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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門口來,陸淵才想起這幾日都不見他的身影,連謖正峰下了小雪,他都沒有給老祖準備衣物御寒。“去聽溪閣了。”陸淵如實回答道,他直直的坐在殷栗給他指的位置上,準備等師尊回來。吳緣此時也走了進來,往桌子上放了幾個小壇子,一股清冽醇香的酒味就傳了過來。不僅謖正峰外有賭場,謖正峰內也有,吳緣因為與秋日大比無緣,于是認識了幾個劍宗的弟子,在謖正峰內開起了賭場。賣菜賣的多了,對靈石自然敏感,這幾日大大小小賺了上百靈石,一半分給了與自己一同的劍宗弟子們,一半留給自己。拿著這些錢為衡坤宗的小弟子們買買法器鑄鑄劍,讓他們也體驗一把當土豪的感覺。劍宗弟子也是大氣,臨走時還送了他幾壺好酒。這樣的酒僅謖正峰可以釀得,有謖正峰山頭之雪的清列,回味甘甜。不僅如此,一杯下肚,就能使人飄飄欲仙。這樣的好東西自然要先孝敬老祖,于是吳緣屁顛顛地跑過來,結果卻只看到了陸淵。“那我等老祖回來哉把酒送過來吧。”吳緣拿起酒就欲往外走,卻被陸淵攔了下來。“放在這里吧。”陸淵道,“等師尊回來,我自會與他說的。”……殷栗到了聽溪閣后,小弟子便悄悄地讓開了身子,示意讓殷栗獨自一人進去。自望月石后,殷栗就找人把遇見長旭門寄養魔絲一事告訴了陸懷靖。五大宗門里,長旭門在飼養魔絲,其余四大宗門都已發現,卻沒人敢打草驚蛇。雖然已經商議好,等長旭門一露出馬腳就將其一網打盡,雖然人多勢眾,但始終被動,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殷栗一見陸懷靖便開門見山道,“不知宗主找我還有何疑問?”陸懷靖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開口道,“盤乾九龍秘境里的水鏡后,恐怕還有蹊蹺,我早派弟子守在水鏡前。”他頓了頓,閉眼說:“三百年前,就陸續有人在那里消失。”他其實不太愿意回憶以前的事,消失的人里,也有他的師弟。劍宗走絕情道,不能結婚,不能生子,漫長得歲月中,他只能把自己的情感寄托與師弟身上。“三百年前,也是魔族滅亡的時候。”殷栗回憶起手札的內容,沉聲說道。陸懷靖忽然睜開眼睛,一雙鷹眼里泵發出陣陣寒光,“本以為魔界消亡后,我們的世界將得以安寧,沒想到更大的問題卻接連而來。”“自三百年前,我的修為就不見增長,仿佛被卡在了一個瓶頸里一般,可瓶口卻被死死封住,我始終不能出去。”“三百年前,我有幸與老祖你見過一面。”陸懷靖冷冷的看著殷栗,殷栗確面不改色地坐在原地,直視陸懷靖的目光。“老祖和我有一樣的困惑,那時,你和我說,你要嘗試去打破那個瓶口,成功便是飛升,失敗便是消亡,不久后,你就走火入魔了。”“入魔后,也是我親眼看見你死去。金丹破碎,魂魄散盡,只剩下一具**。”“所以,你究竟是誰?”從前遇到艷娘的時候,殷栗就想過,以后再遇到這原身的故交,自己該如何。想來想去,不如以實話告知。殷老祖走火入魔之事天下皆知,知道他真正死透了的,恐怕也沒幾個人。“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殷栗并不打算隱瞞。陸懷靖聽到這個答案后,緊繃得身體忽然放松下來,他想過很多個結果,唯有這個是他沒有深思的。“我其實并不想參與這個世界的這番事,只是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好像必須是在找到這世界的真相之后。”殷栗說道。“而真相,就藏在水鏡之后。”第72章酒醉陸懷靖眼中神色變幻莫測,他望著殷栗的方向,桌下的拳頭緊了緊,又不得不放松下來。殷栗站起身子來,眼尾一抹酡紅揚起,眼睛里一片清明。“那……祝你早日回去。”陸懷靖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殷栗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若沒什么事,我先告辭了。”殷栗看了看外面的天,鵝毛般的大雪在飄落再窗前,連閣樓下溪流得聲音都慢了一點,一枝殘梅映入他的眼簾,枝頭上掛著簡易的燈籠,襯的一樹的花苞黃瑩瑩的。他這才想起,陸淵還在自己房里。以陸淵那死孩子的性子,怕是還坐在自己指的地方,安安靜靜的等自己回來。“……且慢。”陸懷靖忽然也站了起來。“我想,我該去水鏡里看看。”他聳了聳肩,不言茍笑的臉上浮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他一直是那個最膽小的。師弟親手把他推開,自己卻被魔絲拉進了水鏡。他明知水鏡之后就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卻一直躲在謖正峰上,自欺欺人的派人守著水鏡,只是想給自己的懦弱買個心安。從前的殷栗因為探尋真相而魂飛魄散。他曾問過殷老祖一句:“若是失敗了該怎么辦?”殷老祖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人本向死而生。”從前他不懂這般話,現在卻懂了。自師弟死后,每一天都重復著,無盡止的日升月落,還要忍受自己的貪慎癡蠢和懦弱。而現在,忽然都明白了。本無生死可了,才能了解生死。他該去水鏡后去看看。……殷栗回去的路上一直想著陸懷靖說的話。原身也是個桀驁不馴的主兒,違背天道而魂飛魄散。還有一天就要開始最后一場比試,陸懷靖在這個節骨眼兒去九龍秘境,若是回的來就由他來掌管比試諸多事宜,若是回不來,就交給莫楚槐長老。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想著,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自家門口。糟糕,又忘了陸淵。殷栗心中一緊,連忙推門,還未進門一股濃郁的酒氣就撲面而來。嗆得殷栗連打了幾個噴嚏,一抬眼,卻看到路遠還端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漆黑的發絲隨著殷栗推門而灌進來的風飛舞,單薄的衣裳緊貼著身子,勾勒出完美的線條。“你喝酒了?”殷栗皺眉,在仙界自己就不曾給他喝過酒,一是覺得他還小不宜飲酒,二是怕他喝多了沒了意識,壓不住體內的魔氣。陸淵倒也乖覺,見師尊不給他喝酒,就以茶水代飲之,卻總是用仿佛小狗搖尾巴般的目光看著殷栗。而此時這般景象,定是破了戒飲酒了。陸淵慢慢的轉過頭來,蒼白的臉上爬上來一抹熏紅,眼底濃墨更甚,有魔氣在其中盤旋。殷栗眸色一凝,果然……喝多了壓不住魔氣。畢竟在謖正峰上,若他壓制不住出去傷了人可不好解釋,殷栗長呼一口氣,心想,還是要細細哄著。“師尊……”陸淵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幾根黑色的發絲還掛在他的嘴角,走著走著竟打了個酒嗝兒,一副禁欲醉酒的模樣。見陸淵站不穩要摔倒在地,殷栗趕緊上前扶住他。“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