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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些,雍容讓你們干什么?” 眾人便一五一十地道來。 自從姜雍容那天上山,首先就拿阿郎和虎子開刀,沒收了他們兩人多年的積蓄。 阿郎和虎子兩人礙于那份已經簽字畫押的文書,不敢反抗。 而阿郎和虎子都不敢反抗,其它人更是乖乖聽話,由著姜雍容把他們的東西收走了。 所有的東西都堆在大廳,姜雍容先讓他們自己把這些東西一一分類,比如某物是在某地從某人處得來的,又或是買來的,一一由葉慎四人登記成冊,記錄清楚。 天虎山的收入有兩大塊,一是從北狄人手里搶來的,二是從城中富戶手里訛來的。 沙匪們有了錢,多半是城中花天酒地,轉眼便能花個精光。 是以除了個別攢老本婆的除外,能積下錢的并不多,被姜雍容收走的大多是些玉器擺設首飾之類。 登記完畢之后,姜雍容就命葉慎把東西全送進城里。 沙匪們還來不及為自己的財產哀嚎,姜雍容第二道命令來了——讓他們去給城外的老百姓種地。 “種地就種地,還讓我們臉上必須帶笑,誰對老百姓兇一次,就扣十兩銀子。”兄弟們虎目含淚,“光是這一項,我們已經倒欠大嫂好幾百兩了。” 虎子抱住風長天的大腿總結:“老大啊,這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啊!兄弟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老大你給盼回來了,老大,你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 風長天:“……” 這幫兄弟絕不敢在他面前亂說一個字,他們的話,風長天當然是相信的。 但雍容也絕不會胡來,她這樣做一定是有她的原因。 只是…… 他的視線從兄弟們臉上掃過。 兄弟們一個個兩眼淚汪汪,頭上臉上都滿是泥點子,衣服穿得稀破,哪里還有半點天虎山的威風,活脫脫是城外種地的泥腿子! “阿郎呢?”他問。 “阿郎更慘了。”虎子道,“大嫂逼他去唱戲,要他半年之內跟著戲班,北疆十三個州府一個也不許漏過。” 兄弟們臉上戚然,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風長天扶額。 “花仔呢?老穆呢?” “不知道。花姐和穆哥是跟著大嫂一道下山的,可大嫂一直在城里,花姐和穆哥卻不見了。”虎子苦著臉,“老大,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被大嫂……” 他在脖頸旁邊做了個橫切的手勢。 “滾你媽的蛋。”風長天踹了他一腳,“且不說雍容絕不會這么做,退一步講,就算雍容要這么做,世上除了我,還有誰能同時放倒花仔和老穆?” “老大,你是不知道啊,大嫂她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虎子顫聲道,“我現在覺得,這世上根本沒有大嫂做不到的事……” 這話一出,后面的兄弟們全都深以為然,重重點頭。 風長天頭疼:“張嬸呢?怎么還不做飯?” 這句話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兄弟們全都迎風落淚:“嗚嗚哇大嫂把張嬸也帶走了,現在山上沒人做飯了!也沒有酒喝了!” 風長天:“……………………” 這也忒慘了吧!!!!!! * 風長天趕到云川城的時候,夜色剛剛降臨,家家戶戶亮起了燈。 那所小院門前懸著兩盞燈籠,燈籠上寫著“天虎”二字。 風長天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雍容這是,把自己當作天虎山的人啊! 再看那小小兩扇門,門環上的銅銹已經去凈了,兩只圓環在燈光下發著锃亮的光,說不出的溫柔可愛。 單是看著這扇門,風長天就感覺到自己的心不可阻擋地軟下去。 但是不行。 他要穩住! 不管雍容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不能讓兄弟們這么受苦,他得跟雍容好好講講道理。 按習慣他是要翻/墻而進的,但既然要講道理,那就得有講道理的樣子。 他清了清嗓子,端正一下衣襟,然后叩響了門環。 門很快開了,開門的是韓媽。 若按以往,韓媽大約有心“砰”一下把門關上。 就算不敢關門,大約開完了人也就僵在了門邊,絕不敢多動一下。 可這會兒,韓媽臉上雖然有rou眼可見的遲疑,但竟然開口說了一句話:“風、風爺來了?” 臉上甚至還擠出了一個笑容。 只是擠得頗為勉強,燈籠在風中晃動,忽閃忽閃的光映到她臉上,這笑容顯得十分詭異。 風長天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此時忽然覺得心里咯登一下。 “怎么回事?”風長天看著她,“你不怕我了?” 那句話顯然耗盡了韓媽所有的勇氣,風長天一開口,她就扛不住了,急忙后退:“我我我我回稟大小姐去!” 然后一溜煙地撤了。 風長天才懶得等她回稟,抬腳就往里走。 那日故意放那白袍人回北狄,他當夜就暗中跟隨,到今天已經兩個多月了。 兩個多月沒有見到姜雍容了。 現在他人已經在雍容的院子里,這里有雍容走過的地面,有雍容撫過的家具,有雍容呼吸過的空氣……到處都是雍容的痕跡,讓他的心劇烈地跳動。 越劇烈,越愉快。 ——風長天,你要爭點氣,先把道理講完,再來談兒女私情。 風長天按住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臟,給自己打氣。 他的腿長,步子又快,韓媽很快給他甩在身后,他直接進了后院。 張嬸和李媽從姜雍容臥房里出來,手里抬著一大盆熱水,往外一潑,險險潑到風長天身上。 張嬸嚇了一跳:“哎喲這不是風老大么?多早晚回來的?怎么不聲不響站在這里?” 熱水潑到地上,一點清雅的芬芳升騰到空氣中,像是有意一般,鉆進風長天的鼻子里。 ——是胰子香。 像是受到一股排山倒海的重擊,風長天猛然僵住。 ——雍容她……剛剛……沐浴過…… “風老大你這是怎么了?”張嬸好奇地看著他,“臉怎么紅成這樣?”連耳根子都紅了! “趕、趕路,熱的。”風長天只覺得腦袋像個蒸籠一樣騰騰冒熱汽,耳根子燙得嚇人,趕緊吩咐兩人,“我和雍容有要事相商,你們不要過來打擾。” 張嬸咭咭笑:“知道啦知道啦,小別勝新婚,就算你們沒事相商,我們也不會來打擾的。李姐對吧!” 一面說,一面拉著李媽去了。 李媽也不像從前那樣縮手縮腳,臉上竟還露出了一絲笑容,竟然比韓媽的還要自然一些! 這兩個來月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怎么還不進來?” 姜雍容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像是有形質似的,裹挾著清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