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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路走到黑,修仙。殷栗心中也有愧,和陸淵相處越發力不從心,只要一想到這小孩舉著納魂木毫不猶豫就刺入胸口的畫面,心里就堵得慌。他本就是散漫的性子,硬生生被這件事折磨的陰冷了不少,陸淵這孩子醒來之后也越發冷淡起來,師徒兩人就這樣漸行漸遠。魔族和修仙者本身就是兩種人,魔氣和靈力相互抵消,原本是不可以同時存在的,但在陸淵身上,卻最終達到了共生共長、此消彼長的微妙狀態。但陸淵的rou|體極限,就像是從內施壓的皮鼓,從內外同時擊打,鼓面到了界點自然會破裂。和陸淵相處數年,殷栗也只見過陸淵年幼時第一次到達界限時的場景,如今就是第二次。從過往回過神來,殷栗神色晦澀難辨,深吸一口氣。回想著陸淵第一次達到界點自己被拖進魔球后如何安撫他的樣子,殷栗嘆了一口氣,然后便閉目按著神識的指引,朝陸淵的方向走了過去。殷栗伸手想要撫摸陸淵的黑發,卻觸及到了一只冰冷的手。殷仙尊嚇了一跳,那手涼得如同冰塊,難不成陸淵這么快就死了嗎?他手狐疑地正要往下摸,卻被那只冰冷的手直接握住了手腕。陸淵從血泊中揚起臉,看著殷栗緊閉眸子,這人皺著眉頭卻還關心他的樣子,縱然鮮血淋漓他還是露出了一個淡笑,“師尊,這里已經亮了。”亮了?殷栗頓了頓,睜開眼睛,剛剛還漆黑一片的魔球內部,霎時間亮如白晝。方才的陸淵已經沒有了力氣掐決,在忍受著體內魔氣和靈氣不斷碰撞的痛楚,鮮血還是不斷溢出,但因為看不見師尊的惶恐,便干脆從乾坤袋里面扔出數個夜明珠照亮。這些夜明珠是原主隨身的乾坤袋里面的,自然非比尋常,幾顆就照的四周亮如白晝。還沒有等殷栗從滿地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中回過神來,他便感覺到掌心濕漉漉的。陸淵已經松開了他的手,血液沾了他滿手,陸淵癱軟在地上,渾身不斷抽搐,連發梢都粘著血漬,一雙眼睛卻清亮如洗,黑白分明直直望著殷栗。在察覺到殷栗的視線之后,卻往后退縮了一些,“師尊,讓你的手臟了,對不起。”殷栗本身雖然沒有潔癖,但被陸淵這么一說卻覺得掌心都不自在起來,梗著脖子冷著臉說道:“誰是你師尊,莫要認錯了,我乃衡坤宗殷老祖。”說完卻不忍陸淵身上的傷,“你哪處還疼?我幫你醫治。”“……好,殷老祖。”陸淵心中失笑,轉而又搖搖頭,血珠從臉頰邊滾落,“不用殷老祖費心,只要等一下就能自己恢復了。”“啊……這樣啊……”殷栗沉默了,抱著膝蓋尋摸了個角落坐下,心中暗罵自己,作為師尊居然不了解徒弟身體情況,太失職了。陸淵留心殷栗多年,自然連他的想法都能猜個大半,因為陸淵一清二楚,自家師尊不管如何,到底還是一個心軟護短的人。撐起身子看向殷栗,陸淵勉強給自己掐了一個凈身決,把血漬都暫時清理掉,露出其后的蒼白五官,沖著殷栗說道:“若是殷老祖真的想要幫我,那就……”右手一把拉住了殷栗的手,殷栗整個人都歪倒在了陸淵身上,登時耳朵就紅了大半,氣勢洶洶地道,“你這是做什么?!”陸淵可沒被嚇到,拉著殷栗的那只手卻不愿意松開,身上滿是刀劍切rou的疼痛,他卻只覺得都飛灰湮滅了,“只要殷栗抱著我就行,就一會兒。”聲音越來越低,他貪戀著殷栗身上雪松的味道和溫暖,卻在觸及不久,就陷入黑暗。“喂——喂喂——?”殷栗被陸淵靠著,腰身也被這廝環繞著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直到聽見沉穩的呼吸聲,才明白陸淵這家伙居然睡著了。陸淵脫了力之后,整個人軟到了他身上,殷栗被壓的不穩直接往后倒去,眼看著陸淵的臉就要落在他臉上。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笑問客從何處來的大雕”扔的地雷!我太開心了o(≧v≦)o!么么么么~第9章哭包陸淵剛剛被凈身決清理過的白皙面孔上,素日里鮮艷的朱唇如今蒼白如同枯槁。漆黑深邃的眉目就像是被濃墨潑染,再細細勾勒出陸淵的眉梢眼角,落得那雙眉和眼睫極黑,就算是如今閉著,也仿佛有股攝人心魂的注視感。即使于萬分痛苦的深淵,也不損他的姿容,干凈的衣衫氣息還有濕潤的呼吸聲噴灑在對方纖細白皙的脖頸上,連帶著身體的熱度似乎都被點燃了,令人有種合二為一的錯覺。但這份如卷美畫,偏偏就是媚眼拋給瞎子看。殷栗在兩人的雙唇即將觸碰在一起的時候,便毫不留情一巴掌朝陸淵那張俊臉拍了過去,然后捏著這人的腮幫子,從他身下翻了上來。殷栗跨坐在陸淵身上,脖頸有些發紅,眼尾的酡紅加深,就像是一抹胭脂擦了上去,但仍舊氣勢洶洶,“好啊你,長本事了,竟敢壓在我身上?”自己說完頓了頓,殷栗暗罵自己幼稚,這人還在昏迷中,哪里能聽到自己說話。收了自己的腿站起來,好像方才那個掐臉又要打人的不是他一樣。殷栗注視著自家徒弟的臉,終于善心大發,屈尊紆貴地把陸淵像拖死狗一樣的拉到了那堆夜明珠中間。陸淵昏迷著什么感覺都沒有,連自己腦門被夜明珠磕出一個包都感覺不到。殷栗把他甩到中間之后,心中的火氣仍舊沒有降下去。活了一萬年的殷仙尊,沒有特殊愛好,就是不喜和人肢體接觸,這人倒是好,偏偏要往他身上撞。殷栗不由得臉上有些發燙,這也說不上是什么丟臉的事情,但他現在就是有一種被玷污的詭異感覺。也便是自己的徒弟了,若是他人膽敢如此放肆,早就被他一掌拍出二百里。一時心頭有些復雜,他干脆坐在陸淵的對面支楞著下巴看他。不等到陸淵身體內魔氣和靈力重新恢復平靜,他想要破開這個魔球出去,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殷栗垂著眸子,略淺的瞳孔內思慮加深,自陸淵小時候那次失控,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身體崩潰的事情,如今都多少年了,眼下這種狀況定然還是有別的原因。他俯下身子,探出一只手懸浮在陸淵的額頭上方,用神識緩緩檢查陸淵的身體,果然,在陸淵的腹部一處正被魔氣不斷吸取著,看樣子是被下了蠱毒。這蠱毒看樣子能蠶食修真者的靈力使其虛弱,和納魂木有著異曲同工的用處,最終會導致宿主死亡,但死后卻呈現一種假死的狀態,會給他人一種這人還活著的錯覺。收回手掌,殷栗掃了掃陸淵身上這件sao包的紺紫色外袍。陸淵如今的身份,是強盜門……呸,仙重門的門主,看來原主就是因這蠱毒而死,果然強盜當多了會有報應的。但這蠱毒對冒牌貨陸淵可沒什么用,蠱毒再毒,也厲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