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2
而且官家雖然一開始沒有跟著她下馬車,可后來還是到她身邊等她,他總是這樣,嘴上說不行不許不可以,實際上最后全都依她,溫離慢已經發現了這個規律,她蹭蹭官家的臉,“我以后都不胡鬧了。” 得了吧,這話官家根本不信,她上回還說她再也不貪玩了。 將她抱到腿上坐著,語氣也溫和起來:“朕都是為你好,杳杳,你要聽話,若是你身子好起來了,但凡你能玩的,朕都不會阻攔你。” “我好多了!”溫離慢握著拳頭信誓旦旦,“真的!” 官家敷衍道:“嗯。” 溫離慢抱住他的脖子,“去看桃花!” 每年這個季節,正是桃花開得最爛漫熱烈的時候,到了目的地,他們下了馬車,隨身侍衛們混入人群里暗中保護,連壽力夫都隔了不短的距離,為了避免去年上巳節類似的事情發生,再有不長眼的靠近,帝后身邊看似空曠,實則被圍的水泄不通,連只蒼蠅都別想飛進來。 桃花林正中央的百年桃樹開得最為燦爛,落英繽紛,隨著三月的風,地上席卷起一小股一小股的花瓣雨,溫離慢哇了一聲,伸手貼在樹身上,樹枝上系滿了寫著祝愿的紅色布條,有些正鮮紅,有些已經斑駁,與粉色的桃花瓣相映成趣。 壽力夫準備了筆墨布條,陸愷不知從哪里搬來兩塊石頭,還取出一塊案板,往上面一按,溫離慢拎起裙擺蹲下來,官家原本要給她寫,她卻不要,非要自己寫。 生怕被人偷看,據說被看到了就不靈驗了,溫離慢提起筆,慢吞吞在布條上寫下心愿,去年她沒有什么心愿,今年她有。 官家也拿了一根布條,他不知要寫些什么上去,最后便只提筆寫了百歲二字。 再一瞧,溫娘娘似乎寫了不少字在上面,瞧著倒像是一首詞,官家沒細看,但溫離慢拿起來晾時,不知何處吹來一陣微風,竟將她手中布條吹飛,徑直飛過官家面前,他伸手抓住,不免瞧見上面題的詞句。 溫離慢連忙過來拿:“官家看到了嗎?” 他道:“沒看到。” 她是信他的,點點頭,“之后也不許看。” 他沒好氣地別過頭:“誰稀罕看?” 溫離慢這才滿意,她把布條交給陸愷:“陸統領,我要掛的高一些。” “娘娘,掛的太高,會經受風吹雨打褪色的。”陸愷提醒。 溫離慢搖搖頭:“高一些,老天爺會在這么多心愿中一眼就看見我的。” 即便是陸愷都忍不住為之動容,他足尖一點,順著結緣樹的枝干輕輕松松攀至最頂,將記載了溫離慢心愿的布條系在了最高處,隨后英武落地,溫離慢拍著巴掌:“好厲……” 陸統領就覺得官家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當時他正以一個十分帥氣的姿勢落地,這個姿勢他愿稱之為天下第一,但在那短暫的片刻里,陸統領意識到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于是他順勢腳一崴,整個人以一種撲街的姿勢正面磕倒。 溫娘娘沉默了兩秒,隨即把最后那個沒說出來的字吞了回去,轉頭到了官家身邊,如果陸統領沒有聽錯,她似乎是在問官家,陸愷是怎么當上大統領的。 壽力夫滿臉都是同情地將陸統領扶了起來,心說彩衣娛親也就這樣了,陸統領當真不容易。 落地失敗的陸統領成功在溫娘娘心中蕩到谷底,隨后官家像是在炫技,明明隨意就能將他自己的心愿布條掛上去,他非要以比陸愷更優雅更神武的姿勢踩上樹梢,系好布條落地后,果然獲得了來自溫娘娘的贊美,陸統領還隱隱聽到娘娘說官家這么厲害為何還要陸統領之類的話。 皇后娘娘能有什么壞心眼呢? 她好像是真的認為陸統領的存在是沒必要的。 官家心里受用得很,面上卻是一派云淡風輕之色:“總要賞他口飯吃,陸愷腦子不好,也沒什么本事,但到底跟了朕這么多年,勉強算是忠心耿耿,朕總不好把他趕走。” 壽大伴也聽得清清楚楚,他憐憫地看了陸統領一眼,“吐血的話記得去遠一點的地方,別驚擾到娘娘。” 今年的上巳節照樣熱鬧得很,雖然去年出了一點小插曲,可人們很快就不記得了,這回直到回宮之前都沒有出任何狀況,不過溫離慢高估了自己的體力,因為沒多久她便累了,這回上青空山,仍舊是坐著轎子去的。 她跟官家都不信神佛,但在山上向下遠眺卻令人無比心曠神怡,青空寺今年又多了不少小沙彌,有些路都走得不大穩當,全是寺里的僧人們收養的,有個小沙彌追著一顆草球,噠噠噠跑到溫離慢身邊,草球撞到了她的裙擺,她彎腰把草球撿起來,小沙彌仰著臉蛋看她,奶聲奶氣雙手合十:“施主好。” 草球里似乎放了個鈴鐺,搖起來能聽到叮叮作響,溫離慢今日身上也帶了鈴鐺,系在她腰間,她晃了晃草球,問:“好玩嗎?” 小沙彌點頭:“好玩。” 說是這樣說,又眼巴巴瞧著,溫離慢把草球還給他,他還知道說一聲謝謝施主,隨后回到師兄弟身邊,繼續玩起來。 溫離慢單手捧臉:“官家小時候是什么樣子的呢?我都沒有見過。” 官家睨著她:“只怕你見了,當場便被嚇傻了。” 他少年時期可謂是嗜殺成性,也是如今才好一些。 溫離慢歪歪頭:“官家的兒子們都跟官家不像,我不喜歡他們。” 無論是殿下還是帝姬,容貌生得都很好,畢竟能被送入宮中,妃子們自然不缺美貌,只可惜他們生得與官家都不大像,若要說最相似,應當是三殿下,只可惜僅有幾分形似,神韻全無,令人十分失望。 “他們不配叫你喜歡。”官家牽著她的手在寺里閑逛,“時候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回宮了。” 溫離慢乖乖叫他牽著走:“不在外頭吃嗎?” “回去吃。”官家瞥她,“你的藥還要繼續喝。” 溫離慢頭上似乎有無形的,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下來,她天天都要喝藥從未斷過,再美味的甜糕天天吃都會膩,更何況本來就不怎么好喝的藥?尤其是因為她偷跑出去以至于染了風寒,官家罰她面壁,她撐了沒一會兒便疲了,原以為此事到此為止,誰知之后喝的藥苦了好幾分,她問薛敏,薛敏支支吾吾,說是官家的意思。 于是溫離慢開始討價還價:“今天的藥還苦嗎?” “看在是你生辰的份上,饒了你這一回。” 溫離慢馬上點點頭:“嗯嗯。” 壽力夫隔了不遠,嘆了口氣,娘娘恐怕是想不起來曾經喝過更苦的藥這回事兒了,畢竟過去了太久,還真叫官家逃過一劫你說氣不氣? 去年鐘家人還給溫離慢獻上了生辰賀禮,今年的話官家不愿意讓他們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