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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路返回時,卻發現一切都變了! 首先是路上的盤查十分嚴謹,每個出入的宮人都必須提供名字與腰牌,核實無誤后,還要有上峰的批條,才能出宮! 而溫儉這身衣服還是那采買內監的,他沒有腰牌,而且他年近四十,又不曾凈身,根本不像是聲細面白的內監,這看守宮門的都是上陣殺過敵的將士,一個個目光如炬,想糊弄過去?沒門! 溫儉隱隱游蹤今日自己出不去的預感,他哆嗦著道:“這、這可如何是好?他們怎地突然排查的這樣嚴?!” 送他出來的宮女面色也有些發白,她與那采買內監關系好,才想著幫對方一把,又因為溫娘娘好相處,而從引人入宮,到帶溫儉去見溫娘娘,一路過于順風順水,以至于她開始得意忘形了! 這不是可以隨意敷衍的昏庸趙帝,而是嗜血好殺的大魏帝王! 她登時便后悔不迭,能活命,還能被選中去服侍溫娘娘,本是天大的造化,只要她好好跟著溫娘娘,不愁飛黃騰達,可眼下她一念之差,助溫儉入宮,若是被查出來,別說是飛黃騰達,就是能保住小命便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宮女壓低了聲音道:“我也不知,明明之前都沒有這樣……” 就是因為這些將士松懈,她才跟答應那內監的請求,原本勝券在握的事突然出現紕漏,若是被人得知她窩藏外男在宮中……宮女白了臉,溫儉此時便如同那甕中之鱉,進來容易得很,想出去? 無疑是做夢! 他還當是自己倒霉,哪里知道一舉一動都逃不過魏帝耳目,見他這般喪家之犬的姿態,卻也有趣,因此魏帝特意叫人留了個狗洞,想瞧瞧這位出身高貴的前溫國公,會不會為了活命,連狗洞都鉆! 到時候帶著女郎一同觀賞,一定十分有趣。 宮女帶著溫儉去了許多個出口,都有重兵把守,她急得額頭都要冒汗!可別以為入了夜會輕松,入夜后只會巡邏的更緊,若是天黑前不能將溫儉送出去,天黑后更是沒有機會! 她生得五官秀麗,又因為是在溫娘娘身邊服侍,穿著打扮也都精致,便試圖與侍衛們搭話,想看看能不能通融,結果那往日嘻嘻哈哈的將士們一瞬都變得十分嚴謹,無論宮女如何訴說,他們都不肯放行,甚至因她話多了兩句,他們還懷疑起她來! 嚇得宮女連忙離開,溫儉也是臉色發白,他深知自己不能被發現,否則小命不保! “我須得快些回去,娘娘身邊離不得人,到了我當值人若不到……”想到官家眼都不眨的殺人,宮女便狠狠抖了起來。 她帶著溫儉,也不敢大剌剌四處行走,許多出口都有人看管,能去的地方有限,而且不能重復到同一地點,否則很容易被抓住把柄,就在兩人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時,魏帝回了金鳳宮,很熟練地將溫離慢抱到自己腿上,問她今天做了什么。 溫離慢回答道:“見了阿父。” 教了她好幾天的孝道,這女郎卻是一點都沒學會,不得不說,還挺叫魏帝中意,因他本身也是欺師滅祖大逆不道之人,溫離慢若是真聽話的做個孝女,他反倒要對她倒胃口。“哦?你阿父?他來做什么?” 溫離慢想了想,道:“失去富貴榮華,叫他做個普通人,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其實她今日與溫儉的對話,一字一句都瞞不過魏帝,只是他仍舊想聽她說,溫離慢也不隱瞞,比起阿父,給她食物教她念書還不打罵她的魏帝,其實更得她信任。 說到名字時,魏帝問:“你的名字,又是何意?” 溫離慢:“阿娘不發瘋的時候,總是惦念阿父,她希望時光走得慢一些,與阿父再恩愛一些,與他在一起,怎么都過不夠,因此為我取名離慢。” 她記憶中,阿娘的音容笑貌已很是模糊,永遠不會忘記的,是阿娘的瘋,阿娘的痛,還有恨。 她出生時,阿娘母族已經敗落,阿父早已另有所愛,只是阿娘不信,還懷著幻想,以為能夠回到過去,琴瑟和鳴夫妻恩愛,正是因為這份脆弱的恩愛被打碎,她無法承受,才發了瘋。 愛會讓人變得可憐又可悲,所以阿娘會緊緊抓住還小的溫離慢,神經質地盯著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不要愛上任何人,不要愛上任何人!不要因為別人笑因為別人哭! “她這樣教我,自己卻做不到。” 提及逝去的阿娘,溫離慢仍舊語氣平和淡漠,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阿娘癲狂發瘋的模樣,一開始她還會嚇得哭,后來便習慣了,以至于阿娘終于上了吊,她也能安安靜靜繼續活下來。 第15章 (分家。) * 魏帝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從溫離慢平淡的訴說中,又看見了自己的生母。 與溫離慢的母親鐘氏一樣,偏執自私,因著自己求不得,便將罪過歸咎于自己生下的孩子——魏帝最厭惡女子為愛癡狂,他捏著溫離慢的小手把玩,她生得纖細,身上沒什么rou,臉蛋也是尖尖的,惟獨一雙柔荑,嬌軟雪白,捏起來柔若無骨。 “你阿娘為你取的乳名叫什么?” 溫離慢毫不奇怪他會知道自己跟阿父之間的談話,她答道:“杳杳。” “蒼蒼竹林寺,杳杳鐘聲晚?” 一個母親,為自己的女兒取這樣的名字?這可算不得什么吉祥的詞。 溫離慢搖頭:“阿娘閨名一個楚字,趙國習慣取家中女郎名諱的最后一個字,但阿父娶了阿娘后,卻叫她楚楚。取的是楚楚動人,杳杳在耳這一句,阿娘不發瘋的時候,常念這句話。” “杳杳。”魏帝將這二字在唇齒間來回走了一遭,“倒也配你。” “那你呢?”溫離慢歪著頭問,“你叫什么名字,又為何叫這個名字?” 魏帝目光頓時變得幽遠起來,“朕與你一樣,名字皆為生母所起。” 溫離慢的大名與乳名,都寄托了她生母對于夫君的狂熱愛意,而他的名字,只有無盡的怨恨。 那個女人被他親手扼死時,還瞪大雙眼,悔恨不該將他生下來,可那又如何?如今他坐擁天下,四海之內皆為臣民,誰會在意早就死去的人?至于她臨死前咒他一生孤寂永失所愛的話,更是可笑,倘若咒罵有用,她也不至于在冷宮中蹉跎多年,還要死在他手上。 溫離慢雖在深宮,卻也聽過有關魏帝的傳聞,所有人都將他說成是嗜血好殺的暴君,活似他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大惡人,然而當見到他時,那些說他是暴君的人,卻又不得不匍匐在地向他叩拜。 戾者,罪也。 為他取名字的人,一定是恨極了他。 溫離慢不知在想什么,原本是魏帝捏著她的小手,她卻反過來,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對他說:“名字只是一個稱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