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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和。萬萬沒想到是這回事。如今想來,當時自己要是沒有害怕到癱倒在地,多問陛下兩句,是不是就可以聽到這個讓他振奮的消息了呢?人總是這樣,身臨其境的時候,害怕的不行,便是前面有千山銀山,也畏足不前,滿心的倉皇無措,想要逃離。而真正逃離到安全地帶,又忍不住對前面的誘惑向往不已。他輾轉用自己僅能調用的人,聯系到一個長宮女。這個宮女以前是在他母妃面前伺候的,母妃去世后,才入的皇帝宮。只要輕輕問一句,陛下所想就能大白于天地。到時候,他可以用母家的人脈,隨便是個誰,但凡是能說上幾句話的人,只要他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請陛下出席——別說是做什么,只要他露個面,這樣一切就都解決了。李佩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距離那個位置這么近,近到只需要宮女回來,一切就順理成章。他心跳的飛快,已經快要跳出喉嚨眼了,忍不住想人怎么還不來?人,來了。第54章真相大白有人推開他面前的宮門,李佩快步走過來,臉上的驚喜還來不及撤下,已經被驚恐取代。進來的是太子,他的大哥李佑。李佑的身后,伸著持刀的武士,以及拖著一個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宮女。李佩兩眼一黑,險些站不穩,心里知道,他完了。然而事到臨頭,李佩卻出奇的平靜,那是一種已經能看到自己黃土白骨的平靜。他閉上眼,聽著李佑下令。可惜左等右等,李佑卻仿佛老僧入定,半天沒一句言語。只是遠遠的打量著他,目光帶著看動物般的憐憫。李佩最終還是沒有死,他被軟禁在自己宮里,只是這一次連給皇子該有的待遇都沒有了。宮里人的拜高踩低,會讓李佩下半輩子凄涼如雪。李佑回到陛下的寢宮,這一次他的態度出奇的平和。他甚至給喝完藥后,給安靜睡下去的陛下掖好被子。因為剛才在審問宮女的時候,她說陛下根本沒說要傳位給三皇子的半句話,也沒有半分這個意思,她心里慌張忍不住問陛下究竟想傳位給誰,陛下卻是無意識的念叨著:“熙兒,熙兒。”熙兒是李佑的乳名。如果說重刑下的宮女還不足以讓李佑相信這番話只是她借以茍活的托詞,那么“熙兒”這個名字卻足以換回李佑幼年時期,父子二人的溫情。李佑想:“自己太不是個東西了。”然而,還不等他自責完,就見陛下額頭沁出一頭汗,臉色煞白,正緊張不安的哆嗦著。李佑心里軟下來,柔聲喚道:“父皇,父皇。”陛下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只是在做夢,心里那顆大石頭落地,正要吐出口中的濁氣,驟然看見李佑正坐在床邊,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夢境里,李佑面目猙獰的撕咬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眼神。兩個眼神驟然重疊,陛下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叫:“你走,你走!”李佑一愣,臉色急劇變白,活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他赫然起身,正要怒起的離開,忽然停下來,看到剛喝完藥后陛下的樣子,有跟線從他腦海中穿過,驟然間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來。他剎那間回過頭,神色驚怒不已,喝道:“來人,全面通緝,把薛太醫給孤綁回來!”院子里,郭殊涵練完劍回來,看到鐘毓正坐在亭子里,心無旁騖的翻看手中醫書。陽光從亭子上漏下,點點照在鐘毓身上,仿佛給他渡了層光。郭殊涵嘴角不自覺的噙著笑,他把劍交給紫竹,從她手中拿出干毛巾擦了擦汗,這才走到亭子中去。他從后面抱住鐘毓,順便在他臉上親了口,這才心滿意足的問:“看什么?”自打郭殊涵醒后,鐘毓驚異的發現郭殊涵對他越來越不客氣了,只要周圍沒人,上面摸完摸下面,以前那個拉個手都會耳紅心跳,害羞的不行的小媳婦哪去了?心里腹誹,面上卻淡定的說:“司馬眼睛瞎了,但還能感受到光,應該還有救,我想試試。”郭殊涵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不變,寧肯就這樣抱著鐘毓,也不愿站起身:“御醫怎么說?”鐘毓:“宮里的御醫擅長的是治病救人,只會尋常的癥狀,像司馬這樣被江湖邪魔歪道的毒弄殘的,他們不一定清楚,就是知曉這種毒,也不是他們擅長的領域。”郭殊涵想起鐘毓說的,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御醫給他把過脈,卻沒有多說什么,想來估計也是沒探出郭殊涵體內有異常,或者即便發現了,卻不知如何處理,索性就緘默不言。鐘毓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松開:“老實坐著去,沒事一起看看醫書。”“哦。”郭殊涵悶悶的說,好似受了什么委屈。明知道郭殊涵是故意的,還是忍不住被他討好摸乖的樣子逗笑了。兩人安安靜靜的看書,彼此間除了翻書的聲音,安靜的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鐘毓抬頭看了眼郭殊涵,忽然有種歲月安穩的感覺。鐘毓不翻醫書不知道,自己竟然背了這么多醫書,現在一本本的翻出來,不過是查漏補缺,以及把快要忘的重新撿起來。不知看了多久,郭殊涵忽然輕聲念道:“野黃瓜是種草?我還以為是野生的黃瓜呢。”鐘毓嗯了聲,不在意道:“野黃瓜能健脾化濕,清熱明目,用于風火赤眼,無名腫毒,可惜對司馬的眼睛沒什么用。”至于分明是種草,卻不取名草的多了去了,鐘毓閉著眼睛都能數出幾十個。倒是有些東西明明取名是草,長得卻不像草的有些少見。比如有種叫畦畔莎草,恨不得有一個人那么高,卻偏偏是種草。又比如一種叫冰燈玉露的草,長得晶瑩剔透,像燈一樣,煞是好看,司馬凌風以前還養過,給他養死了。又比如……鐘毓這些日子翻的醫書著實不少,每個草藥長什么樣子,什么功效都能爛熟于心,以至于現在漫無邊際的想的時候,腦子里仿佛走馬觀花的略過很多種植物。鐘毓的腦子里忽然翻出以前看到過的一種草,長得真是丑,像快要腐爛的rou一樣,叫赤鰲草。這個草長得丑,卻極為稀有,鐘毓以前跟著莊熙采藥的時候,曾在西南蒼茫大山里見過一次,給莊熙寶貝得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