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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說:“你是多動癥發作了嗎,好好躺著說不行?”“再躺下去就半身不遂了。”蘇騰開過玩笑,轉頭看著距離他很近的杜樂丁,“想更清楚的看著你。”說完這句話,他明顯感覺到杜樂丁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一緊。杜樂丁有點煩躁,有點不安,有點像是蟄伏地底十七年的蟬,感受到命中注定的那個春天的召喚,急于從地下羽化而出。他掩飾著內心的焦慮,用一貫對什么都滿不在乎的語氣道:“你可真逗,又不是剛認識,我有什么好看的。”蘇騰神情平淡的說:“三天沒有見過你了。”杜樂丁立刻就聽明白了,這句話里面藏著四個字——我想你了。杜樂丁低頭看著眼前年輕漂亮的那張面孔,很快在這場“看誰先眨眼”的對視游戲中落敗,僵硬的坐回椅子上,內心沉沉的嘆了口氣。比淡定,他竟然輸給了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這讓他情何以堪。“繼續說眼睛吧,”杜樂丁捏了捏鼻梁,悻悻然的說,“你們家祖祖輩輩都是這樣嗎?”蘇騰收回視線,毫無焦點的注視著雪白的被單:“不是。我外公曾意外獲得了一個很奇特的東西,關于眼睛的一切都是從那個東西開始的。”蘇騰神情淡淡的看向窗外,悠悠道:“我外公早年是一個探險家,去過很多罕有人跡的地方,尋獲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收藏品。”杜樂丁咂咂嘴,遺憾手里沒有一把瓜子或者半個西瓜。蘇騰出神道:“有一次,他在一處遺跡中,發現了一枚很奇特的‘石頭’,表面呈紅色,上面有著天然形成的三個圓圈。他對此很感興趣,便將其收好,帶回家中。”杜樂丁搖搖頭——這就是探險家跟盜墓賊的區別,前者總是在尋找樂趣和驚奇,后者只是在淘金。蘇騰:“他帶回這枚石頭之后,一直沒有機會檢測它的成分,因為沒過多久,末日危機便爆發了。”蘇騰的外公所在的城市,也如同查理提到過的那個記者一樣,被封鎖了。全城居民惶惶不安,面對氣溫不斷升高,空氣越來越污濁,以及不斷威脅到他們生命的行尸走rou,生存變成了唯一值得思考的問題。“一開始我外公并沒有太過在意,過了一段時間之后才意識到,自己的眼睛在光線微弱的情況下,視覺越來越發達。”也正是因為這樣,無數次的黑夜逃亡和火拼中,他多次借助特異的視覺,毫發無損的活了下來。“我外公和我外婆就是那段時期認識的,算是患難見真情吧。”蘇騰道,“后來殘酷的真相被人揭穿,城市封鎖被不甘于做實驗品的人打破,病毒迅速蔓延全球,真正的末世開始了。”“一部分人得以僥幸逃脫,乘坐太空船去往火星空間站,我外公和外婆也在其中,后來他們來到米勒星并在德曼帝國的首都安家落戶。”蘇騰的外公在生活安定下來之后,便將那枚“石頭”忘得一干二凈。直到有一天,他在眼睛里,看到了一個小的瞳孔。說到這里,蘇騰轉過臉來,用那雙奇特的眸子注視著杜樂丁,眼底是一片虛無的黑暗,讓杜樂丁感到在這片黑暗里,似乎還隱藏著更深的秘密。----------------------------------------------------------------------------窗外風雨交加,餐廳里的氣溫陡然又降低了幾度。五秒鐘的沉默之后,時千金收斂起核泄漏一般的sao浪之氣,換上了一副憤世嫉俗、正直無端的面孔,把男人的名片按在桌上,聲調像是壓不住了一樣陡然拔高:“我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是都喜歡閑來無事耍人玩,不過身為這么大一家公司的總裁,不能守時守信,實在是有失身份,宋總你覺得呢?”換作一般人,多半會因為彼此的身份和關系,忍氣吞聲的自己憋屈著。但時千金可是B型血,“忍耐”這一條可不包括在他的生存法則里。宋征眼角的紋路往太陽xue蔓延開去,不以為忤的笑道:“我不是一直陪你坐在這里嗎?”“哈!”時千金發出諷刺的笑聲,用質問的口氣道,“所以秘書小姐說宋總在開董事會議,是騙我的?”“那倒不是。”宋征狡黠的說,“在樓上開會太沉悶無趣,我就偷偷翹了班,請你為我保密好嗎?”時千金出離憤怒:“一直看著我傻等很有趣吧,宋總真會打發時間啊!”“沒辦法,”宋征語氣帶著無可奈何,“雨景和美人都是我最欣賞的美好景致,一不小心就看得入神了,只想時間靜止,能讓我再多看一會兒。”這種男人對于時千金來說,除了之前那諸多吸引人之處以外,有個令他極為頭疼的特質。不同于蘇騰那種尚未完全蛻化的年輕男人,宋征已經是一個徹底成熟的完成品。這種男人閱歷豐富,世故老道,一眼就能看穿人心最脆弱之處。且心機深沉似海,巧舌如簧加上精心搭配的神情語氣,輕易便可擊潰一個人的防線和戒備,將其心緒神思玩弄于股掌之中。與這種男人相處,相當于博弈,你來我往,步步為營,一個粗疏便會掉進萬劫不復的陷阱。時千金心口怦然而動,卻還是聞到了危險的氣息。他抓起背包起身告辭:“宋總慢慢欣賞雨景,我就不打擾了。”說著便往外走去。經過宋征的時候,宋征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起身道:“先別急著走,你不是還要向我匯報研究項目的進展嗎?”時千金冷笑道:“想來宋總也沒什么興趣。”“那你就錯了,”宋征笑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非常感興趣。”他頓了兩秒鐘,聽似多此一舉卻毫不多余的補充一句:“對你的研究項目。”這兩秒鐘足以令人浮想聯翩,心思動搖。時千金咬了咬嘴唇,呼出一口氣,把手腕從宋征的手里掙脫出來,返回沙發椅上坐下,從包里掏出電腦打開,例行公事的說:“統萬城的事,有了些進展。”宋征像是沒聽到一樣,走到時千金面前,從容不迫的脫下西服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剛才抓你手腕的時候,感覺你體溫有點低。”隨后便風度翩翩的返回座位,翹起一條腿正兒八經的坐好,目光平和坦然的看著時千金,示意他繼續。外套里混合著宋征的體溫和淡淡的木質香調,時千金放在腿上的手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