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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主意吧,孩子也大了。”端如昕不贊同道:“他拿主意?拿著主意就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爺兩有背著我的勾當,不過那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參與。但婚姻大事,我這個當娘的,還是拿得了主意的。”鐘耀沈失笑:“我們哪有什么勾當,多是他自己拿主意。就拿他娶郭家長子來說,毓兒自己愿意娶個男人,我就讓他娶。”端如昕聽了臉色陡然變了:“我一直以為是你的意思,想讓兒子借著娶個男人,向陛下……”端如昕驀地住嘴不說,很多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用說出來。因此她狠狠瞪了眼鐘耀沈。鐘耀沈訕訕一笑,“我既然跟你說了,自然是覺得可行的。”“再可行也不能拿毓兒的終身大事開玩笑,你知道現在京城怎么笑話你們父子,笑話咱家嗎?”端如昕怎么也沒料到她當初排除萬難,拼著這張臉面不要做出來的決定,竟然只是大兒子……端如昕自動腦補出自己那從不拿臉皮當回事的熊兒子,拉著他父親撒嬌蠻纏,然后她面前坐著的這個,外人面前威風八面說一不二的鎮遠侯,就那么耳根子軟,或者立場不堅,被被吵得頭昏腦熱后,緊接著便一時同意了。然后走過來和她說:“實在不行,讓毓兒娶個男人未嘗不可。”端如昕當時以為這是鐘耀沈思慮良久后,綜合了官場朝堂乃至外敵入侵種種因素,最后甚而重之做出的決定。因此即便有違倫常,她也沒有任何怨言,還如火如荼的找人去合八字,鬧得滿城風雨。哪知道,哪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場鬧劇!深知端如昕脾性的鐘耀沈瞧著她臉上風雨欲來,趕緊解釋:“這事我真的覺得可行,才來和你說的。而且毓兒也大了,他曉得分寸。”正說著,鐘毓孤身一人走了進來,問道:“說什么呢,我聽到你們說我了。”鎮遠侯抬頭看了眼鐘毓身后,問道:“他呢?”郭殊涵嫁進鐘府,其實不像真的娶妻那樣麻煩。因為郭宇城不要臉的給人哭訴,說他這個長子被鎮遠侯家的狗咬成重傷,鎮遠侯連點表示都沒有——其實郭殊涵也沒有重傷,和幼年時期受過的傷比,這個已經很輕了,更何況,他的傷口愈合能力還特別快。其實當時郭宇城說這話只是想讓鎮遠侯府迫于種種壓力,娶郭殊妹。恰逢連著三個定親的姑娘相繼出事,又有個算命的大搖大擺的說鐘毓命里只能娶男妻,于是郭宇城夫婦便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想方設法的要把他嫁過來。沒想到鎮遠侯府真的同意了。像郭府這樣的小門小戶,確實配不上鎮遠侯府的門檻,便是抬進來也做不來正妻。卻因為他是男子,又是嫡長子,鎮遠侯為了補貼他的娘家,便以正妻的名義娶進門。升官發財送麻煩,郭宇城葛亭真是打了個好算盤。按常理說,郭殊涵自然是不會同意,沒想到郭宇城竟然在飯菜里下蒙汗藥,然后把他綁了起來,鎖在房間里。郭殊涵躺在床上,羅漢果從嘴里拿出后,舌頭部位的僵麻已經好轉許多。他試著動動舌頭,完全感覺不到舌頭在哪。如此反復試了幾番,舌頭的部位才傳來觸覺。緊接著是手。從指尖開始,到手指,到手腕手臂,一點點做著看似毫無意義的動作。雖然時間久了,麻感會自己消退,但郭殊涵不是個會把主動權交給時間的人。他正試著把手臂抬起來。房間里燒著地龍,熱氣騰騰,間或有窗戶口輕微的寒風吹進來,非但沒有感到寒冷,還有了在暖熱中感覺到絲絲涼意的舒服。窗外傳來了輕微的說話聲。是兩個姑娘,悉悉索索的聽不大分明,但是郭殊涵耳朵沒壞,聽得清“大少夫人”這個稱呼。她們在談論我,郭殊涵想。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但怨恨……郭殊涵關于這方面的情緒開始醞釀,逐漸發酵,并隨著她們的談論已經要浮出水面。眼看著就要調出來,兩個小姑娘忽然止住了話頭,并各自走遠,再聽不到她們的說話聲。于是,兩個姑娘談論他的話前后不過兩三句,某個忍氣吞聲很久的人正要爆發情緒,卻冷不丁的發現根本找不到爆發的借口——說不定人家姑娘只是在吩咐等他這個大少夫人起來了,帶他去拜見鎮遠侯夫婦。仿佛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再多的脾氣也不知該如何發作。郭殊涵的手臂已經能抬起來了,緊接著是腳,是腿。房間里忽然傳來一陣涼風,吹起了還沒來得及換下的紅色紗帳。郭殊涵緩緩扭頭看去,垂地的紗帳后面,原來是大門被打開了。他的視線順著看去,驀地睜大了眼睛。房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穿著夜行衣,腰配清亮大刀,渾身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的人。第10章黑衣刺客鐘毓懶懶的靠在椅子上,便是當著統兵數百萬的親爹的面,也是副沒規沒距的樣子。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解釋一番,說:“事情就是這個樣子。我哪知道他會這么不情愿,爹,都怪你,給我說什么覺得郭殊涵是個不錯的,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娶他。”鎮遠侯認真的說:“他確實是個不錯的孩子。”端如昕聽了這話不樂意了,“他是個不錯的孩子,難道我兒子就差了嗎?憑我兒子的相貌才學家世,在長安城想找個怎樣的男人找不到。抬他進來是看得起他,做這個姿態給誰看。”鎮遠侯沉默的喝茶。鐘毓見此,只好尷尬的咳嗽聲,端端正正的坐好,做出未出閣的閨女姿態來,故作嬌羞道:“娘誒,兒子知道兒子優秀,您好歹也謙虛點,給別人一點面子啊。”鎮遠侯一口茶噴了出來,差點嗆了自己。端如昕翻了個大白眼,忍俊不禁起來,果然是低估了鐘毓的厚臉皮。鐘毓這才哈哈大笑:“反正媳婦娶進來,怎么調-教還不是娘您說了算。不過他畢竟是男孩子,用侯府大院的規矩約束著,多少也不方便。娘您看要不把他交給爹去帶,反正他之前也是在軍營里呆的。總不能困在閨房中吧。”端如昕看向鎮遠侯,反問道:“他爹怎么說?”鐘毓眼巴巴的看向鎮遠侯。鎮遠侯想了想,說:“不妥。雖然郭殊涵是男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