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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青筋鼓起,將白凈的手背撐得脹開,像只青色的蜘蛛伸出青色的腿,密密麻麻的爬滿整個手背。緊接著,是手臂,隨著經脈擴張鼓起,郭殊涵感覺自己整個身體膨脹的厲害,像是要被這層鼓起的青筋撐爆開去。耳畔嗡嗡作響,有無數的蟲子在耳朵里啃來啃去,要咬斷他最后一絲清明。郭殊涵撿起放在枕邊的□□,隨手就刺向自己的大腿,像大海浪中搖搖欲墜的孤燈,一閃一滅的意識終于在分外尖銳的劇痛中,清醒過來。他想,他絕不能昏死過去。陣痛再次襲來,像個魔鬼張開了噴著血腥惡臭的獠牙,要把他一口吞下。郭殊涵的□□從肌rou緊繃的大腿中抽出,帶起一片血,灑落在褲腿上。他幾乎沒有猶豫,再次手起刀落,□□又往大腿上刺了個洞。換來神智些許清明,但整個人已經精疲力竭。陣痛像海浪,一浪一浪的打來,要把人吞噬。郭殊涵像是海浪里求生的人,浮浮沉沉,沒個盡頭。等郭殊涵感覺陣痛終于像潮水一般褪去后,東方已經破曉。郭殊涵掙扎著起身,衣服早已被冷汗濕透,渾身筋疲力盡,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但他強撐著坐起身,用衣服擦了擦腿上的血,確定血已經干了之后,他扶著床站起身,小心聽著院子的動靜。確定這個時候院子還沒有其他人后,他披著血淋淋的衣服走到院中,吃力的打了桶涼水,在春意料峭井水還有結冰嫌疑的黎明時分,對著胸口淋了下去。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井水沖刷著還沒結疤的傷口,帶走一片新鮮血液。他扔下木桶,就著積攢了水沉甸甸的衣服,朝房門走去。待會把血擦干,再補個覺,應該不會被侯府的人發現。他拖著腳步想。這時,忽然有道黑色陰影從他旁邊閃過。郭殊涵立馬警覺,他回頭喊道:“誰在那?!”空蕩蕩的院子里,除了他并無一人。但多年的警覺告訴郭殊涵,那個人定然是躲在陰暗的角落里??上F在整個身子基本被掏空,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郭殊涵不動聲色的回過頭,裝作是自己沒有發現的推開房門,房間內早被紫竹點亮的蠟燭還在亮著,透過門房照射出來。他徹底暴露在蠟燭光線中。他迎著明亮的光線往前走一步——有把雪亮的匕首突然從左邊刺來,帶來一陣罡風。郭殊涵早有準備,他在等匕首靠近之后,腳步側移,身體后仰,將將躲過匕首的鎖喉后,他借著后仰的回力直起身,一手扣住賊人拿匕首的手腕,一手折過賊人的手肘,打掉了賊人的匕首。他本想借著力直接擒拿住他,哪知身體的力氣還沒恢復,反扣的時候手掌無力,被賊子掙脫開去,并飛來一腳,直擊腹部。郭殊涵被踹飛,撞在門框上,摔倒在地。腿上沒有結疤的傷口有了崩裂的痕跡,鮮血流了出來。郭殊涵沒理會,他抬頭,看向敢夜闖鎮遠侯府的人。鎮遠侯府乃簪纓世家,世代為官,朝野江湖人脈不可小覷。既是這樣一個貴族,又是武家出身,想來看管的人也是好手。郭殊涵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夜探侯府?他順著光線從腳踝往上看去,竟然是個連夜行衣也沒穿的著便裝的人,再往上看,竟然還是個女人。女子只帶著面紗,遮住大半張臉。郭殊涵才看一眼,就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倒是女子看到他,眸色登時森然。她高昂起手,纖細的手在橘色光線下,是漂亮優雅的。然而郭殊涵卻看到有團黑氣在女子手中團聚。郭殊涵雙目圓睜:是她!女子抬手就要劈下。“何人敢在侯府放肆!”有聲音從后方傳來,一前一后兩道身影從遠處飛來,直沖向女子。然而女子竟是不躲不避,手下落的速度毫不停下。郭殊涵眸色晦暗,聽到來著聲音,他還在惶恐剛才毒發后沖冷水的事情有沒有被侯府的人發現,沒想到現在碰到這么個找死的,怎能不利用?郭殊涵裝出一副不斷往后躲避,膽小怕事的樣子,直抵著門框,似乎在尋找安全感。卻在女子掌力擊來的同時,迅速側了個身,躲過要害部位的攻擊,只用肩膀處承受女子的進攻,然后帶著受傷的肩膀,似重非重的滾落到一旁。兩個侯府的護衛見了,豈不勃然大怒?居然敢當著他們的面殺害大少夫人,真當他們是吃白飯的!兩人立刻殺將過去,女子本不意與他們為敵,只想取郭殊涵狗命,哪知這幾個侯府的人竟然不依不饒,頓時心頭火涌起,回手反擊,要給他們好看。乒乒乓乓的打斗聲響起,郭殊涵躺在回廊的柱子上,看了下自己的右肩膀,那里已經有黑色的血涌了出來。這倒真是郭殊涵沒有料到的,這個毒發作的也太快了吧。侯府被驚動,上至侯爺夫人,下至丫鬟門衛,連著道長都驚動了,房房點上蠟燭,朝著郭殊涵的院子跑來。“住手!”姍姍來遲的鐘毓大聲喊道,“是自己人。”他沖了過來,腿上還穿了件寢衣,外面套了個貂裘,也不算冷。他驚喜不已的看著涼漪,忙問道:“師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這段時間去哪了,師父呢?”郭殊涵躺在光線照不到的陰影之中,遠遠看著鐘毓對刺殺他的人喜笑顏開,心里難受的不是滋味。他遠遠看著兩個人敘舊,自己獨自縮在角落里,用還能動的一只手按住傷口,免得待會血流太多,會嚇到鐘毓。涼漪冷哼一聲,別過臉去,剛才這兩個侯府的人差點要了她的命。涼漪可不是好說話的人,怎能輕易原諒了他。鐘毓雖然不明白涼漪怎么跟自己生上氣,但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不用管。他轉頭問向侯府的暗衛:“怎么回事,怎么打起來了?”其中一人道:“少爺,這名女子刺殺涵少爺,被我們發現,這才打起來?!?/br>“涵少爺,他怎么樣了?”鐘毓這才知道起因里面還有郭殊涵,忙躍過幾人往后面看去,果然瞥見了在柱子旁邊,掙扎著要站起來的郭殊涵。鐘毓忙走過去,借著光一下子就把郭殊涵現在的樣子看了個遍:渾身濕漉漉的,衣服褲子上到處都是血,大腿地方最多,肩膀處也隱隱有血色,不過顏色太暗,在背光的地方,鐘毓看不清楚。郭殊涵看到鐘毓臉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