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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無人不曉。 她總算明白為什么這么一個大美人,卻住在這樣偏僻冷清的宮殿里。 姜雍容問:“你姓趙,不知可認得紫薇閣大學士趙成哲大人?” 趙明瑤呆呆道:“那便是我祖父。” 姜雍容點點頭,趙成哲是文壇領袖,現任帝師,古家則是大央除姜家之外唯一的世襲異姓王,古雨兒是家里的小郡主。 這一屆入選的貴女確實是身份極高,都有問鼎后位的資格。 且單只這兩人,便一個燦然如春光,一個明凈如秋月,各具風姿。 風長天艷福不淺。 姜雍容拿起風箏遞還給兩人:“你們放這五福風箏,是為誰祈福么?” 古雨兒臉上微微一紅,趙明瑤則大聲道:“為陛下。” “哦?陛下龍體欠安?” “是呀,陛下也不知怎地,從登基開始,每天下了朝跟大臣們在御書房議完事,就把自己關在隆德殿里,說是身體不適要靜養。我們姐妹們探望不讓,太醫們請脈也不讓,大家都很擔心呢。”趙明瑤道。 “原來如此。”姜雍容點頭,“陛下乃大央天命所系,萬萬不可有任何閃失,我也會在佛前為陛下祈福的。” 說話間,隔壁傳來年年的哭聲。年年每天必要睡一個漫長的中覺,醒來沒人守在身邊,定然要哭鬧一陣子。 思儀連忙過去照看。 姜雍容道:“小殿下醒來需要人哄,此地寒素,我也就不虛留二位了。二位冒引嚴寒為陛下祈福,陛下知道了一定會感念二位的用心,將來皇恩深重,指日可待。” 這話已經是送客的意思,趙明瑤拿著風箏正要告辭,古雨兒道:“這里怎么只得一個宮人?難道還要娘娘自己帶孩子么?”說著她便吩咐立在院中等候的宮人們,“你們快去看看小殿下。” 姜雍容沒有拒絕,“古郡主有心了,多謝。” 但古雨兒的宮人進去,年年反而哭鬧得更厲害了。他正是認生的年紀,前段日子是無人照顧,才認了姜雍容幾人,現在一見外人就鬧,連出門見著羽林衛都要哼唧幾聲。 古雨兒慚然道:“這兩人無用,帶不了孩子,不如留下來做些粗活,也好讓娘娘輕省些。” 姜雍容看著她不說話,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古雨兒忙道:“娘娘放心,這是雨兒從家里帶來的老人,不入尚宮局名冊,絕無麻煩。” “小郡主有心,應該用到隆德殿上,我這里離隆德殿太遠,我和左近的老太妃們并沒有任何差別。后宮已是陛下的后宮,而我是先帝的人。”姜雍容道,“所以,小郡主大概不必在我身上費心。” 古雨兒和宮里的姐妹們你來我往,都是看破不說破,不管私底下打得是什么主意,面上永遠是親親熱熱,還沒遇到過姜雍容這種直接把話挑明了說的。不由微微一頓,臉色有些發白。 “你們聽,這孩子鬧得著實厲害,一個人降不住他。”姜雍容道,“天黑得早,二位回去時路上小心。” 她一面說,一面起身。 話已經說得如此明白,古雨兒再找不到理由留下來,只得行禮辭過,同趙明瑤帶著人離開。 清涼殿沒有多余的人手,并沒有人送她們,兩人回望清涼殿那敞開的、無人來關的宮門,臉上的神色都有點復雜。 趙明瑤沉痛道:“陛下不能有事!不然我們也會變成姜娘娘那個樣子,住在這么荒涼的地方,身邊只有一個下人使喚。”她想想都覺得恐懼,“我們明天再來放五福風箏吧!” 古雨兒只“嗯”了一聲。 趙明瑤又道:“不過,姜娘娘可真美啊。素日里都說云容jiejie國色天香,今天見了姜娘娘,我才知道什么是國色天香!” “是啊,可真美……”古雨兒喃喃道,“太美了……” 趙明瑤注意到她聲音有異,便問:“這么美不好么?我要有她的一半就要去燒香了!” 古雨兒回過神來,一笑:“你若是肯少吃一些芙蓉糕,一瘦下來,指不定比姜娘娘更美呢。” “哼,雨兒jiejie你笑我胖!” “我哪兒有?” * 皇宮漸漸被籠罩在了黑暗中,一扇扇的燈光亮了起來。 姜雍容抱著年年坐在燈下,手里拿了一只撥浪鼓陪年年玩。 年年一面委委屈屈地玩著鼓,一面張嘴喝思儀喂過來的牛乳粥。 思儀道:“主子你看,我就說這一屆待選的貴女有得瞧吧?還會什么五福齊輝的把戲,我看啊,根本就是一門心思想找陛下呢。” 姜雍容道:“身在后宮,邀寵乃是本份。” 思儀道:“那也不是這么邀的……” 姜雍容眉眼淡淡的:“你忘了我當年也邀過寵么?” 思儀喂牛乳的手一頓,牛乳從勺子里灑了一點在年年的衣襟上,思儀手忙腳亂地掏出帕子擦軾。 她和魯嬤嬤再清楚不過,對于主子來說,最大的屈辱不是無寵,而是明明無寵,卻要為了家族和父命,用盡一切手段去爭寵和邀寵。 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主子變得懶怠動,懶怠笑,變得對什么都不在乎。皇帝的冷落,家主大人的責罵,宮人的背叛與離散……世間的一切好像不能再使主子上心。 “我來吧。”姜雍容接過勺子,臉色平靜,一口一口喂著年年。 年年很快就吃飽了,方才的委屈也忘記了,咯咯笑著來抓姜雍容發上的簪子。 他的小臉圓滾滾的,眸子清亮得沒有一絲塵埃,人世間的煩惱還沒有進入這對眸子,于是這對眸子就像是一面鏡子,能照出人們心中最純凈最溫暖的一面。 姜雍容臉上露出了笑容,晃著頭躲避年年的手。 年年被逗得咯咯直笑,聲音清脆無比,最后一把抓住了簪子,抽了出來。 風長天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來的。 走進來之前就看見了這里溫暖明亮的一盞燈,就聽見了孩子清脆的笑聲。 走進來之后,就看到粉雕玉琢的年年穿著一身蔥綠色的小錦袍,一把抽下姜雍容的發簪。 姜雍容的長發如水一樣披散下來。 這一個瞬間好像突然被神仙施過仙法,每一寸時光都被放慢。 他看到姜雍容的發尾輕輕揚起,然后再像一匹被打開的墨色綢緞,垂過面頰,垂過肩頭,垂過衣襟,最終停在腰下,仿佛給她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外裳。 風長天猛然就發現了一個事實,姜雍容更適合這些濃墨重彩的顏色,比如紅色,又比如黑色。她平日里穿的那些素凈顏色雖然清雅溫柔,但只有紅與黑這樣的重色,才能彰顯出她那驚人的美貌,帶著一股殺氣,讓風長天有一種被利刃迫面的錯覺。 就像一件絕世名劍,讓他既為它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