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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 尼達姆冷笑一聲,他回頭看了眼正在遠處給其他人指導的石雨燕,心中的邪惡陡然滋生。 “怎么站在門口不敢進去,你不會是怕了吧。”他湊近了一些,兩人之間只隔了半米距離,“像你這樣的人,贏一次只能算運氣好,本質還是個廢物。” 尼達姆笑了笑輕聲道:“你知道失重項目考核有三個標準,三個都是合格才能成為正式士兵,看看你能有幾個合格?” 蔚梨回過頭瞪著他:“不關你事。” 尼達姆表情一變,油膩膩的頭發讓他整個人如同沼澤里的毒物:“阿德萊現在可不在,你已經沒有保護/傘了……一個垃圾星出身的廢物,你覺得你在跟誰說話!!” 話音未落,他忽然狠狠一腳踢向她的腹部,成年男子力氣很大,再加上尼達姆又是C級序列,這一腳直接將蔚梨整個人踹的飛起,重重摔入重力室隔間里。 她只感覺蹭到金屬地面的額頭和手掌、手肘火辣辣的,渾身上下都被人使勁敲過一樣疼痛。 但是尼達姆沒有給她休息的時間,重力室大門被人從外面關閉,突然而來的失重讓蔚梨驟然兩腳懸空,她如同一片落葉,時而往左飛時而往右飛。 門外響起尼達姆和其他幾人的大笑聲,蔚梨努力想要找回平衡,只是她是第一次接觸這些,在徹底失重的狀態下這很難達到。當人體完全倒置,周身的血液都往頭頂流去。 與此同時,剩下的除了滿腔憤怒,就只有排山倒海的不甘。 后來還是石雨燕發現了不對,將重力室關閉。 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蔚梨拖著沉重的腳步打開宿舍門,阿德萊還沒有回來。 她強撐著渾身疼痛,先去浴室洗了把臉,冷水浸濕掌心的傷口,縷縷血絲被水流沖刷掉,感覺那點火辣辣的疼也緩解了些。 杰克在腳邊轉來轉去焦急地汪汪叫,蔚梨摸了摸它:“別擔心,我只是有點累。” 她沒換衣服也沒洗澡,就那么倒在床上精疲力盡地睡著了。 這一覺很沉很沉,她開始做夢。 原本以為會夢到金山銀山或者回到現代之類,結果卻并不是。 眼前的景象依舊是斯塔利軍事學院,只是朦朦朧朧的像蒙上了一層霧。她甚至看到了正站在宿舍走廊里嘔吐的華山。 蔚梨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非常奇怪,她好像是在臆想,但是場景又真實的有點嚇人。 隨后眼前景物變換,有一陣風吹來,將‘她’吹到了別的地方。 那是一個坐落在山腰的美麗建筑,圓形的穹頂在夜晚瑩瑩的發著光,里頭燈光閃爍、樹影婆娑,蔚梨不由自主地走近。 建筑內空無一人,只有一片清澈見底的池水,白玉石造就的廊柱邊,一塊假山石源源不斷流出冰涼泉水,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池子的水面就和銀鱗破碎一樣發著光,藍的不可思議。 “為什么在夢里傷口還是會痛,不應該可以飛天遁地嗎?”蔚梨都快吐血了,她實在走不動了,靠坐在一尊池邊的石獅子身上休息。 “我真是敢想,夢里竟然連獅子的眼睛都是綠寶石做的。”蔚梨想湊近了仔細瞅瞅,但還未動作,忽然原本平靜的池水涌動起來,然后“嘩啦”一聲。 自池中央站起一個男人,他恍如海妖,幽藍的長發披肩,整個人都被浸透了,輕薄的白衫欲蓋彌彰地貼在身上,五官近乎完美。 兩人就這樣隔著一泓池水對視,對方似乎也被她“嚇”到了,表情震驚半晌沒有說話。 蔚梨被這人的美貌震懾,愣了半晌才猶豫開口。 “你是、水精靈嗎?” 而雀藍只是定定地望著面前的人,隨后輕輕閉上了眼睛。 他曾是見過她一面的,只是她并不知道罷了。 在王女還未掌權之前,他只是個終日赤腳走在水邊的流浪人,他每日里看見的,無非是地動山搖、洪水肆虐。 人們種出的莊稼在被污染的土地里枯萎,頻繁的風暴將天氣變得反復無常,低等級星域的貧民餓倒在路邊,頻繁的戰亂讓無數城市變成焦土。 雀藍自出生起就知道,什么人也無法改變這個星系滅亡的命運,而他自己,就像漂浮在水面的浮萍。 直到炮火將附近的森林夷為平地,無數亂石和軍艦殘骸砸入湖水里,雀藍望著停滿星艦的天空發呆。 她就在停戰的那一天來到了。 洪水在她手中變為涓涓細流,皸裂的土地重新開墾成沃土良田,焚燒不息的山火漸漸熄滅,外星域的敵人四散奔逃。 【那是誰?】 【你不知道王女嗎?她是帝國的薔薇,是創世的主人。】那時雀藍就站在遠處,看到她頰邊一道劍傷,看到她周身盔甲染血。 只因為這一眼,他在神廟日復一日的等待。 “愿以我目光換她眼前明亮,以我生命換她靈魂永存。” 歷史和現實重疊。 時隔十年,他幾乎不用確定就可以認出她。這種認出不單指外貌,還有她眼睛里熟悉的神采。 她僅僅只是站在那里,對他說說話,就仿佛這個世界都開花了。 “你來了。” 第十五章 (3合1) 蔚梨原本以為面前人是水精靈,再不濟也是人魚、海妖之類的角色。可事實證明不是,他是一個氣質淡雅、身材頎長的普通男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闖進來的,我是因為做夢……”蔚梨都不知道怎么解釋,她拍拍衣服站起身,伸手向他,“水里很冷吧,我拉你上來。” 雀藍眼眸中波光涌動,他有些猶豫地縮了縮手指,最終還是抵不過渴望,仿佛下定巨大的決心一般夠住了她的指尖。 兩手交握的瞬間,他忽然開口:“我叫雀藍。” 蔚梨愣了一下,也點點頭:“你好,我叫蔚梨。” 這是一個遲到了十年的自我介紹。 王女神廟內部除了占地面積巨大的水池和圣泉,就只在角落里放置著一張白玉臺,此刻蔚梨和雀藍兩個人就坐在上面。 “這里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 蔚梨聽聞帝國第一王女名號許久,她原本以為神廟也會是個十分富麗堂皇、信徒眾多的地方,卻沒有料到會是這樣冷清的模樣。 雀藍身上披了件素白的長袍,隨手將半干的長發撥到肩后。 “外殿有四五名侍從,平時不常進來,現在大約已經休息了。圣泉內除了大祭司,并不允許其他人進入。” 蔚梨四處打量了一圈,除了白玉臺壓根沒看見能睡人的地方,她拍了拍堅硬的石臺:“你平時就住在這?可是這里這么冷。” 而且越看這地方越像個冰窖,完全沒有一點人氣。身邊的男人就如同被永久凍在冰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