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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掃過低頭裝死的邱吉等人,“哦?你們倒是機智。” 平淡的像是在訴說今日天氣,卻硬生生讓重臣們毛骨悚然,背后發出一層冷汗。 溫離慢看著跪在面前的人,約莫不惑的年紀,生得很方正,國字臉,算不得出眾,隱隱可以看見朝服里頭磨出了毛邊的里衣,感覺很窮。“就是這個人?” 來的路上徐微生跟著御輦小跑,已經向她說明了情況,先是說了廉恕一大堆好話,講他是多么的正直多么的善良多么的為國為民,為官二十年,不曾判過一樁冤假錯案,老百姓都稱他為廉青天,若是失去這樣一位刑獄大才,對官家來說是多大的損失啊! 之后才說了廉恕為何惹怒官家,原來是因為反對她被官家立為大魏皇后。 徐微生還怕溫離慢生氣,一個勁兒地說廉恕好,又同仇敵愾地將廉恕罵了一頓,說他眼光差,砍頭太過了,打一頓板子罰幾年俸祿多好啊! 小心翼翼的,生怕溫離慢不肯答應。 溫離慢問魏帝:“我能救他么?” 魏帝拉她在腿上坐下,當著這樣多的文臣武將,他緩緩開口:“杳杳覺得呢?” “能救便救,不能救便算了。” “他不想讓你當皇后,朕砍了他的頭給你出氣好不好?” 溫離慢聞言,看一眼廉恕,拒絕:“他生得又不美,我不要他的頭。” 魏帝身上那股可怕的氣勢,便因她這句話變得溫和下來,警報解除,眾人悄悄松了口氣,陸愷不由得悄悄向邱吉豎起大拇指,得,這家伙腦子雖然平時不愛用,但對危機的處理真是令人叫絕,能在官家手上救人的,怕也只有溫娘娘了。 “那怎么辦?留著他的命,他便要反對你做朕的皇后,殺了一了百了,省得聽他廢話。” 溫離慢道:“難道你自己不能決定嗎?” 這下就連跪在地上的廉恕都忍不住抬起頭──這趙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樣跟官家說話,說不定下一秒她就要香消玉殞了!只靠美貌可是沒有用……誒? 是他看錯了?不然官家怎么會笑? 不不不,廉恕用力眨了兩下眼睛確認并非自己看錯,而是官家真的笑了!這趙女如此膽大妄為,出言不遜,官家不砍她的頭還自罷了,怎地還笑? “杳杳說得是。”魏帝輕笑,“要誰做皇后,自然由朕自己決定。廉恕,你說呢?” 帝王淡淡地將目光投注過來,廉恕先前固執己見,那是因為官家對他還有一點容忍度,可眼下他突然察覺到刺骨的寒意,總覺得……若是在趙女面前親口說出她不堪為后這樣的話,恐怕有趙女求情,自己項上人頭也要不保……廉恕是剛,卻也不是真的不怕死,這世上有誰能坦然去死? 未知生,焉知死,至圣先師尚且不論生死大事,何況常人? 在寇晉等人焦急且擔憂的視線中,廉恕將頭低了下去:“……臣以為然。” 溫離慢對他們在討論什么沒有興趣,其實魏帝若是當真要殺廉恕,哪里會給徐微生跑去找援兵的機會?他擺了擺手:“都退下吧,廉恕以下犯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你三年俸祿,你可有異議?” 晴,天,霹,靂。 廉恕此時只想打死那個不知死活的自己,他試探著道:“官家,要不您還是打臣板子吧?” 魏帝微微一笑:“如你所愿,那便罰三年俸,再打二十個板子。” 廉恕:…… 寇晉等人只能向廉大人致以最崇高的憐憫,官家最是記仇,他們這些心腹雖然忠心跟隨多年,官家對他們有些情意,但也頂多是不砍頭,不砍頭多得是其他懲罰的方式,尤其對囊中羞澀的廉大人來說,罰俸比打板子還可怕,上一個被罰俸的還是薛御醫,據說被罰了十年……簡直駭人聽聞。 廉恕被拖出去打板子,負責下手的是陸愷手下烏衣衛,宮里打板子有講究,有些打得血rou模糊,卻不傷筋動骨,有些看似不重,卻足以致命,廉恕咬牙忍著,只希望打完了板子官家能消氣,旁的不說,至少被罰俸三年啊!三個月都夠嗆! 溫離慢聽著外頭傳來的板子聲,面上并不動容,也不會被那血腥場面所驚嚇,她因為身體不好,心如止水,趙國王宮的尸山血海都見了,現在又怎么會怕? 廉恕最終也沒能得到官家寬恕,本來罰俸三年完事兒,他非要求二十個板子,結果是俸祿也罰了,又額外挨了一頓板子,他窮,每日都步行來上朝,挨打后還是陸愷好心,特意派烏衣衛送他回府。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廉恕一開始還很悲傷自己被罰了三年俸祿,又沒能勸住官家,說實在的的,那趙女一出現,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說難聽話,人家跟他無冤無仇,又生得純潔美麗,讓老光棍瞧著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次日,官家雷厲風行砍了一批心懷不軌的世家的腦袋,廉恕立馬老實了,他現在覺著自己在官家心中還是有點價值的,否則也不會只是簡單罰俸三年外加二十個板子,沒看到那群倒霉的非要出來吆喝分一杯羹的貪心世家? 魏帝要立后,偏偏要立一個無人能從中獲利的趙女,于是便有人自作聰明,建議官家重開選秀,自以為拍中了龍屁,其實壓根兒就是自尋死路,如邱吉陸愷這樣的聰明人,早已站在官家這邊,立后而已,官家正值壯年,又有長大成人的幾位殿下,立溫娘娘為后并不能改變什么。 而這一次殺雞儆猴,也終于再無人反對。 第26章 (好看。) * 按理說立后乃是大事,光是各種準備工作就都要忙碌起來,欽天監亦要占卜出良辰吉日,祈愿帝后百年好合,林林總總的程序走下來,沒有幾個月時間根本不夠,光是帝后的婚服,日夜不停趕工也需要一個月才能制成,可魏帝通通不要。 這就讓人忍不住去想,官家究竟是看重溫娘娘,還是不看重? 若是看重,為何如此匆忙簡潔?若是不看重,又怎會立她為皇后?總之這一番是讓人想不明白。 原本在御書房里,見溫娘娘三兩句話,便打消了官家砍自己腦袋想法的廉恕,一開始還覺得官家身邊有這樣一個能夠左右想法的女郎存在,好也不好,若溫娘娘是個壞的,那他們大魏說不定都要毀在她手中,可看外表,又覺著她是個好的。 正在他想不明白之際,得知封后大典一切從簡──這又讓廉恕拿捏不準自己的判斷,官家究竟是怎么想的? 只有薛敏壽力夫等對溫離慢身體狀況有了解的人知道,官家并非刻意從簡,而是溫娘娘根本受不得這樣繁縟復雜的禮節。 新后要天不亮便起身,梳妝更衣都是小事,那皇后婚服且不說了,光是頭上的鳳冠便有二十斤重!再有一系列的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