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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門催債這事人家也沒有做錯,畢竟真的太多年了。小叔家再親,說白了那只是親戚,人家也要生活的。從悶得要讓人呼吸困難的衛(wèi)生間出來,謝臨的頭發(fā)還沒擦干,就又冒了一頭的汗。“小臨,快進房間,空調(diào)開了。”謝秋生聽到聲音趕緊從謝臨的臥室里探頭出來。謝秋生他們的主臥在東邊,謝臨的房間則在西邊,全家唯一的一臺空調(diào)就裝在他的房間里。冬天還好,捂著被子忍一忍就就過去了,海市的夏天晚上不開空調(diào),能把人熱得在睡夢中中過暑去,謝家全家就靠著這個小空調(diào)過活。謝臨睡他一米二的單人床,謝爸謝媽就打個地鋪睡地上。謝臨看了一眼客廳里的老式掛鐘,已經(jīng)過十點了。他家用了峰谷,十點以后電費能省一毛多一度。家里就一個衛(wèi)生間,謝臨進了臥室后,他爸換著去洗澡。金玉娥已經(jīng)換了套睡衣,因為兒子大了,在同一個房間打地鋪,她注意著穿著,短袖中褲,內(nèi)衣也沒脫。“小臨啊,你小叔那里你別管了,他家不缺錢,你別聽他胡說八道,家里攢的這點錢還要供你上大學(xué),都還他我們連吃飯錢也沒了。你看看你,也該買幾件衣服了,就為了省衣服錢,凈買黑的,耐臟耐穿,這都快洗得發(fā)白了。你像我,皮膚白,穿白色肯定好看,過幾天去買幾件白色的衣服穿穿。”謝臨看了她一眼,盯著她似乎閃爍得有點異常的眼睛一會兒,盯得人慌亂地轉(zhuǎn)過了頭。“我衣服夠,先把小叔家的錢還了。”金玉娥:“……”她張了張嘴,看到兒子冷靜中帶著探究,又仿佛帶著點冷意的眼神,頓時縮了嘴,不敢再說下去。這一會兒,謝秋生已經(jīng)節(jié)約著水電,匆匆洗了個囫圇澡回來了。“爸?!敝x臨看了他一眼,“明天我去領(lǐng)錢,回來我們一起去趟小叔家把錢還了吧?!?/br>謝秋生自然是沒有什么意見,點頭直說好。金玉娥沒接話,臉色有點難看。謝秋生想起一件事來,有點不放心,問道:“小臨,錢夠嗎?接下來你大二開學(xué),還要交學(xué)費和住宿費,如果不夠,你小叔那里我去說,我們再欠幾個月?”謝臨搖頭:“不用了,錢夠的,爸你放心吧。”謝秋生這才放下心,他一張慣被風(fēng)吹雨打的臉卻沒有舒展。謝臨多看了他一眼,問道:“爸你怎么了?”“沒事沒事。”謝秋生搖頭,按了按肚子,“就是胃有點不舒服,估計是剛才吃了冰西瓜受涼了?!?/br>謝秋生的胃一向不太好,謝臨聞言便沒太放在心上,道:“如果難受得厲害了你說一聲,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我曉得?!敝x秋生應(yīng)了,臉上擠出一點笑來:“就剩下冬生家的兩萬塊錢了,還完了就輕松了,小臨你明年暑假就不用去打工了,好好上學(xué),你的學(xué)費爸爸能賺得出來?!?/br>謝臨沒接話,心下跟著一想,堵著的那團郁氣倒是散了不少。明年,他們家確實該松快一些了。謝秋生還在那里憧憬美好的未來:“等你也工作了,我們家就真的松快了,到時候把我們那間房間裝修一下,裝個新空調(diào),你住過去,這間就我和你媽住,你長大了,以后談個女朋友結(jié)婚也不能住這么小的房間?!?/br>絮絮叨叨的,難得話多,是真的高興。金玉娥也不知吃了什么藥,重重往地鋪上一躺,拿被套皮子當(dāng)空調(diào)被抖得嘩嘩亂響,再往身上一蓋,道:“就你話多,忙了一天了,還不趕緊睡?!?/br>謝秋生無措地在地鋪上坐了一會兒,搓了搓手,縮了嘴也跟著躺下了。原本還要再對一下錢的謝臨只得關(guān)了燈躺下,他爸今天應(yīng)該是累了,早點睡吧,錢明天起來再對也不遲。這一晚,謝臨心里憋著亂七八糟翻涌的念頭,翻了很久沒睡著。睡在地上的金玉娥似乎也有心事,與往日躺下就呼嚕聲震天不同,黑暗中一直能聽到她輾轉(zhuǎn)反側(cè)的窸窣聲。唯有謝秋生片刻就睡著了,偶爾還會響起一兩磨牙聲,年代久遠(yuǎn)的空調(diào)發(fā)出疲憊的嗡嗡嗡聲,還有空調(diào)外機忽而運轉(zhuǎn),忽而休息如風(fēng)箱一般的動作聲,都沒有將他吵醒。一夜過去。第二天依舊是艷陽高照的夏日大晴天。謝臨是被熱醒的,他睜開眼睛,頭頂?shù)目照{(diào)已經(jīng)停了,大概是他爸媽起床的時候關(guān)的。暑氣侵入得太快,臥室里的一點涼氣飛快退散了干凈。看了眼時間,才早上六點。窗簾的遮光效果聊勝于無,他坐起來瞇著眼睛讓大腦為一天的工作預(yù)熱半分鐘。然后起了床,隨手拿了件黑色的t恤,和一條洗得發(fā)白的黑色牛仔短褲換上。打開房間門的一瞬間,只感覺一股熱浪撲面。一腦門的汗立即冒了出來。啊,真討厭這夏天。謝臨抱怨了一句,家里靜悄悄的,他爸媽好像都出去了。他拖著不太愉快的步子進了衛(wèi)生間,刷牙洗臉,再進到廚房,冷鍋空碗,什么吃的也沒有。這天氣熱到也沒有什么胃口,謝臨嘆了一口氣,給自己煮了個面條。真不吃,待會還要去打工,他的身體也吃不消。家里冰箱里還有凍著的面條,他也不講究,開火燒水,把面扔進去煮了,看著火候差不多,撩起來過了幾遍涼水,待到溫度下來,盛進碗里。煮面的時候他找到了一根黃瓜,也是他奶奶自己種的,和番茄一起拿來的。黃瓜又嫩又新鮮,他直接刨成了絲,又拿油把蔥段和蒜沫一起爆了。他自己吃也隨意,配料什么的都不講究,也沒得講究,把爆好的油全部澆在了面上,又倒了點醬油,調(diào)了鹽和糖,一點雞精,挖了一大勺自己做的辣椒醬,這么一拌,頓時香氣撲鼻,夾著黃瓜絲的清涼爽口勁兒。被暑氣攆走的食欲似乎又回來了,謝臨還算滿意自己的“作品”,端著碗到客廳,開著風(fēng)扇,不急不緩解決了早飯。就缺點雞rou了,不然味道還能更好點。想到雞rou,謝臨一抹嘴,覺得他爸有句話說得對,把錢還了,以后的日子就能輕松一點了,不說大魚大rou,早飯從蔥油涼面升級到雞絲涼面應(yīng)該沒有問題。吃完洗了碗,時間還早,烘焙坊八點半開始營業(yè),一般他們八點到崗,今天他和麗姐說一聲晚點過去,先把錢領(lǐng)了。收拾完廚房,他拿了自己的背包,又去拿放在床頭柜里的存折。家里也沒有別的可以藏東西的地方,他就在床頭柜里放了幾本筆記本,還有一些證書之類的東西。存折就被他塞在筆記本的封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