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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可怕的地方, 忽然頭頂一涼, 眼前出現一絲光亮…… 太醫正抖抖索索地把七根金針扎在了謝謙正頭頂幾個要害xue位上,輕輕研磨。 謝謙正用力想睜開眼睛,卻只微微睜開了一條縫, 眼前只有一線光明。 他聽見了他的母后在說話:“怎么還沒醒,時辰快到了,趕緊扎。” 太醫正擦了擦額頭的汗:“運針之后大皇子很快就可醒來了。” 謝謙正很想告訴母后他已經醒了,卻發現完全沒力氣開口說話。 母后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如同隔著棉被,聽起來那么陌生:“他能清醒多久?” “這個,不好說,長則兩三日,短則……兩三個時辰都有可能,關鍵是看大皇子是否有堅持下去的意愿。” 太醫正戰戰兢兢地收了針,告退了。 謝謙正終于睜開了眼睛,癡癡地看著他的母后,他想記住她的樣子,他在這人世間最留戀的人就是她了,盡管她做了那么荒謬的錯事,他怪她,可是依然深深愛她。 孩兒對娘親的愛,與生俱來,赤誠無暇。 小邵皇后在兒子身邊坐下 * 來,她發現他的眼睛睜開了些許,先是欣喜道:“皇兒醒了,太好了,可嚇死母后了。” 接著突然失控地尖叫,激動地用手抓住不能動的謝謙正肩膀不停搖晃,大哭了起來:“本宮這一輩子心高氣傲,怎么就攤上了你這樣沒用的兒子。” 丹芳姑姑連忙拉住了她:“娘娘,你冷靜點,馬上禮部和內務府的人就要來送東西了。” 小邵皇后發了一陣子瘋,聽見丹芳姑姑的話如夢初醒,她擦干眼淚道:“不哭,咱們今天誰也不許哭,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本宮的兒子今天就要做皇帝。孩兒,以后你就是大魏朝的皇帝了,你是天子,萬萬人之上的天子,這天下本宮的兒子說了算!” 謝謙正痛苦地把眼睛又閉上了。 內務府送了新皇登基大典上用的朝服冠來,事出突然,實在來不及趕制新的登基禮服了,尚衣監只好臨時把當初敏德皇帝登基穿的那件舊龍袍翻了出來,因為年深日久,制衣的錦緞已經泛黃發暗,刺繡也有些斑駁了。 尚衣監的韓尚宮捧著這件舊龍袍,誠惶誠恐地站在皇后面前,以為她肯定會發火。 但小邵皇后只是打量了一眼,就淡淡道:“快些給大殿下,不,是給皇上換上吧,動作快些,不要耽誤了上朝的吉時。” 一群太監宮女把謝謙正扶起來,開始強行往他身上一層又一層地套繁復的龍袍,謝謙正是個文質彬彬的青年,身形纖瘦,在他們手中就像是一個任人擺弄的沒有生命的破敗布偶。 宮人們好不容易把龍袍穿在謝謙正的身上,又有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因為敏德皇帝年輕時候人高馬大,所以這件龍袍穿在謝謙正的身上,就顯得十分肥大空曠,像小猴子套上了人的衣裳,又像戲臺上做戲的伶人,不僅毫無威嚴感可言,看起來還有幾分好笑。 一群奴才面面相覷。 小邵皇后順手抽了離她最近的小宮女一個嘴巴:“蠢貨,不會拿針線在后腰縫兩針嗎,反正他站不起來,一直坐著誰能看得見。” 尚衣監的主事宮女遲疑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道:“娘娘,針線這行有句老話,在身上縫線,惹萬人惱嫌。奴婢們也是為了皇上著想,這登基大喜的日子,不宜穿在身上縫補的。” 小邵皇后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悲涼:“此時本宮也顧不上這么許多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縫吧。” 穿好了龍袍和官靴,宮女們又忙著給謝謙正梳頭束發,戴帝王冠冕……等到戴扳指的時候,一個小宮女為難道:“奴婢掰不開陛下的手。” 小邵皇后的目光落在謝謙正從昨晚就緊握的雙拳上,哽咽道:“肯定是因為疼的,本宮可憐的孩兒啊。” 她只哭了一刻,就狠狠道:“那就不戴了。總之今日我兒要登基,抬也要把他抬上金殿!” 謝謙正這邊打理完畢,小邵皇后也穿戴整齊了 * ,她自己做主換上了太后的鳳冠。 其實歷代太后都是新皇登基之后才下旨加封的,但是小邵皇后等不及了,她要今天把兩件事情一起辦了,她信不過任何人,便自己去將上書房取了玉璽,先寫了一封敏德皇帝退位的詔書,又寫了封自己做太后的詔書,最后蓋上大印。 做好這一切,她將玉璽和詔書,連同太后娘娘的佛珠一起遞給丹芳姑姑:“出去交給你哥哥,等會兒上朝的時候,讓他一直跟在本宮身后。” 丹芳姑姑接過,匯報道:“外頭來報,百官已經陸續上朝了,連邵洪海邵將軍也回來了。” 小邵皇后恍然大悟,鄙視地一笑:“怪不得那個蠢貨許久沒有消息了,本宮還以為他死了,原來是快馬加鞭往京城趕,肯定是怕本宮允諾給他加官進爵的事反悔吧,真是小人心腸。” 謝謙正被抬著上了金殿,小邵皇后穿著太后禮服走在他身旁,長長的禮服下擺拖在身后,發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在寂靜中異常刺耳。 昨日大皇子送進宮里急救,皇上突然中風的消息早就被有心人傳了出去,所以今天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大皇子這模樣明顯不對頭。 偌大地金鑾殿左右兩側站滿了文武百官,卻鴉雀無聲,大家靜靜地看著這母子二人一步一步走向皇位,然后四個太監把謝謙正架了起來,連拖帶拽放在了皇帝的龍椅上。 小邵皇后拿出一手托著太后娘娘的那串佛珠,另一手舉著傳國玉璽傲然道:“本宮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皇上昨夜因急病人事不省,國不可一日無君,今日傳位給大皇子謝謙正,皇上退位做太上皇。” 此言一出,百官愕然。 謝謙正猛地睜開了眼睛,眼球布滿紅血絲,他努力想站起來,掙扎了一下沒有成功,他想說話阻止,可是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片刻的沉默之后,有幾個家中閨女在宮里為妃,而且頗為得寵,也為敏德皇帝生下皇子的大臣站不住了。 難道這場奪嫡大戰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小邵皇后想的也太美了吧,她不過一個繼后而已,比別的妃子又能高貴到哪里去? 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權衡利弊之后,工部的盧尚書說話了。 “皇后娘娘,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皇上昨夜才突發急病,那就該好好養身子,怎么一夜之間就能斷定不成了呢?” 盧尚書家的三閨女是五皇子的生母敏皇貴妃,小邵皇后生的是皇子,別人生的就不是皇子了么? 況且大皇子到現在連親王都沒封,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現在這皇位就是無主的肥rou,這么巨大的誘惑,哪個能抵御的了。 立