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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酸麻的腿,心里像盈滿了郁結之氣,壓不下去也吐不出來,許久,他才下定決心挪動著身體,慢慢將病房門給打開了。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都凝固了,陳秋清晰的看見陳遇珩一點點睜大了眼睛,眼里寫滿了不可置信和驚喜,繼而眼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泛紅了,陳秋靜默的看著,直到陳遇珩哽咽的喊了聲,“哥哥......”就是這兩個字,像魔咒一樣纏繞著他。陳秋喉嚨發緊,將門給帶上了,往陳遇珩走去,每走一步,就像踏在自己的心上似的,很沉很沉,沉得他需要費勁的挪動著自己的雙腿,終于,他在陳遇珩面前站定了,聲音喑啞,近乎是控訴一般的問,“為什么推開我?”為什么要讓他愧疚,讓他無法得以心安的遠離。陳遇珩看著陳秋,陳秋看見他眼角滑下淚來,繼而他扯開了嘴角,僵硬得很難看,有氣無力的回,“不知道......”陳秋鼻子瞬間酸了,他看著陳遇珩慘白無色的臉,捏緊的拳到底沒有落下,無奈而無力道,“現在這樣就是你想要的結果了吧?!?/br>死了解脫,不死的話讓他一輩子都處于愧疚之中。陳遇珩沉默著,空氣死寂了很久,他突然輕笑了聲,“哥哥以為我救你,也是在耍心機?”陳秋其實心里知道不是,人身體機能的條件反射是最真實的,但他抿著唇,沒有說話。陳遇珩的眼神瞬間暗了下去,氣惱的問,“那哥哥為什么不走,我現在是個廢人了,哥哥想逃到哪里去,就能逃到哪里去?”陳秋壓下心里的酸痛,如鯁在喉,“你知道了?”“是,”陳遇珩呼吸漸重,因為初醒他現在說一句話身體內部都在疼,但他還是費勁的一個個字硬擠出來,“我的腿廢了,我現在是個殘廢?!?/br>他的眼睛通紅一片,即使竭力壓抑,陳秋也感受到他語氣里的絕望。是啊,一個曾經那么驕傲的,以為可以把所有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人,如今突然變成一個行動不便的廢人,該有多痛苦呢?奇怪的是,明明看著陳遇珩痛苦應該是件讓陳秋痛快的事情,但他看著這樣的陳遇珩,卻又恨不起來了......他像被軟布束縛住,允許他掙扎,卻如何都無法掙得開。陳遇珩被接回家里修養是個大晴天,陳秋將他從輪椅上扶進了車子里,一言不發的坐到陳遇珩身邊,這些天都是如此,陳遇珩嘗試著和陳秋說話,陳秋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如今的陳遇珩是只被拔去利爪的獸,外強中干,其實比誰都脆弱,陳秋多日的冷落讓他幾近發狂,但見到陳秋淡然的眼,又會不自覺壓抑著內心咆哮的沖動。陳秋在和自己打心理戰,也在和陳遇珩打心理戰,而這一次,總是輸家的他也終于有了贏面。陳遇珩住院期間,陳步世來過幾回,他隱晦的表達自己未來公司做了些事情。陳秋聽明白了,在陳遇珩受傷這段期間,陳步世不知道動了些手腳,偽裝了陳遇珩再也無法醒來的假象,將陳遇珩名下的股份搜刮了一大半,只留下了足夠陳遇珩下半輩子生活的股份——他的這個父親可真像個無情無義的強盜,逼得原配自殺,連兒子都不放過。張婷怎么會覺得進入陳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他們母子早在陳家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陳遇珩是很長一段時間后才知道自己名下的資產被轉移了,他發了很大一場脾氣,陳秋進去的時候,他正把床頭柜的燈往地下摔,陳秋看著不阻止,等他摔完了才說,“等你什么時候發完脾氣我再來看你。”陳遇珩揪著自己的頭發,低吼,“站住?!?/br>陳秋只是頓了下,如今的陳遇珩就像一只紙老虎,他狠了狠心繼續往前走,果不其然聽見身后陳遇珩哽咽得不行的聲音,“哥哥......”陳秋閉了下眼,回過身,竭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冷硬,“陳遇珩,你比誰都清楚,如果我要離開,以你現在的狀態是絕對阻止不了的,別再對我發號施令了,我不喜歡。”陳遇珩看著眼前陌生而熟悉的陳秋,他可能一輩子都想不到原本才是主宰者的他會因為陳秋一句話而感到恐懼,多年做慣了上位者讓他很是氣惱,但在陳秋沉寂的眼神里,卻終究敗下陣來,他胸口劇烈起伏著,半晌才悶悶的說,“我知道了?!?/br>陳秋這才走過去將他扔在地上的床頭燈撿起來擺好,但被摔過的東西到底是缺了角,看起來不是很美觀。陳遇珩一動不動的看著陳秋,就像在看一只美麗輕盈的蝴蝶,怕自己一個不留神這只蝴蝶就會從他的眼前掠過。陳秋努力讓自己去忽略陳遇珩過分炙熱的目光,掀開蓋子陳遇珩腿上的被子,替他做腿部按摩,醫生每隔三天會到家里來看陳遇珩的情況,但陳遇珩的腿部一直都沒有知覺。陳秋按摩得很認真,忽然的,陳遇珩開口問他,“哥哥在替我做康復的時候,心里在想什么?”陳秋手上動作停了停,卻沒有回答陳遇珩的話。陳遇珩扯了下唇角,“是在想希不希望我好起來嗎?”陳秋看向他,陳遇珩的神情很是復雜,眼睛里泛著淚光一般,接著說,“如果我的腿好起來,哥哥就要離開的話,那我寧愿做一輩子殘廢?!?/br>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伸手緊緊摟住了陳秋,陳秋微微掙扎了下,由著他去了,他感覺到陳遇珩靠著的那塊地方被濡濕,聽見陳遇珩帶著哭腔的痛苦的聲音,“我真的只有哥哥一個人了。”陳秋攥緊了陳遇珩的腿,陳遇珩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他緩緩的閉上眼,這樣病態的關系讓他心力交瘁。半死不活,茍延殘喘......看誰先把自己的生命耗光。第39章陳遇珩腿部的情況依舊沒有好轉,性格也越發的陰晴不定,有好幾回陳秋都聽見陳遇珩像野獸一樣嗚咽的哭泣,在窗前一坐就是整一個下午,他現在要靠輪椅過活,如果沒有陳秋的話,他基本是寸步難行。他嘗試著站起來,雙腿卻毫無知覺,剛撐起了身體,整個人就往地面撲通跪下,皮rou骨頭和地板發出巨響,他卻感覺不到一點兒痛,陳秋聽到聲響進房間來,陰暗之中,陳遇珩蜷縮著身體歇斯底里的大吼著。從云端驟然跌入谷底讓陳遇珩的精神瀕臨奔潰,他開始離不開陳秋,陳秋不在他身邊,他就忍不住的大喊大叫,陳秋通常要被他嚇到,陳遇珩看他的眼神那么癡狂,只要他一接近,陳遇珩就會像找到依靠的獸撲上來,將他死死的圈進懷里,圈得他透不過氣,陳遇珩急起來甚至會不顧他的意愿強吻他,陳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