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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毓告訴自己忘掉這個不愉快,于是走過去,好哥們似的說:“今天你在家干嗎?無聊嗎?”郭殊涵坦誠:“有點。”“平時你想出門之類的都可以,我不會限制你。幾個下人用著還習(xí)慣嗎?不習(xí)慣和我說。”郭殊涵:“都挺好。”說罷,停頓了會故意說:“就差只狗了。”鐘毓:“……”再次換話題。“昨天刺殺你的人,爹已經(jīng)派人去搜捕了,不過還沒音訊。這幾日要不給你安排兩個人保護著,不然出事了怎么辦?”郭殊涵不在意道:“沒關(guān)系,有人跟著反而累贅。況且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昨天是特殊情況,以后應(yīng)該不會了。”入了冬,庭院里的枝丫都枯萎了,樹葉早掉光,留下光禿禿的枝干。鐘毓看著就冷,尤其是郭殊涵就穿了件單衣,真不知道他到底怕不怕冷。便招呼道:“進屋吧,這里怪冷的。會下棋嗎,我們手談一局?”進得屋,地龍燒著,滿屋的熱氣。鐘毓隔著衣料搓了搓手腕,紫嫣見了,立即會意,叫下人送來guntang的熱水,燙了燙毛巾,再用帶著燙意的毛巾給鐘毓暖已經(jīng)冰冷的手腕。紫嫣關(guān)心道:“少爺你這么怕冷,前幾年在外面是怎么過來的,奴婢想了都疼。”“喲,姑娘大了還知道疼人了,爺沒白疼你。”鐘毓舒服的吐口氣,笑道:“窮人有窮人的過法,冷冷也就過去了,不是太大的事。”郭殊涵擺好了棋盤,聽到這話問道:“聽說前幾年你在外流浪,一直沒回來,為什么?”鐘毓坐在榻上,接過紫嫣遞來的熱茶,喝了口簡單的說:“醫(yī)病。”郭殊涵看了眼鐘毓,發(fā)現(xiàn)他說完后就忙著收拾棋桌,沒有繼續(xù)往下說的念頭,便也作罷。黑白棋子在棋盤上慢慢鋪開,房間里燒著鐘毓自己配的香料,淡雅怡人。屋外忽而刮起了狂風(fēng),引得枝丫亂顫,窗戶嗡嗡直響。紫嫣輕聲走過去,仔細檢查窗戶是否關(guān)好。而房間里卻溫暖如春,靜謐的正好。一時間,房間里有安靜得歲月靜好的味道。郭殊涵落下一顆如白玉般瑩潤透亮的白子,在錯落有致的棋盤上,發(fā)出清晰的聲音。鐘毓輕輕蹙眉,隨即落下一子,展顏笑道:“承讓了。”說罷,就要撿起被圍困的白子。郭殊涵看著鐘毓嫻熟的挑起白子,知道是自己大意了,于是長了心眼,認真對弈起來。棋盤上開始遠交近攻。漸漸的,郭殊涵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鐘毓雖然是個看起來吊兒郎當(dāng)?shù)娜耍缕搴苡胁季郑@然是早有謀略。而自己則是善于遠攻,不善近防。這一點,剛剛開始還略有優(yōu)勢,越往后走,便越捉襟見肘,難以支架鐘毓席卷而來的攻勢。二人你來我往,竟然足足下了兩局有余。直到有人敲門來報。“進來。”“大少爺,太子有請。”鐘毓這才想起司馬和他說的晚宴,卻著實不想去,嘆了口氣,下巴擱在棋盤上,傷痛道:“爺今兒個傷風(fēng)去不了,小劉你去給太子那邊的人說一聲,多謝太子好意。”叫小劉的下人瞅了瞅分明生龍活虎,還故意裝病秧子的大少爺,一本正經(jīng)的說:“王公子說了,大少爺您今日若不去,他就把頭牌請到咱們家里來,跟大少爺您……”小劉臉皮有些薄,后面的話著實說不出口。鐘毓臉色頓時黑了,顯然明白了小劉口中的王公子是個什么意思。他們這幾個吃喝嫖賭無所不為的人,什么荒唐話說不出口。倒是郭殊涵多了句嘴,問道:“跟大少爺怎樣?”第13章帶著媳婦逛妓-院還能怎樣?鐘毓心說王大錘那個沒節(jié)cao沒下限的,當(dāng)年差點拉著他要共享一個女人,至今想來,鐘毓都惡寒不已。想到這,他正經(jīng)人似的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小劉的話,坐起身一臉正直的說:“小孩子問那么多做什么?”說罷,站起身,示意小劉前面帶路,嘀咕道:“論臭不要臉程度,誰都敵不過他。”走了兩步,忽然停下,轉(zhuǎn)過身來問:“想一起去嗎,妓-院?”郭殊涵愣了愣,起身道:“可以啊。”鐘毓只是隨口一說,單純是覺得才成親——不管實際上怎么樣,就出去逛窯子,對郭殊涵確實不怎么好。所以才這么開口,哪知道……哪知道郭殊涵居然同意了。他還只是個孩子啊。“你,你確定?”郭殊涵點頭:“確定。”早在成親當(dāng)晚,郭殊涵就發(fā)現(xiàn)鐘毓其實是個很好說話,又沒什么架子的人。比如說那只狗的問題,郭殊涵很清楚鐘毓舍不得,從第一次說這件事的時候起就發(fā)現(xiàn)了。但鐘毓還是答應(yīng)了。后來即便看得出是想把這件事往后拖,卻沒有利用自己身份施壓的做法。事實卻是只要鐘毓一句話的事情,郭殊涵就沒有辦法。但是鐘毓沒有。這讓郭殊涵很放心。可有句話怎么說的,人心不足蛇吞象,或者是得寸進尺。最開始嫁過來,郭殊涵確實以為會生不如死,他甚至想過嫁過來就把鎮(zhèn)遠侯府鬧得家宅不寧。郭家不是指望著這門親事嗎,不是想借著親事高升嗎,那郭殊涵就把這門親事變成仇事,讓郭家永無翻身之日。到時候便是捅破了天,他大不了遠走高飛,反正郭家沒有任何讓他留戀的東西。卻不料,鐘毓是這樣一個隨和顧及他人的人。洞房花燭夜,鐘毓連門都沒進,就給他吃了顆定心丸。隔日怕他在府里難做,給他安排了幾個下人,男女都有,用著方便。府里的下人沒有敢嚼舌根的,亦沒有敢輕視他的,想來定是鎮(zhèn)遠侯夫婦治家甚嚴的緣故。他甚至可以說,在鎮(zhèn)遠侯府,有比郭家更大的自由。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可是越是這樣,郭殊涵卻越想得到更多。比如隨意出入各種場合的自由。郭殊涵不愿意被困高墻大院之中,他畢竟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人,他有自己的追求和想要的東西。如果他能借此機會去妓-院,這個對于他現(xiàn)在的身份來說絕對是禁忌的地方,那么以后對他做別的事會方便很多。所以他提出了要求。果然,鐘毓又沒有拒絕。馬車外,天陰沉下來,狂風(fēng)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