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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杜樂丁一時語塞,油嘴滑舌的勁頭煙消云散,莫名產生了一種信任感和安全感。沉默了片刻,杜樂丁擺脫蘇騰的手,頭一回真的一本正經,十分嚴肅的說:“我不相信你,更不相信奈特。就算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都有可能在背后捅刀子,更何況我們只是陌生人。我不是針對你,只是很現實罷了。”這番話不知觸動了蘇騰的哪根神經,他眼神一暗,看起來更加深沉,嘴唇動了動還想再說什么,突然被人打斷了。奈特嘴里叼著煙,瞇眼打量二人:“發生什么事了?”蘇騰轉過身,背對著杜樂丁沖奈特打手語,杜樂丁也不知他說了些什么,就看奈特的臉色變得不怎么好看。等蘇騰一番手語比劃完,奈特徑直走到杜樂丁面前。面對這個氣場比山高的女人,杜樂丁下意識的盯住了她的大腿——上面綁著的槍。奈特沖他挑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無端令人發冷。杜樂丁正要貧兩句緩解一下氣氛,就見奈特一記手刀劈落,他眼前隨之一黑,失去了知覺——漆黑的墓道里,那影子跟黑暗融為一體,杜樂丁能聽到它在墻壁上飛速爬動的聲音,甚至能聞到它身上散發出的死亡氣息。他心驚rou跳的想到,之前明明把黑影關在了一間石室中,它是怎么打開石門機關跑出來的?一道勁狠的陰風直插向后背,打斷了杜樂丁的思索。他飛速撲倒在地,感覺有個體型龐大的東西從他頭頂竄了過去。他迅速爬了起來,鉆進一旁狹窄低矮的通道,四肢并用的急奔向前。他不知道黑影跟上來沒有,只是不敢有片刻耽擱,嘴里咬著手電,以最快速度穿過通道。身后似乎沒有動靜,杜樂丁終于有喘息之機,剛要拿下手電喘口氣,另一側通道的陰影里猛的跳出一個人,手里的短刀直插進杜樂丁的腹部。他張了張嘴,手電“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快速的旋轉起來。他愕然無措的眼神和另一個人狠厲猙獰的神情,被轉動的光線交錯點亮。雖然盜墓團伙因分贓不均互相殘殺的事屢見不鮮,但杜樂丁做夢也未曾想過,對他出手的,會是沈玉。杜樂丁抬起染滿自己鮮血的手,竭盡全力的打著手語,他想問問沈玉,這是為什么。然而沈玉沒有任何回應,狠狠將短刀抽出來,再次捅進了杜樂丁的胸口。心臟劇烈的抽搐起來,疼的杜樂丁想大哭一場。他真想跟普通人一樣,哪怕只是臨死之前能夠聲嘶力竭的大吼一聲發泄這種痛苦。可他張開的嘴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緩緩栽倒在地,被冰冷的寒意裹挾住身體,視線愈發黑暗。在即將徹底失去意識之際,聽到趙誠說:“他死了,放心吧……”“丁……丁丁!”杜樂丁在一聲聲呼喚中猛然睜開眼睛,渾身大汗淋漓,四肢僵硬到無法挪動。他嘗試了半天,才掙扎著坐了起來。查理趴在他身邊關切的說:“你怎么了,做噩夢了嗎?”杜樂丁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下意識的點點頭。一旁傳來周如許的嘲諷:“昨天驚心動魄的地下之旅,給你留下陰影了?”杜樂丁吐了口氣,緩過神來:“是啊,你要不要求一下我的心理陰影面積?”他轉過頭,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帳篷里,甚至不在營地里。他們現在似乎是在某種飛行工具里,窗子外面一片云霧,也不知是幾萬英尺的高空。杜樂丁詫異的說:“這什么情況?”查理給他解釋了一下。天亮的時候,來接考古隊的飛機到了,當時他們怎么都叫不醒杜樂丁,蘇騰只好把他扛了上來。杜樂丁聽后一驚,心說這是綁架啊!現在他在天上飄著,更是跑不了了。這一路上他都在琢磨怎么脫身,可是飛機的速度極快,根本沒給他多少時間,便抵達目的地了。下機后,一行人把楊菡送進了醫院,周如許和斯諾帶著從都臨帝國發掘出的文物返回學院,蘇騰和奈特則帶著杜樂丁和查理上了另一輛懸浮車。星際都市的繁華和高科技令杜樂丁耳目一新,感覺自己像是鄉下進城的傻小子,對車窗外應接不暇的每一樣新奇事物都感到興致勃勃。當車子駛離市區,沿途的風景越來越貼近大自然,杜樂丁忍不住的抖腿:這是要殺人滅口,棄尸荒野?他踹了一腳前座,問:“我們這是要去哪?”離開營地后,蘇騰就沒說過一句話,偶爾只是跟奈特打打手語。座椅靠背被踹了一腳后,他微微側過頭:“回家?!?/br>回家——杜樂丁撇撇嘴,說得好像他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一樣。懸浮車在沿海公路上疾馳,轉過山邊轉角后,眼前豁然開朗,距離他們不遠處一座白色的豪華別墅屹立在海邊峭壁上,形如大鵬展翅一般壯觀。杜樂丁和查理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這個考古學家竟然這么有錢。杜樂丁懷疑,他們的車子只是經過那座盛世豪宅,隨后停在一個簡陋的木屋前。所以當懸浮車開進別墅的地下車庫時,杜樂丁已經震驚的只想罵一句“萬惡的資本家”。跟著蘇騰和奈特一起坐著電梯到達一層后,杜樂丁的視線穿過一整面玻璃墻,將碧綠色的海景盡收眼底。他走到落地窗前,看到一條白色的步行道從某個房間延伸到海邊棧道,碼頭那里停泊著游艇和摩托艇。別墅里的裝潢大氣簡約,色調簡單柔和,處處散發著“有錢”和“品味”的氣息。但就跟蘇騰這個人一樣,在令人賞心悅目的同時,給人一種冰冷遙遠的距離感。杜樂丁轉了一圈,對蘇騰說:“這別墅,你的?”蘇騰神情淡淡的點了下頭。杜樂丁重新審視了一下這個年輕人,他挺拔的像一棵樹,精美的像一幅畫,隨便往哪里一站,就是視線的焦點。他的氣質跟這座豪宅既沒有違和感,又有一種莫名的格格不入。這房子里應有盡有,卻依舊無法詮釋蘇騰的全部。杜樂丁收回思緒,仇富之魂熊熊燃燒,揶揄道:“有地圖嗎,我怕迷路?!?/br>“沒必要,”蘇騰抱著胳膊倚在門口,目光追著杜樂丁的身影,“你想去哪,我都陪著你,不會讓你迷路的。”杜樂丁一時無語,往寬大的沙發里一倒,一腳蹬在茶幾上,痞氣十足的說:“我說你這是要軟禁我嗎?”他早就覺得這小子有貓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