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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過來。爺給你臉,第一個弄死你。” 第28章 . 怪癖 實在是社稷之福 姜家的府兵護衛姜家, 風家的羽林衛護衛風家,這兩幫人馬都是裝備一流脾氣一流的大爺。京兆府尹的公案前,每個月都有這兩起人打架的案子擺在上面。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那府兵在姜雍容這里發抖的毛病頓時好了,又恢復了一名姜家府兵應有的威風, 中氣十足地喝道:“姜家辦事,閑雜人等——” 一語未了, 人已經發出一聲慘叫, 如風箏般飛起, 直撞進廳上,廳內咣咣當當一連串響,也不知道砸壞了多少東西。 這一聲像是砸在林鳴的心尖上, 他連禮都忘了行,回身直沖向廳堂。 風長天環顧眾人:“下一個,誰來?” 姜家的府兵們不自覺后退,全體擠作一團,捕快們試圖和兩邊拉開一點距離, 膽大點的還嘗試勸架:“這位大人, 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當差的——” 下一瞬, 他成了第二只哇哇叫著飛進廳上的人形風箏。 其余人見勢不對, 連忙就要逃跑, 但風長天就站在門口,一夫當關, 眾箏飛起,磬里哐啷之聲連響,人全進了林鳴家的廳堂。 “好險, 差點兒沒攔住,真要讓你老爹逮著,只怕他又要找你麻煩。”風長天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笑吟吟走向姜雍容,“雍容啊,你知道我是來干什么的吧?” 姜雍容看著他。 他能找到這里,顯然是太妃們的計劃成功,他順利找到了梁記酒鋪,遇到了返回家中的宋均。 他既然找來了,目的當然就很明確。 果然,風長天的笑容燦爛:“你說太妃們怎么這么好呢?爺想什么她們就給什么!走,咱們拜堂成親去!” “……”姜雍容沒有動,“陛下,這一隊人失蹤,很快就會有人查過來。” “那又怎樣?”風長天道,“難不成你爹還要把我也綁過去?” “陛下若是不想別人知道我們的行蹤,可以將這些人捆了,交給林鳴看管。再給林鳴一道圣旨,任何人不得踏入這里一步。” 風長天大贊:“還是我家雍容聰明!” 說干就干,他拉著姜雍容去找林鳴。 他的手甫一握住姜雍容的手,忽然有點訝異:“怎么這么冷?” 他兩只手將她的手攏在手心,還往里呵了口熱氣。 他做這個事情是頭一回,沒有經驗,也沒掌握好分寸,原是想呵口氣替她暖暖手,結果用力過猛,一口氣親上去了。 嘴唇貼到了她的指尖上。 她的指尖細嫩幼滑,冰冰涼的,像是御膳房里送上來的冰鎮杏仁豆腐,散發著一股幽香,他有種沖動,想一口吞下去。 姜雍容整個人輕輕顫了一下。 他的手很暖。 比手更暖的是他的唇。 她在寒風里走了半天,指尖已經冷得像是結了冰,而他的唇就像是一團火,她的指尖有一種快被融化的錯覺。 她像是被燙著那樣,猛地抽回手。 這一抽,險些跌倒。 因為幾乎是同時,風長天放開了她的手,一掌拍在身邊的一株青松上。 青松歲歲不凋,但此時松針忽然簌簌而落,瞬間就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一株茂盛的松樹瞬間只剩光禿禿的枝椏。 姜雍容:“……” “呼。”風長天長出一口氣,重新拉起了姜雍容的手,“走。” 這間正廳的位置是宅子里最大的一間,被林鳴拿來充作書房用了。 四壁掛著書畫,書架上也堆著卷軸,只是被這么多人砸進來,不少卷軸都斷的斷,散的散,碎的碎,全室凌亂,滿目瘡痍。 林鳴臉色蒼白,正在試圖將一幅卷軸從一名府兵身下搶救出來。但卷軸被壓得死死的,每抽動一下,那府兵就嗷嗷叫。 姜雍容不由望了風長天一眼,還沒等她開口,風長天便抬起一腳,將那名府兵踹到了一邊。 林鳴像是這才發現兩人進來了,臉上微微僵了僵,然后躬身行禮:“臣參見陛下。” “唔,去尋些繩子來,將這些人綁了。”風長天說著,只見書桌上面的硯臺已經被打翻,桌上淋漓一片全是墨汁,竟尋不出一張干凈的白紙,他也講究,隨手就把地上一只卷軸拾起來,打算隨便在邊角上寫個圣旨。 結果他的手一碰到卷軸,林鳴立即道:“陛下!”聲音大得突兀。 他自己也發現了,笑了笑:“這里都是臣的隨手涂鴉,不免污了陛下的眼,陛下若欲賞畫,臣倒有幾幅前朝空境道人的山水不錯。” 風長天一聽到“道人”兩個字就皺眉,“不必了,爺用這個就好。” 說著就解開了卷軸上的絲結,軸頭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裝裱的技藝一流,紙張順滑流暢,畫面如絲緞一般展開了。 畫上云騰霧繞,滿紙煙云,兩條龍在云霧間出沒。 各自昂著首,頭角崢嶸,龍睛圓綻,龍身、龍尾、龍爪皆在云霧中之中,偶爾才現出一鱗半爪。 宮中各種著龍的物件最多,刻的龍、繡的龍、雕的龍、畫的龍……不一而足,應有盡有,風長天睜開眼睛就能看見這玩意兒,開始還覺得新鮮,看多了也就那樣。 只是這幅畫上的云霧仿佛猶帶著水濕氣,那兩條龍仿佛隨時都會從云霧間騰空而起,顯出真形。 “這畫不錯啊!”風長天道,“雖然比老穆的差著點兒,但比宮里頭那些強多了。這誰畫的?” 說著便去看落款:“傅、知、年,哦,是那個百罪之身被斬首的狀元?” 從那名府兵被踹開,林鳴卻沒有撿起那只卷軸起,姜雍容便覺得這卷軸很可能有問題。 但怎么也沒想到,它居然是傅知年獻的云龍圖。 這幅畫很著名,其著名程度,比傅知年充作探花郎時送上的錦繡文章有過之而無不及。 進士們最后一場殿試,乃是在天子面前當庭奏對,并呈上文章。到了殿試一關,已經是為國家選拔最優秀的人才,皇帝一般都是問策論,先帝也不例外。 先帝問的是:“正所謂居安思危,諸君認為眼下大央最大的危機是什么?” 進士們各自呈上洋洋灑灑的文章,傅知年呈上的卻是一幅畫。 這一幅畫,先帝看了很久很久,甚至沒有看其他進士的文章,便直接點了傅知年為狀元。 “以畫點文狀元”和“以貌廢武狀元”,乃是先帝被傳為昏君的兩大知名罪證。 這幅畫據說極得先帝喜愛,先帝將它掛在龍榻之上,每天的睡覺之前和醒來之后見到的第一件東西就是它。 作為史上最失敗的皇后,姜雍容從來沒有登上過龍榻,因此這一點無從驗證。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