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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既打量著眼前的女孩,相比起曾經的精致傲慢,她內斂了許多,頭發剪成了齊肩,臉上只施淡妝,連身上的配飾也少了許多,看上去成熟了些。“有何貴干?”林既對她也是淡淡。“我只是給你一個忠告,別答應他?!背替恼f。林既看了她一會兒,側身讓她進屋,“你不應該過來加大籌碼嗎?”“你在嘲笑我?”程姣心說,她這話的語氣很平靜,和那個無法容忍別人和自己唱反調的跋扈少女判若兩人。“因為你之前給我的印象就是……”林既聳了聳肩。程姣心撇了下嘴角,走進屋里,她看見一個小男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小男孩也看到了她,歪著腦袋,眼中好奇。“你兒子?”程姣心問。“嗯?!绷旨茸叩郊蛹用媲?,摸摸他的腦袋,“爸爸和那位阿姨說點事情,你乖乖看電視,音量調小一點。”“哦。”加加乖巧地點頭,把聲音調低,又對程姣心說:“阿姨好?!?/br>“嗯,你好?!背替挠行┙┯?,她和林既的關系實在說不上好,所以她不咸不淡的過來,可沒想到林既的兒子還……挺可愛,她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才對。他們面對面坐在餐廳,林既說:“你多慮了,我并沒有答應你爸爸的合作?!?/br>“哦?是嗎?”程姣心說,“我以為你會迫不及待抓住能報復相十方的機會……就像以前的我一樣。”“你現在好像平和了很多,和他冰釋前嫌了?”“不可能。”程姣心垂下眼簾,“相十方絕不愿意玩和解戲碼。”林既雙手交握擱在桌面,認真聽著。“相十方是個可怕的人,奉勸你離他遠點。”程姣心說。林既無聲嗤笑,這個世界上沒人比他更想遠離相十方。“我做過很多蠢事,甚至還綁架過……”程姣心的聲音低了下來,“但我仔細回想,從小到大,我和相十方的爭紛,無一不是他引導的。從一開始他就步步謀劃,他早就打算拿我做引子,去報復整個程家?!?/br>“有多早呢?十年前?十五年前?或許是爸爸第一次把我帶回家那天?!?/br>“他的心思比海還深,想觸及的人,只會被拉進深淵?!?/br>林既的手指輕敲了兩下桌面,他淡然道:“這不過是你的主觀臆測罷了。別把他想得太復雜,他不會閑到用占據大半生的時光去針對什么人,你在這個過程中絕對無辜嗎?并不是吧?錯誤的起始不在他,他做的,也不過是被傷害后的回擊?!?/br>程姣心沉默了,許久后才說:“我不應該在你面前說他的壞話?!?/br>林既一愣,繼而反應過來,剛才他在幫相十方說話。“咳,你們之間的事,我管不著。”林既說。“我今天來說的就這么多,其實不想讓你答應我吧,不是為了你,而是怕我爸又被相十方整?!背替恼玖似饋?,視線在林既身上上下掃,突然冒出一句:“之前我應該沖你下手才對。”林既:“?”“算了?!背替臄[擺手,“聽說相十方在追回你?希望你別答應他,他不舒服我就舒服了。”在冕市住了一個國慶假期,林既就該走了,但臨走前被宋廣峰叫回雍市,說是自己病重在床,有要事和林既交代,害得林既以為他快不行了,立即改簽飛往雍市。“哎呀,林既來了,我好久都沒見你了,皮膚好像更水靈了?!遍_門迎客的李嬋笑容滿面,哪有丈夫臥病的愁態?“嫂子,宋哥呢?”林既問。“噢,發燒在屋里躺著呢。”李嬋答道,“上次喝酒回來,非得脫衣服到外邊跳舞,晚上零下呢,你說他是不是作死?”林既:“……”合著電話里那氣若游絲,那咳嗽不已,就是發燒而已?李嬋絲毫不關心丈夫死活,不停詢問林既怎么保養皮膚的,林既汗顏不已,說南方城市空氣濕潤,沒做什么特殊保養。“咳咳,我聽到林既的聲音了??瓤取!彼螐V峰披著外套從房間里走出來,他推著輸液支架,遠看還真有點憔悴的意思。林既沒好氣道:“宋哥,我記得咱們合伙的第一天就首先要求坦誠相待吧?你裝病騙我回來?”宋廣峰見事情暴露得那么快,索性就不裝了,他把輸液支架一推——他根本沒在輸液。“哈哈哈哈哥跟你開個玩笑呢?!彼螐V峰上來哥倆好的攬著林既的肩,“這不是想見你一面嗎?之前叫你回來吃飯,你總說忙?!?/br>“你還當我在雍市上班,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宋廣峰扼腕嘆息,“是哥不好,把你放到那么遠的地方去?!?/br>林既涼涼道:“是我自己要求的。”“你看你,在那邊呆了那么久,都瘦了?!?/br>林既:“胡說,嫂子還說我皮膚變好了呢。”宋廣峰:“堂堂大男人,皮膚那么好干嘛?!”李嬋拍了他一下,橫眉道:“你少把你那糙漢范兒帶給林既,誰不喜歡白白凈凈的男孩兒?”林既微窘:“嫂子,我和男孩沾不上邊兒了。”宋廣峰說不過老婆,便請她去泡茶,再對林既說:“弟啊,你回咱們總公司吧,公司沒你是真不行。”“胡說,這大半年不是好好的嗎?”林既說。“好個屁,明天你去公司看看,我讓財務人事他們給你匯報情況,一堆毛病!”宋廣峰煩道,“你管人有一套,大家都服你,現在公司上下各種團體,我頭都大了。”林既眉頭皺起來,“到底什么情況?”宋廣峰給他細細說道,總的來說,就是公司里有些董事搞事,想搞瓜分,各有各的心腹助手,大家作為整體對外一致,但內部分成了魏蜀吳,勾心斗角烏煙瘴氣,而宋廣峰這個莽君不會玩這些花花腸子,無能狂怒。說實話,這些不是什么復雜的問題,快刀斬亂麻即可,但放在公司里,需要會議協商,投票表決。況且宋廣峰這人雖然粗俗了些,但知道有才者難得,更舍不得放手,就造成了現在這幅上不去下不來的局面。林既頭痛扶額,“榮市那邊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