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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若溫儉還是國公爺,二房三房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可他現在不是了啊!非但不是了,居然還斷了兩條腿爬回來的!這一路上連個伸手拉他一把的人都沒有,簡直不能更滑稽!那一路爬回來,身上的衣服臟污的不能看,兩條腿軟綿綿地耷拉著,若不是溫夫人沒了舌頭叫不出來,此時屋頂已叫她喊破。 眼下唯一還能依靠的只有溫若瑾,只可惜溫若瑾也是泥菩薩過河,齊朗一心闖出個名堂,幾乎不著家,對她也僅剩一點道義,兩人之間又無情分,還有個虎視眈眈想要將自己趕走的婆母,打死溫若瑾她都不愿離開齊家門半步,更別說是回來為她阿父阿娘撐腰。 二房三房再不濟,手腳健全又不瞎不啞的,打起來也不至于輸,溫夫人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卻也無可奈何。 她的出身與當時如日中天的鐘氏女比起來自然不如,娘家只算是普通,奈何雖身份平庸,卻是溫儉真愛,于是鐘氏一族剛剛敗落,溫儉便迫不及待將她迎入門做平妻,待到鐘氏發瘋被關起來,時間一長,府里只知有她,不知有鐘氏。 溫老太君執掌府中中饋,一直牢牢把持,即便溫夫人百般逢迎侍奉,也僅得到了一小部分權力。她為人謹慎,又想要貼補娘家,多年下來的確累積了一筆不小的財富,但這筆錢的大頭全送娘家去了,剩下的并不多,賃了個房子,又要吃喝拉撒,還要抓藥看病,早已所剩無幾。 偏偏二房三房要在這時候鬧,溫夫人口不能言,眼見他們撕破了臉面居然沖進自己屋內翻找,撲上去想阻止,卻被二夫人狠狠推開,怒斥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這裝相!我們可不想跟你們一起死!你這心思歹毒容不得人的婦人!” 溫離慢在溫國公府像個被忽視的幽靈,大家都知道她過得什么樣,卻沒人會插手,誰叫溫國公夫人不樂意呢? 她做夢都沒想到吧?原以為送入宮中任由昏君糟蹋的原配之女,居然能有這樣的造化,國破家亡之下,還能被大魏皇帝看中,據說還要帶回去做皇后的! “無知婦人!眼皮子淺的東西!”溫家二爺一邊翻找銀錢一邊跟著痛罵,“我們溫家的富貴便是毀在你這女人手上!若非你目光短淺,苛刻原配長女,今日我溫家豈會保不住榮華?像你這樣的女人就該休了趕回娘家去!” 溫夫人目眥欲裂,她自被割了舌頭后,再說不出蜜語甜言,聽到他人羞辱自己,心中如何能忍?當即撲上去要跟二房三房的拼命,可她一個人哪里打得過?好在她還有兒女,可人二房三房也有啊! 一時間,轉身都難的小房子里擠滿了人,大打出手之下,連溫儉那雙剛被打斷沒得到及時治療的腿,也又被無情踩踏——這回,怕是真的一輩子甭想站起來了。 按說如溫氏這樣的大家族,分家也要按章程來,要有族老見證,兄弟們各自同意,開了祖祠稟告先人……可現在成日戰戰兢兢不知道腦袋何時會從脖子上掉下來,誰還有心情管這些?分分分,趕緊分,分完之后老死不相往來! 溫夫人為溫儉育有兩女一子,長女溫若瑾,嫁了齊國公府世子齊朗,次女溫若華才十四,待字閨中,幼子溫善今年將將十歲,還在讀書,只是溫家一敗落,什么都沒了。 溫若華記憶中,二房三房的叔叔嬸嬸見了自己向來是慈愛有加笑容滿面,何曾見過他們這般撕下臉皮?小小年紀的女郎整個人都不好了,她自幼便在萬千寵愛中長大,不曾受過這般屈辱,不由得咬緊牙關:“今日之辱,來自必定千百倍償還!” 小女郎驕傲的宣言終止于三房夫人的譏笑中:“華娘,你不會當真以為你很討人喜愛吧?” 溫若華一愣。 三夫人早有不滿,二房三房都有女兒,既然沒分家,那便該一視同仁,可每回出門去,旁人只夸贊大房的兩個女兒生得花容月貌又有氣度,大嫂對兩個女兒也舍得花銀子,他們二房三房的女郎跟著一起出去,活似是做婢子,被襯托的灰頭土臉!哪有這樣的道理? 不滿并不是一朝生成的,而是日積月累,從前忍氣吞聲,是因為還要在大房手下討生活,如今大房自身難保,誰又在意這些? “性子刁蠻又記仇,旁人不小心惹了你不開心,不是帝姬,脾氣倒是比帝姬還大,你以為你是誰?普天之下誰都是你爹媽要慣著你捧著你!” 三夫人越想越氣,她僅有一個女兒,平時也是疼得要命,數年前府中女郎們在一起玩,明明是溫若華弄傷了她家女郎,溫老太君與溫國公夫人卻和稀泥,硬是要責怪是她家女郎太好動才受了傷。 溫老太君偏愛大哥一家,他們無話可說,但不代表這事兒就忘了,如今溫國公府敗落,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溫二姑娘,人人都得舔她?! 溫若華被三夫人劈頭蓋臉一頓話罵得呆若木雞,反應過來后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三夫人一把揮開她! 她尖叫道:“我長姐在宮中做了娘娘!她不會不管我們的!” 大房夫婦做過什么,除卻當年的知情人以外瞞的嚴實,自然不會跟自己兒女說,二夫人聽了,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華娘,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分不清形勢,你長姐慢娘若是當真在意你們,會叫你們祖母人頭落地?會任由天家割了你阿娘的舌頭,挖了瑾娘的眼珠?會對你們不管不顧?!她不報復你們,已是你們的造化了!” 三夫人想起也是恨極,想當年鐘氏還是大嫂時,雖然人傲慢又嬌氣,但出手卻大方,不似現在這位,嘴巴倒是會說好聽話,可惜叫她出兩個銅板都比登天要難! 溫若華隱隱也覺得自家與長姐關系不好,卻不知到底有什么恩怨,她咬牙道:“再是如何,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也是一家人,我不信長姐真的不管我們!” 溫儉此時已經被扶到了床上,家里沒什么閑錢給他看腿,剛才一頓混戰又叫人給踩了,真是苦不堪言,他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沒開口。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實打實說自己也如幼女這樣想,結果卻被狠狠打了臉,沒求到恩典不說,還被打斷了腿,簡直貽笑大方。 溫二爺聽了,都有些憐憫這小侄女的天真:“你們與慢娘,說是血海深仇也不為過,華娘,你若聰明,便別去招惹她。” 溫若華卻不信,溫二爺便道:“你可以問問你阿父阿娘,當初都做了些什么,再想想,倘若你是慢娘,要不要原諒。” 總之話不多說,先分家最要緊,他們可不想再跟大房住一起了,免得哪日慢娘想起來要報復,沾不了大房的光,可不想再被大房牽連! 溫夫人統共也就那么點錢,全叫翻了出來,連著幾套半新不舊的首飾,被瓜分一空,隨后,二房三房便舉家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