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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章 吾皇 喜歡嗎? 阿都這話倒也沒錯。 他因為在賭場上欠了花仔不少銀子, 被逼下水,讓他去姜家通風報訊,告訴姜理, 說姜安城和姜雍容兄妹倆聯手暗算了姜原,準備毀了姜家。 姜理起先還不信, 但姜安城隨后便帶著姜原的書信來了,還帶著一塊假令牌, 姜理便不得不信了。 沒錯, 這確實是個圈套。 宮內的姜家因此精銳消滅殆盡, 姜家大宅也被天虎軍控制了起來,榮王奉還皇位,退居臣屬, 風長天重登大寶,大赦天下。 這是真正的大赦。 從此之后,大央天下,令出一家,再無雙首爭權, 再無黎民遭禍。 林鳴帶著他的安慶司重回朝堂。 這些日子, 他們一直藏身在阿都的世子府。 姜安城曾經問過姜雍容:“你怎么放心將他們交給阿都?” 姜雍容當時是這樣告訴他的:“阿都看起來吊兒郎當,實際心中甚有成算。他在京城算個外人, 并沒有權貴真正給他交接, 于是所有人都當他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浪蕩公子哥兒, 姜家怎么找,也不會找到他頭上。” 事實證明姜雍容沒有找錯人。 只是姜雍容沒想到的是, 阿都世子府很快送來了一份賬單,上面詳細列出安慶司諸人的日常開銷,包括但不限于洗澡、穿衣、飲酒、下人、筆墨紙硯、字畫、鮮花果盤擺設等等。 “這是訛詐。”笛笛冷冷道, “這兒狼崽子者敢訛到主子頭上了,不如送他去大理寺住上一陣。” 一日為敵,終身為仇。笛笛對阿都從來沒有好臉色。 姜雍容靠在榻上出神,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沒在意,一直沒有說話。 風從窗外吹進來,紗簾輕輕拂動,她的眸子定在虛空中某一處,久久才眨一下。 自從姜原死后,她便總是如此。 開始風長天以為是中毒的后遺癥,御醫們也說姜雍容是體虛氣弱,需要好生調養。 但日日人參rou桂地養著,姜雍容的脈相反而越來越虛弱了。 風長天把魯嬤嬤和思儀都請回來了,魯嬤嬤下廚準備了一桌好菜,年年已經有半人高了,跑到姜雍容面前:“母后,吃飯啦!” 姜雍容的目光一點一點回過來:“嗯,好。” 魯嬤嬤道:“陛下還沒回來,要等陛下回來才行。”這話是跟年年說的,但姜雍容卻道:“好。” 魯嬤嬤十分憂心。 姜雍容飯也吃,覺也睡,除了時常發發呆,再沒有旁的地方不妥,但魯嬤嬤和思儀都有一種感覺,主子好像回到了過去在坤良宮的時光。 ——活著沒什么意思,死了也沒什么可惜。 又像是,原本想要離開世界,卻因著點什么強留了下來。 但強留終究是強留,神魂好像隨時都要飄散。 很快風長天便來了。 姜家在朝堂的勢力清肅干凈,補入了不少能臣干吏,再加上趙成哲和林鳴重返朝堂,風長天索性把政務往這兩人身上一扔,一下朝便回家找雍容。 笛笛上來打起簾子,風長□□里頭瞅了瞅:“怎么樣?” 笛笛搖搖頭:“沒看。” 風長天遇到比較有意思的折子會讓林鳴挑出來給姜雍容,比如今天這一份。 風長天摘了朝天冠,往笛笛手里一扔,然后進了寢殿。 魯嬤嬤和思儀行禮,年年也跟著拜見,才拜完,便撲到風長天身上。 風長天一把把他抱起來,問他“餓不餓”、“玩什么”、“跟誰玩”、“好不好玩”之類。 年年答:“餓。玩寫字。跟師傅。不好玩。”說著有模有樣地嘆了口氣。 風長天抱著去找姜雍容,說起阿都的事,道:“這小子到底是真內jian,還是打算跟著姜理沖進皇宮干一干,只有老天爺知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要不咱們拿他來玩玩?你說怎么折騰他好?” 姜雍容看著他,目光靜靜的,定定的。 “把他請進皇宮住一陣子怎么樣?然后也給他開一份賬單。全都是御賜之物,怎么著也比他那窩里要貴些對不對?” 姜雍容點頭。 風長天興致勃勃:“你說,是一次把他玩干凈,還是悠著點多玩幾次?” “都好。”姜雍容輕輕撫上他的臉,“長天,你不必費力逗我開心。我很好,只是有點累,想歇歇。” 她的手很溫柔,臉上的神情也很溫柔。 但這種溫柔總讓他想起她中毒的那一夜,她也是用這種溫柔的笑臉,打算同他訣別。 門外傳來了笛笛的笑聲,緊跟著笛笛緊來回稟:“陛下,主子,傅jiejie來了。” 在她的身后,傅靜姝踏進殿門。 許久不見,傅靜姝還是舊日白皙小巧的模樣,只是別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同,姜雍容細看了一下,發現是眼神。 傅靜姝以前的眼神總帶著一絲涼涼的譏誚,仿佛看不起任何人,永遠都在諷刺著這個世間。 現在的眼神卻柔和了不少,帶著一種舒緩的內斂,像是被打磨過的玉石。 北疆一別之后,兩人曾斷斷續續通過幾封信,先是因為傅靜姝走一處換一處,后是因為京城變故太大,通信便中斷了。 這些日子里,傅靜姝遨游天下,一來是效仿枕夢子,想寫一本那樣的游記,二來是走遍各地的村落,記錄新法在各處推行的情況。 她寄給姜雍容的信里提到的主要是后者。 飯后,笛笛帶年年去書房上課,思儀給姜雍容和傅靜姝送上茶,然后悄悄地退出來。 魯嬤嬤十分感慨:“誰能想到呢?這樣兩個人,竟然有坐在一處說話的一天。” 思儀也嘆息:“從前那些事,現在想來好像做夢一樣。” 魯嬤嬤看了她一眼:“你還是個小妮子,就這么感慨了?” 殿內,傅靜姝品了一口茶,嘆道:“好久沒喝過像樣的茶了。” 姜雍容問:“在外頭很辛苦么?” “風餐露宿,風里來,雨里去,可比當初哥哥帶著我四處游學時辛苦多了。” “既如此,何不安頓下來?” “你不懂,走出去才知道走出去的好處。”傅靜姝道,“姜雍容,外頭的天地寬得很,你若是在宮里實在悶得慌,要不要跟我一起出門走走?” 姜雍容道:“我在這里挺好。” 傅靜姝翻了個白眼:“你都瘦得快跟我當初似的了,風一吹就能倒。難怪你男人要千里急詔把我召來,大約是讓我來見你最后一面。” 姜雍容道:“出門在外,說話別這么沖,小心被打。” 傅靜姝瞪了她一眼,這一眼顯然不帶惱意,她道:“說真的,你現在還有什么不足?后宮里只有你一個,連寢宮都跟皇帝住成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