么樣?”有時候,杜樂丁感覺蘇騰在他面前,心智常常不怎么成熟。他忍不住想揶揄兩句:“想讓叔叔抱你啊,哪有那么好的事兒……”他的吐槽剛起了個頭,就被敲門聲打斷了,從門口探進個頭來,蘇騰的表情瞬間切換成了面癱模式,眼角的桃花一眨眼就被萬里冰封,就好像春風(fēng)從不曾在他臉上吹拂過。“我聽斯諾說你在這里,”進門的人說道,“丁丁,我有東西要給你……”還不等杜樂丁有所反應(yīng),門口又?jǐn)D進來一個,大嚷著道:“丁丁你要幫我!”第45章魚睽神木05連日來的緊張疲憊,讓查理十分吃不消,不分白天黑夜,基本上是閉眼睛就睡著。獲得護士jiejie們?nèi)f千寵愛的查理,在護士站的辦公室一覺醒來,天色已經(jīng)暗了,他渾身的毛都滾亂了——也可能是睡著之后被護士們?nèi)嗟模斨X門上大寫的“懵逼”二字,呆呆的坐了很久才把渙散的精神重新凝聚起來。他戴好單片眼鏡,從背包里掏出唐辛留下的那封信,猶豫著要不要打開看看。本著紳士的作風(fēng),這樣偷窺他人隱私的行為是查理絕不允許的。可他又很想知道酒吧老板到底跟唐辛是什么關(guān)系,兇惡的糙漢子給美麗的花裙子寫了什么。他曾經(jīng)看過很多關(guān)于送信的故事,單純可愛的送信人受人所托,將一封信交給某個奇怪的女人,那個女人就會請他進去吃飯作為答謝。當(dāng)然美酒佳肴里面有麻醉劑,吃過之后送信人便會陷入沉睡,等醒過來的時候,不是在陰暗的地下室,就是那個看似溫馨美麗的小屋其實是施了魔法的魔女之家。之前還笑意盈盈的女主人,或是磨刀霍霍,或是在一口可疑的大鍋里煮東西,等五花大綁的送信人醒來,便對他桀桀怪笑!查理打了個激靈,跳下床溜出門去,在走廊上一路噠噠噠小跑著來到杜樂丁的病房,探進頭去想瞧瞧杜樂丁醒了沒有。病房里空無一人,查理驚訝的愣在門口,直到聽見隔壁病房傳來聲音,他好奇的湊過去一看,杜樂丁又在蘇騰床上——雖然是病床,但也是床啊。看來以后只要找不到杜樂丁,就直接去蘇騰的床上看看好了。“丁丁你要幫我!”查理兩爪舉起,撲到了杜樂丁腿上。杜樂丁習(xí)慣了查理一言不合就抱大腿,對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道:“你們倆誰先說?”查理迫不及待,完全無視竇樂的存在,趕緊掏出那封信,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杜樂丁,“我好糾結(jié)呀,這封信到底拆不拆,還是直接給老板送去?”杜樂丁接過信,用沾滿了橘子汁兒的手指頭利索的撕開信封,順便還擦了擦手,抽出信紙展開一看,挑眉道:“這什么玩意兒!”查理目瞪口呆,他猶豫了那么久都沒有打開的信封,就這么被杜樂丁辣手摧花般強拆了,順便還弄得濕噠噠皺巴巴。蘇騰瞄了一眼,也難怪杜樂丁感到驚訝,信紙上只寫著兩個字——早晚。“這倆字兒怎么散發(fā)著一股‘秋后算賬’的氣息,”杜樂丁蹙眉道,“他還說了別的什么沒有?”查理搖了搖頭:“沒,只是說一定要交給老板本人。”杜樂丁疑惑道:“他怎么對你那么客氣,就差拍打喂食了?”查理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或許他本質(zhì)上是一個愛護動物的好人。”杜樂丁覺得這一點有待商榷——人也是動物,也沒見唐辛愛護他這么英俊瀟灑的動物。查理握拳,義正言辭道:“但我不會因為他以禮相待就包庇縱容罪犯,我已經(jīng)報警啦!”唐辛那種人,恐怕警察很難抓到,所以他才會放心留著見過他的活口。杜樂丁笑道:“那你還送信?”查理理所當(dāng)然道:“我是一個紳士,既然答應(yīng)了替他送信,就不會違背承諾。”杜樂丁把信塞回信封遞給查理:“那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